高远的门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曾经绑架过他的不速之客。
甚是是没有排队,直接便就进来的尤青。
“你…”高远更尤青并不熟,算上被绑架的那一次,前前后后见过不会过三次。
“高远,帮我个忙。”
“你是谁,看病是要排队的。”身后的医生助手立马问道,便想赶人出去。
尤青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高远“我想见欣蓉,只有你能帮我…”
高远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帮忙,只是眼前的尤青,似乎跟当初绑架自己的那人判如两人,当初的尤青不怒自威,虽是生了一张娃娃脸,却只要一板脸,便觉着高高在上,只要他一句话,要他的命,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而眼前的人,眼窝深陷,眼底的青紫只遮都遮不住的,脸颊更是消瘦了很多,整个憔悴了一圈。
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让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落得如此地步。
挥了挥手,让医助先出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说吧。”然后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了尤青的面前。
尤青抬眼,看了他一眼,只道了句“谢谢。”
是什么磨平了他的棱角,是什么让那个曾经凶狠的少年,变成这般,失去了他的锐气,也仿似失去了生气。
“欣蓉的孩子要出世了对不对?”尤青望着高远,直到那人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
“高远,我想见见她,她不该受这么罪,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该受的惩罚,她都受了,就放过她吧。”语气中带了些祈求。
高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尤青,他是喜欢她的么?高远不知道,有些不知所措的按着有些激动的尤青“我,我帮不上忙,我,我只能带你去看看她,但你不能靠近她。”
尤青点了点头,“高远,对你曾经的伤害,我很抱歉,那时候,我以为霍商是孩子老爷子的凶手…所以…”
“都过去了,你也对我手下留情了不是么。”高远自认为自己不是大度的人,有仇必报是他的座右铭,可是看到这样的尤青,只短短半年不到,那个锐气的少年,如今却已然变了模样。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的感叹一声,时间真是把杀猪刀,造化弄人,曾经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如今却反过来求他帮忙。
高远带着尤青去了妇产科,陈欣蓉单独一个病房,周围还有人监视着,似乎除了霍商的人,还有其他人监视着,高远并不是很清楚。
两人站在病房外,看着屋内坐在病床上抚摸着肚皮的陈欣蓉,一脸的慈祥,与当初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母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曾经陈欣蓉用这个孩子威胁过霍商,欺骗过高远,甚至是尤青都被玩弄在鼓掌之间,而如今…
尤青的左手不自觉的抖了抖“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高远愣了,惊愕的盯着尤青的侧脸,陈欣蓉肚子里的,竟然是尤青的孩子…
高远盯着那人颤抖的手,以为他是太过激动了,一把抓住尤青的胳膊“想不想进去看看她?”
尤青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我要走了…”说着便转身想要快步离去,却是一个不稳便栽倒了在地,然后便是一阵抽搐。
高远一愣,作为一个医生,职业性的按了下那人的脉搏,张嘴便想唤人来帮忙,却被尤青一把拉了住“不要,不要叫,不能,不能让岳,岳…荆羽知道,我来这了。”若是那人知道了,欣蓉会怎样…
“你,吸毒?”尤青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人是吸毒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而现在,明显是毒瘾犯了。
尤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怪不得尤青不让他声张,这种事,影响倒真是不怎么好。
架起尤青便往自己的诊室走去,然后便翻了牌子,让剩下的比较急的病患先去别的医生那里问诊。
高远不知道该怎么办,毒品这种东西,他没有,更没法给尤青,只得给他打了一剂镇定剂,或许可以帮助他减轻一些痛苦。
高远不知道霍商会不会有,毕竟霍商做的事大多数都是黑的,高远也从不过问,跟他要一些,应该能拿到,但是这样,只会害了尤青。
正在高远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边的尤青已然是忍受不住毒瘾犯了时的痛苦,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看来镇定剂已经没有用了,为了怕尤青伤害到自己,高远不得不把他捆绑在椅子上。
似乎第一轮的瘾头过了去,尤青稍稍的回了些意识,只是满头的汗水,和嘶哑了的嗓子,吐出口中含着的毛巾,对高远低低的道了句“谢谢。”
高远给他喂了口水,“戒了吧,这东西,迟早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尤青突然就笑了笑,笑的很凄惨,他是混黑帮的,人人都知道毒品碰不得,他难道就不知道么,难道他就是愿意碰的么。
“砰…”的一声,突然门被自外踹了开来。
高远被吓了一跳,往外看去,除了好奇的张望的人群,门口赫然还站着一个气势汹汹,似乎是急着跑来的岳荆羽,此刻正站在门口,大口的喘着气。
高远皱了皱眉头,说道“把门关上。”
岳荆羽看了他一眼,表情是说不出的纠结,有些事,他不想让高远看见。
三两步上前解开尤青的束缚,架起那人便欲走,而尤青却没有拒绝,任由那人架着,疲软的身子,半靠在那人的身上。
“他吸毒,你知道。”高远淡淡的开口,有些事,他并不想管,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岳荆羽愣了愣,尤青靠在他怀里痴痴的笑了,举起细长的胳膊,拉开衣服,只见细的能清楚的看到青筋和骨头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和密密的针孔。
“说啊,告诉他,我这些都是怎么来的,高远他,这是我不听话时的惩罚,这样,我就不能逃离你的身边了,是么…”尤青痴痴的笑着,一字一句似乎在控诉着岳荆羽自私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