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人本就不多的青阳镇街道,此刻就显得的更加冷清死寂了。
一大队人,簇拥着一辆缓慢行驶的马车,在满是泥泞的街道上前行。
马车内,坐着石鄂州和阮平两父子。
石鄂州正对着两人,忽然说道:“只要阮公子提供的消息没错,待我回了襄阳,我必定会在宰相年前替你好好美言几句。”
阮平一听当即受宠若惊的笑了起来,“多谢石大人,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但若是阮公子的话有半点造假之嫌,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将替他抗下一切的罪过。”刚给人吃了一口蜜,石鄂州又立刻扇了对方一个巴掌。
阮平的额头又开始冒起了冷汗,他呵呵笑着,只能点头称是。
一行人在一处酒铺跟前停了下来,带队的侍卫敲响了早已大门紧闭的酒铺大门。
慕天鸿再询问了一番过后就打开了门,当他看到上百名手握火把的带刀侍卫,将他的酒铺给团团围了起来后,慕天鸿也是吓的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当他看清楚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阮平之后,他这才上前询问道:“阮大人,这是怎么了?”
阮平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慕天鸿的肩膀,“没事,这里有位襄阳城的大人,有几个问题想找你儿子问一下,问完就走。”
名不与官斗,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所以当慕天鸿看到这么一大批带刀侍卫将他给围了起来,慕天鸿也是做好了认怂的准备。
可是一听到这批人是冲着自己的儿子来的,慕天鸿就有些抗拒了,“大人,我儿子可还小啊,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如果是,我这里就跟各位大人道个歉,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儿子啊!”说着,慕天鸿就要给阮平跪下来磕头了。
可是还不等慕天鸿的膝盖到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就已经牢牢的将他给扶住了。
抬头看去,只见石鄂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慕天鸿的身边。
他将慕天鸿强行给扶了起来,然而露出了些许还算善意的微笑,“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下您的宝贝儿子,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
阮平看着还在那里发愣的慕天鸿,赶忙附和道:“老慕,大人都发话了,这还有假吗?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你赶紧把你儿子叫下来再说。”
虽然慕天鸿并不相信他们的话,但是按照对方的架势,即便自己不同意,他们也绝对可以硬上,到那个时候,或许事态就真的会大题小做了。
又想了片刻,慕天鸿这才点头说道:“那行,麻烦各位大人稍等下。”说着,慕天鸿便独自上了楼。
石鄂州从早已擦拭干净的酒桌上,翻了一张椅子下来,坐了上去,显得很有耐心。
没过多久,慕天鸿便带着慕青竹,以及慕尘沙下了楼。
再看到这批带刀侍卫的时候,慕尘沙的心理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因为他真的担心,对方已经捕获到了无子蚕,并从他的口里逼问出了什么东西来。
然而,当他在人群中看到阮天佑,正在用一种看好戏的戏谑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慕尘沙的心里,忽然又平静了几分。
看到慕尘沙的那一刻,石鄂州的眉毛就不禁动了动,因为他并未从慕尘沙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慌张,反而有一丝超出这个年龄段的镇定,这让他对这个少年无疑多了几分兴趣。
阮平小跑了上去,和慕天鸿,慕青竹又交代了一番,这才将慕尘沙请到了石鄂州的跟前,“石大人,他就是犬儿所说的那个慕尘沙。”
石鄂州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尘沙,随即问道:“小朋友,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下你,问完我们就离开。”
慕尘沙看着石鄂州,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前两天,你是否和阮天佑一起,在小巷中遇到过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石鄂州直接问道。
慕尘沙假装想了想,点头说道:“没错,当时我正在被阮家的少爷殴打,要不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出现的话,我或许就要被阮家少爷给打死了。”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和我比斗输了,什么叫被我殴打。”阮天佑听到慕尘沙借机告状,当即不服的叫了起来。
石鄂州也没有理会两个孩子的争吵,继续看着慕尘沙说道:“那你能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说的更详细一些吗?”
慕尘沙就好奇的问道:“石大人,我能问一下吗?那个黑衣神秘人是不是很危险的人物?”
石鄂州低头微笑道:“非常危险。”
慕尘沙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这才说道:“当初我们几个人在巷子的中央,那个黑衣人是从巷口冲了进来的,当时雨势过大,我也并未看清楚那黑衣人的面容,然后我们就看到那个黑衣人手里拿出了一把长剑,我害怕极了,就直接逃跑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听完慕尘沙的描述,石鄂州的眉毛就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此时一旁的阮天佑忽然站出来指证道:“你撒谎,当天明明是我先逃开的,你是后来才走的,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了角落,偷偷的看了你好久。”
阮天佑的这一番话,当即如一道惊雷划过了慕尘沙的脑海,将他本来压制的极好的心绪,一下子就彻底扰乱了。
如果当时阮天佑没有走,真的躲在角落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就麻烦了。
不过心中紧张归紧张,慕尘沙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惯有的从容。
阮天佑嘿嘿笑着,然后继续说道:“我躲在角落里面,看到你和那个神秘黑衣男子说了些什么,那么近的距离,你可别说你没看清楚他的样子,还是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故意包庇他啊?”
原本内心还无比紧张的慕尘沙,听到阮天佑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当即心里一松,看来,阮天佑并没有真正看到什么,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讹自己一把,好借石鄂州的手阴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