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别院失火,夫人没了】
步沉鱼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叫小柚。
小柚从小无父无母,那日沉鱼在街上义诊,碰巧看见小柚偷馒头被人追打,她便替小柚给了钱。
离去时,小柚求沉鱼收留,她已经无处可去了。沉鱼就将小柚留了下来,有了身孕后多有不便,也可以让小柚帮忙斩斩晒晒草药,沉鱼有身孕的消息,除了小柚,就只有小冉知道了。
小冉也是听落雁的话,隔三差五的跟沉鱼讲讲话,聊聊天,好让她开心点。
偶然间发现沉鱼在喝药,就想去告诉落雁,而沉鱼一听,就阻止了小冉。
“小冉,姐姐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胎心不稳,才喝药的,姐姐有孩子了的事,先别告诉阿落,等姐姐身体好了,姐姐在亲自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好吗?”
“沉鱼姐姐开心就好,落兄就是怕你难受,所以才让我常来逗姐姐开心的,那既然这样,小冉就替姐姐保密。”
小柚总问“这肚子两三个月就会变大,到时候夫人还要瞒着驸马爷和公主么?”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在说吧,阿落还未来,在等等……”
别院没米了,小柚去内院拿点儿米,却被公主身边的丫鬟教训了一顿。
“你家主子不是治病救人么,公主驸马爷没让她交生活费就是对她的宽宏大度,还敢来内院拿米!如果是我,我都没脸来!”
“夫人那是义诊,不收病人诊金的!”小柚不服,跟她理论。
一个不得宠的夫人身边的丫鬟也敢得罪公主身边的丫鬟,别的奴仆都没这个胆子。
煞了大丫鬟的威风,大丫鬟气急败坏打了小柚一巴掌,气得连忙跑去向琉璃公主告状。
大丫鬟下手也是够重,那一巴掌将小柚的脸上印上红红的掌印。沉鱼心疼不已,给小柚的脸上上了好些药。
“以后不要去内院了,我们就在别院,小柚,我们没必要去惹那些麻烦,以后见了驸马府的人,绕道而行,离他们远点。”
“夫人……”
小柚觉得,夫人比她还要可怜,自己的丈夫娶了公主成了陈世美,好在比陈世美还好点,还认她这个妻子。
第二日一早,步沉鱼依旧出摊义诊,而小柚回家拿药后就没回来,到了夜晚才发现小柚被打断手脚,浑身是血的扔在了柴房。
趁着没人,沉鱼将昏迷不醒的小柚拖回了别院,一遍遍替小柚擦血一遍遍敷药,一滴一滴落下的泪滴答在小柚疲惫不堪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仿佛下一秒,小柚就会咽气。
小柚渐渐有了意识,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沉鱼抽泣不止,凑近耳旁去听。
“小……小柚……怎么……怎么会这样?是……是谁……”
“夫……夫人,快逃吧……公主,公主发现了您的安……安胎药,她知道您有身孕了……她不会……不会放过您的……夫人,快……快逃……”
“不,小柚,我带你一起走,来,”
“夫人,奴婢……奴婢活不了了,走不了,您快走……”
步沉鱼连夜离开了驸马府,小柚拼尽全力,打翻了烛台,烧了别院。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落雁还在陌府,琉璃公主下令,府中人不可救火,待落雁回来时,别院已经成了废墟,断了的房梁还在燃着,奴仆们从废墟里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那是小柚的尸体。
公主以为是步沉鱼被烧死了,还在暗喜。
落雁不可置信,他不相信她会这样离开他,他不相信,她会死的这样惨。颤抖着身体,慢慢走过去,给“她”收尸。
却发现,尸体不是她,尸体的手脚都有被打断的痕迹,烧焦的尸体旁还有沉鱼的药箱,如果是她,断了手脚就不可能拿到药箱,除非,她是要给断了手脚的这个人治伤。
忽然间想起,陌冉曾说过,她在义诊时收留过一个小乞丐,那尸体,应该就是小乞丐了。
他怀疑,放火的,应该是公主。
可公主为什么要杀她?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他突然头疼不已。
落雁知道她没死,也就放下了那颗焦躁不安的心。
匆匆忙忙就将小柚的尸体以沉鱼的身份下葬了,别院也成了禁地,府中人不可去此,违令者格杀勿论。
落雁正秘密招买兵马,训兵,而陌玉在朝中摸清哪些是前朝的老人,哪些是皇帝的人。
落雁告知小冉,“沉鱼没死,小冉,帮我,帮我去找她,找到了,就带她回竹林,等完成你哥哥的夙愿后,我在回去向她解释这一切……”
“驸马爷,您对得起您的发妻么?您知不知道,是您的公主,亲手害死了您的发妻!”小冉的回话带着讽刺,带着厌恶。
小冉对自己的哥哥陌玉都没对沉鱼好,他把沉鱼当成亲姐姐,他恨落雁,恨他这么对待他的沉鱼姐姐,不公平。
“小冉……你怎么知道是公主?”
“你以为我是你们?一个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去报他的深仇大恨,一个还能安安心心的和公主郎情妾意!我不是你们,我没你们冷血,我早就查过别院失火的原因了,是公主,是驸马爷您的公主!你知道吗,沉鱼姐姐她有孩子了,就在你大婚的那日,她不让我告诉你,她说,她想亲自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可你呢?倒给了她一个大惊喜,让她一个妻成了妾,自从你娶了公主之后就再也没去看过她,她体质弱,大夫说她胎位不稳,可能会滑胎,沉鱼姐姐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不想失去你。她在喝安胎药,喝她自己研究的安胎药,她也不让我告诉你。我逼问过公主身边的丫鬟,丫鬟说,别院失火那晚,公主不让他们救火,沉鱼姐姐喝的安胎药被公主的丫鬟发现了,所以别院才会失火!……驸马爷,如果沉鱼姐姐出了什么意外,你这辈子,还能安心度过下半生么?”
原来,大婚前一日,她吞吞吐吐想跟他说的事情,居然是,他要当爹了……
可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苦,不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更不知道,她爱他,爱到骨子里,哪怕娶了公主,对她不闻不问,她也还爱着他。
“小冉,求你,帮我去找她,我和你哥会尽快推翻昏君,然后我在去弥补她,如果她想住在竹林里,我就陪她一山一林一草屋,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教孩子医术,我教孩子武功。如果她想云游四海行医,我就陪着她一起,救助那些需要她的百姓,带她看尽千山万水,繁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