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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官复原职

第四三章:官复原职

高门粉墙的宫闱里,刮起阵阵秋意的寒风;凛冽的肃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不管你是位卑身贱的小太监还是整个皇宫里最大的掌权者。

书林子在前头为太后扶轿,太后披着狐皮披风,还是被寒风从脖子钻了空;一个哆嗦,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问:“小林子,到哪了?”

“回太后,再过了济安宫和宁乐桥就到了!”书林子回;

“哎!”李太后皱眉,揉揉额头,秋风吹得她有些难受,可能是在千寿宫里闷久了。

“小林子,你进宫多久了?”李太后找着话题,才不会擦觉这秋意的寒。

“回主子,有十三个年头了!”书林子回话;

“十三年?!……真快!”李太后感叹道。

“太后!?……太后,奴才还想继续在皇上跟前伺候着!”书林子一听李太后的话头不对劲,惙惙哭腔,赶忙下跪;

“唉,……起来吧!”李太后淡淡的说:“哀家素日里吃斋礼佛,竟少察觉光阴,只记得,先皇在时,是冯保政伺候着哀家的,现在竟不知时过境迁了!”

也许是李太后对老奴才的怀念吧,会从书林子的身上感觉到冯保政的影子;书林子小心翼翼的,回话:“义父…哦,冯公公近日里被皇上罚在自己宫中思过!……”

书林子刚想解释,李太后却不想听,淡淡的说:“当年,是他领你进宫伺候皇上读书的,你才有了今日!…….人呐,多少得念点‘人情’味!”说着,脱下手上的一枚戒指,递过给书林子;“这枚玉扳指陪了哀家有些年头了,回头赐给冯公公吧!”

“奴才,早晚都有去给义父请安!”书林子惶恐的回答着接过戒指。

“他老了,多伺候着点,让他享享清福!”李太后觉得这个深宫大院里忠心的奴才没几个,要是有他冯保政算是一个。

………….

轿子继续往前走着,书林子缩紧脖子,害怕寒风再从后脑勺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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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今日特意从千寿宫里出来,是为了年初和皇上商定的选后之事。坤宁宫不能再缺主人了,希望皇上早日选定婚事。后宫只要有人帮他母仪天下,他也好安心的处理天下政务。

晚膳,皇上和太后对坐,丰盛的美味佳肴面前母子二人却各怀心事;

“母后……儿臣知道,您素日礼佛,胃口清淡,今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些素菜,你尝尝看,可合胃口?!”皇上小心翼翼为太后夹起眼前菜。

李太后淡淡的笑着点头;说到:“哀家听说皇上近来忙于处理朝廷要务,常常不思饮食,今日见我儿果然消瘦许多了!”

“朝廷之事,自有内阁为儿臣分忧解难!母后不必为儿臣挂牵!……只是,想念您和父皇,却又不敢上千寿宫打扰您,少了请安;望母后责罚!”皇上说着就从龙椅上走下来,扑的跪倒在李太后跟前。

李太后看着眼前的孝顺孩子,眼里充满慈悲,赶忙扶起皇上:“我儿,长大了!”欣慰的笑道:“可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咱们娘两的天下!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这是祖宗和上苍的佑护,绝非你个人的福德;为娘希望你能明白!”

“儿臣明白!”皇上点点头,肯定。

“凡尘俗世,多的为娘已经不想挂牵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的坤宁宫缺一个能为你母仪天下的皇后!”李太后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现在的皇上对权利的渴望早就超过对女人了。但也不能同李太后明说,“儿臣现在还想花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同老大臣们学习治国之策,难免会缺少对后宫之事的想法,劳母后还为儿子担忧!”

李太后看皇上励精图治的样子十分欣慰,又说到“选后之事,事关重大,只有东宫定皇上的心才能定,皇上心定国家才能定!”

皇上看李太后要认真的样子,没办法再拒绝,就只能顺着意思说:“选后之事,儿臣近日就会同户部、礼部和内阁的大臣们商议!”

李太后点点头,“选后之事哀家要亲自过问;主事的要选信得过的大臣!”

皇上点点头;太后又说到:“同内阁商议后,此事可以进行准备;年底开始,到明年夏季,完成册后之事!”

“儿子明白!”皇上又点点头,允诺。

李太后笑笑点头;深宫大院,荒芜的内心早就长满了野草,李太后的心在先皇仙去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冬,唯一能让她心间开花的,就是孝顺儿子的每一句话。

………..

皇上送李太后回慈宁宫后,就摆驾上了御书房,梁泰刚从江南回来,早些时候就在殿外候着了;皇上见他被秋风冻得僵红的耳朵,笑着关心说:“快!上里面暖和暖和!”

御书房里,小太监们早就准备好了暖暖的火盆;皇上一进屋,书林子就凑近跟前为他脱去裹着的外衣;

“江南的事,怎么样了?”皇上关心的问。

“回皇上,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梁泰耿直的回话:“河阳县周成的管家尚在人间,现在锦衣卫在查他的下落和他身上的那份密折!”

“嗯,你给冷木头说了吗?……”皇上关切的问,他就想让梁泰把线索告诉冷天钦。但是,他又希望,冷天钦能够同时也把赈灾的事宜处理完善。

“他最近在做什么呢?”最近皇上一直都没收到冷天钦的奏折,还是蛮想知道冷天钦的行为。

梁泰回到:“听说在弄什么种田大会?……”

“种田大会?!…哦?!有意思!”皇上有点好奇,种田的农民开什么样的会?

“就是鼓舞百姓秋种!”梁泰笑着带着怀疑的语气:“陛下,您说,这都快入秋了,还能播种吗?……冷木头,分明就是在欺骗百姓嘛!”

“诶!……”皇上笑了笑,虽然也不相信,但还是笑着说:“朕的读伴里,就冷木头好学多识,他脑子里的学问,一般人是比不了的!”不管冷木头玩啥,别玩砸了就行。

“那他有给朕捎什么话吗?”

“哦哦,这个嘛……?!”梁泰欲言又止,见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赶忙跪下;

“皇上恕罪!……冷木头那不识趣的家伙,捎话来说,…….说!”梁泰害怕说出口遭责罚;

“你快说!”皇上有点不耐烦。

“他说,现在大荆上下正在兴变新政,希望皇上多多保重龙体,国事繁重,身体为重!”梁泰一个马屁,皇上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SHI。

“又是你多嘴,跟他说了朝中的事了吧?!”皇上想都不想,肯定又是这家伙告密了。

“嘿嘿……”梁泰憨笑着,不止高朋安的事,冯保政被罚闭门思过的事也都一并告诉了冷天钦了。

“讲他原话吧?”皇上,拿起案上的奏折,随意翻动着。

“是!冷木头说到,希望皇上还应当以大局为重,让高大人复职!”梁泰这下鼓足勇气,说出口。

“嗯嗯,朕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他还在守孝,如果朕主动让他复职,岂不是有BI他夺情之嫌?”皇上并不是不想让他复职,只是想让高朋安自己主动回内阁;毕竟,守孝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要回来也应该他主动申请才是,自己主动给他复职,就容易让天下的“孝子”们唾弃了。

梁泰明白皇上的苦衷,但他更知道皇上的这个老师也是个执拗的倔老头。他停职守孝的折子是皇上亲自给朱批的。现在想要回来,还是得皇上这个“乖学生”亲自去请回来。

皇上长大了,但高老师还是一副“太傅”老师训学生的样子。

皇上知道改革离不开“高党”们的支持,现在朝堂上有很多的官吏大多是他们那一批的内阁重臣们培养起来的,自然他们的门生徒弟遍布朝廷各部机构。

尤以高朋安为中心,这群人就是“高党”。尽管皇上现在手握重权,但执行还需要通过他们;而他们往往在执行皇上的旨意之前,都会事先去高府,禀告给高朋安后,才决定是否执行。

下朝后,他高府就像是一个小内阁一样;几乎决定着所有的朝廷政务。

皇上虽然很生气,但也很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改变这一切,而自己所能做,就是静静蛰伏的等待一个机会。

现在他要回内阁,自己居然还要亲自去请他回来?!

皇上的心里自然一万个不愿意!

梁泰见皇上为难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只好静静的等着皇上回话;

也罢,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那么低声下气了。

皇上同梁泰聊起晚膳席间李太后的话,梁泰听了,转头对皇上劝慰道:“主子当以大局为重!”

皇上点点头,回头就让书林子准备去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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