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486000000002

第2章

李通判

广西李通判者,巨富也。家蓄七姬,珍宝山积。通判年二十七疾卒。有老仆者,素忠谨,伤其主早亡,与七姬共设斋醮。忽一道人持簿化缘,老仆呵之曰:“吾家主早亡,无暇施汝。”道士笑曰:“尔亦思家主复生乎?吾能作法,令其返魂。”老仆惊,奔语诸姬,群讶然。出拜,则道士去矣。老仆与群妾悔轻慢神仙,致令化去,各相归咎。

未几,老仆过市,遇道士于途。老仆惊且喜,强持之请罪乞哀。道士曰:“我非靳尔主之复生也,阴司例:死人还阳,须得替代。恐尔家无人代死,吾是以去。”老仆曰:“请归商之。”

拉道士至家,以道士语告群妾。群妾初闻道士之来也,甚喜;继闻将代死也,皆恚,各相视噤不发声。老仆毅然曰:“诸娘子青年可惜,老奴残年何足惜?”出见道士曰:“老奴者代,可乎?”道士曰:“尔能无悔无怖则可。”曰:“能。”道士曰:“念汝诚心,可出外与亲友作别。待我作法,三日法成,七日法验矣。”

老仆奉道士于家,旦夕敬礼。身至某某家,告以故,泣而诀别。其亲友有笑者,有敬者,有怜者,有揶揄不信者。老仆过圣帝庙--素所奉也,入而拜且祷曰:“奴代家主死,求圣帝助道士放回家主魂魄。”语未竟,有赤脚僧立案前叱曰:“汝满面妖气,大祸至矣!吾救汝,慎弗泄。”赠一纸包曰:“临时取看。”言毕不见。老仆归,偷开之:手抓五具,绳索一根。遂置怀中。

俄而三日之期已届,道士命移老仆床与家主灵柩相对,铁锁扃门,凿穴以通饮食。道士与群姬相近处筑坛诵咒。居亡何,了无他异。老仆疑之。心甫动,闻床下飒然有声,两黑人自地跃出:绿睛深目,通体短毛,长二尺许,头大如车轮。两夹々视老仆,且视且走,绕棺而行,以齿啮棺缝。缝开,闻咳嗽声,宛然家主也。二鬼启棺之前和,扶家主出。状奄然若不胜病者。二鬼手摩其腹,口渐有声。老仆目之,形是家主,音则道士。愀然曰:“圣帝之言,得无验乎!”急揣怀中纸。五爪飞出,变为金龙,长数丈,攫老仆于室中,以绳缚梁上。老仆昏然,注目下视:二鬼扶家主自棺中出,至老仆卧床,无人焉者。家主大呼曰:“法败矣!”二鬼狰狞,绕屋寻觅,卒不得。家主怒甚,取老仆床帐被褥,碎裂之。一鬼仰头,见老仆在梁,大喜,与家主腾身取之。未及屋梁,震雷一声,仆坠于地,棺合如故,二鬼亦不复见矣。

群妾闻雷,往启户视之。老仆具道所见。相与急视道士。道士已为雷震死坛所,其尸上有硫磺大书“妖道炼法易形,图财贪色,天条决斩如律令”十七字。

蔡书生

杭州北关门外有一屋,鬼屡见,人不敢居,扃锁甚固。书生蔡姓者将买其宅。人危之,蔡不听。券成,家人不肯入。蔡亲自启屋,秉烛坐。至夜半,有女子冉冉来,颈拖红帛,向蔡侠拜,结绳于梁,伸颈就之。蔡无怖色。女子再挂一绳,招蔡。蔡曳一足就之。女子曰:“君误矣。”蔡笑曰:“汝误才有今日,我勿误也。”鬼大笑,伏地再拜去。自此,怪遂绝,蔡亦登第。或云即蔡炳侯方伯也。

南昌士人

江南南昌县有士人某,读书北兰寺,一长一少,甚相友善。长者归家暴卒,少者不知也,在寺读书如故。天晚睡矣,见长者披闼入,登床抚其背曰:“吾别兄不十日,竟以暴疾亡。今我鬼也,朋友之情不能自割,特来诀别。”少者阴喝,不能言。死者慰之曰:“吾欲害兄,岂肯直告?兄慎弗怖。吾之所以来此者,欲以身后相托也。”少者心稍定,问:“托何事?”曰:“吾有老母,年七十馀,妻年未三十,得数斛米,足以养生,愿兄周恤之,此其一也。吾有文稿未梓,愿兄为镌刻,俾微名不泯,此其二也。吾欠卖笔者钱数千,未经偿还,愿兄偿之,此其三也。”少者唯唯。死者起立曰:“既承兄担承,吾亦去矣。”言毕欲走。

少者见其言近人情,貌如平昔,渐无怖意,乃泣留之,曰:“与君长诀,何不稍缓须叟去耶?”死者亦泣,回坐其床,更叙平生。数语复起曰:“吾去矣。”立而不行,两眼瞠视,貌渐丑败。少者惧,促之曰:“君言既毕,可去矣。”尸竟不去。少者拍床大呼,亦不去,屹立如故。少者愈骇,起而奔,尸随之奔。少者奔愈急,尸奔亦急。追逐数里,少者逾墙仆地,尸不能逾墙,而垂首墙外,口中涎沫与少者之面相滴涔涔也。

天明,路人过之,饮以姜汁,少者苏。尸主家方觅见不得,闻信,舁归成殡。

识者曰:“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其始来也,一灵不泯,魄附魂以行;其既去也,心事既毕,魂一散而魄滞。魂在,则其人也;魂去,则非其人也。世之移尸走影,皆魄为之,惟有道之人为能制魄。

曾虚舟

康熙年间,有曾虚舟者,自言四川荣昌县人,佯狂吴、楚间,言多奇中。所到处,老幼男妇环之而行。虚舟嬉笑□骂,所言辄中人隐。或与人好言,其人大哭去;或笞骂人,人大喜过望。在问者自知之,旁人不知。

杭州王子坚先生知泸溪县事,罢官后,或议其祖坟风水不利。子坚意欲迁葬而未果,闻虚舟来,走问之。适虚舟持棒登高阜,众人环挤,子坚不得前。虚舟望见子坚,遥击以棒,骂曰:“你莫来!你莫来!你来便想抠尸盗骨了!行不得!行不得!”子坚悚然而归。后子坚子文璇官至御史。

钟孝廉

余同年邵又房,幼从钟孝廉某,常熟人也,先生性方正,不苟言笑,与又房同卧起。忽夜半醒,哭曰:“吾死矣。”又房问故,曰:“吾梦见二隶人从地下耸身起,至榻前拉吾同行。路泱泱然,黄沙白草,了不见人。行数里,引入一官衙,有神乌纱冠,南向坐。隶掖我跪堂下,神曰:‘汝知罪乎?’曰:‘不知。’神曰:‘试思之。’我思良久,曰:‘某知矣。某不孝,某父母死,停棺二十年,无力卜葬,罪当万死。’神曰:‘罪小。’曰:‘某少时曾淫一婢,又狎二妓。’神曰:‘罪小。’曰:‘某有口过,好讥弹人文章。’神曰:‘此更小矣。’曰:‘然则某无他罪。’神顾左右曰:‘令渠照来。’左右取水一盘,沃其面,恍惚悟前生姓杨,名敝,曾偕友贸易湖南,利其财物,推入水中死。不觉战栗,匐伏神前曰:‘知罪。’神厉声曰:‘还不变么!’举手拍案,霹雳一声,天崩地坼,城郭、衙署、神鬼、器械之类,了无所睹;但见汪洋大水,无边无岸,一身渺然,飘浮于菜叶之上。自念叶轻身重,何得不坠?回视己身,已化蛆虫,耳目口鼻,悉如芥子,不觉大哭而醒。吾梦若是,其能久乎?”又房为宽解曰:“先生毋苦,梦不足凭也。”先生命速具棺殓之物。越三日,呕血暴亡。

南山顽石

海昌陈秀才某,祷梦于肃愍庙。梦肃愍开正门延之,秀才逡巡。肃愍曰:“汝异日我门生也,礼应正门入。”坐未定,侍者启:“汤溪县城隍禀见。”随见一神峨冠来。肃愍命陈与抗礼,曰:“渠属吏,汝门生,汝宜上坐。”秀才惶恐而坐。闻城隍神与肃愍语甚细,不可辨,但闻“死在广西,中在汤溪,南山顽石,一活万年”十六字。城隍告退,肃愍命陈送之。至门,城隍曰:“向与于公之言,君颇闻乎?”曰:“但闻十六字。”神曰:“志之,异日当有验也。”入见肃愍,言亦如之。惊而醒,以梦语人,莫解其故。

陈家贫,有表弟李姓者,选广西某府通判,欲与同行。陈不可,曰:“梦中神言‘死在广西’,若同行,恐不祥。”通判解之曰:“神言‘始在广西’,乃始终之‘始’,非死生之‘死’也。若既死在广西矣,又安得‘中在汤溪’乎?”陈以为然,偕至广西。

通判署中西厢房,封锁甚秘,人莫敢开。陈开之,中有园亭花石,遂移榻焉。月馀无恙。八月中秋,在园醉歌曰:“月明如水照楼台。”闻空中有人拊掌笑曰:“‘月明如水浸楼台’,易‘照’字便不佳。”陈大骇,仰视之,有一老翁,白藤帽,葛衣,坐梧桐枝上。陈悸,急趋卧内。老翁落地,以手持之曰:“无怖。世有风雅之鬼如我者乎?”问:“翁何神?”曰:“勿言。吾且与汝论诗。”陈见其须眉古朴,不异常人,意渐解。入室内,互相唱和。老翁所作字,皆蝌蚪形,不能尽识。问之,曰:“吾少年时,俗尚此种笔画,今颇欲以楷法易之,缘手熟,一时未能骤改。”所云少年时,乃娲皇前也。自此每夜辄来,情甚狎。

通判家僮常见陈持杯向空处对饮,急白通判。通判亦觉陈神气恍惚,责曰:“汝染邪气,恐‘死在广西’之言验矣。”陈大悟,与通判谋归家避之。甫登舟,老翁先在,旁人俱莫见也。路过江西,老翁谓曰:“明日将入浙境,吾与汝缘尽矣,不得不倾吐一言:吾修道一万年,未成正果,为少檀香三千斤,刻一玄女像耳。今向汝乞之,否则将借汝之心肺。”陈大惊,问:“翁修问道?曰:“斤车大道。”陈悟“斤”、“车”二字,合成一“斩”字,愈骇,曰:“俟归家商之。”

同至海昌,告其亲友,皆曰:“肃慰所谓‘南山顽石’者,得毋此怪耶?”次日,老翁至。陈曰:“翁家可住南山乎?”翁变色,骂曰:“此非汝所能言,必有恶人教汝。”陈以其语语友。友曰:“然则拉此怪入肃愍庙可也。”如其言,将至庙,老翁失色反走。陈两手挟持之,强掖以入。老翁长啸一声,冲天去。自此,怪遂绝。

后陈生冒籍汤溪,竟成进士。会试房师,乃状元于振也。

酆都知县

四川酆都县,俗传人鬼交界处。县中有井,每岁焚纸钱帛镪投之,约费三千金,名“纳阴司钱粮”。人或吝惜,必生瘟疫。国初,知县刘纲到任,闻而禁之,众论哗然。令持之颇坚。众曰:“公能与鬼神言明乃可。”令曰:“鬼神何在?”曰:“井底即鬼神所居,无人敢往。”令毅然曰:“为民请命,死何惜?吾当自行。”命左右取长绳,缚而坠焉。众持留之,令不可。其幕客李诜,豪士也,请令曰:“吾欲知鬼神之情状,请与子俱。”令沮之,客不可,亦缚而坠焉。入井五丈许,地黑复明,灿然有天光。所见城郭宫室,悉如阳世。其人民藐小,映日无影,蹈空而行,自言“在此者不知有地也”。见县令,皆罗拜曰:“公阳官,来何为?”今曰:“吾为阳间百姓请免阴司钱粮。”众鬼啧啧称贤,手加额曰:“此事须与包阎罗商之。”令曰:“包公何在?”曰:“在殿上。”引至一处,宫室巍峨,上有冕旒而坐者,年七十馀,容貌方严。群鬼传呼曰:“某县令至。”公下阶迎,揖以上坐,曰:“阴阳道隔,公来何为?”令起立拱手曰:“酆都水旱频年,民力竭矣。朝廷国课,尚苦不输,岂能为阴司纳帛镪,再作租户哉?知县冒死而来,为民请命。”包公笑曰:“世有妖憎恶道,借鬼神为口实,诱人修斋打醮,倾家者不下千万。鬼神幽明道隔,不能家喻户晓,破其诬罔。明公为民除弊,虽不来此,谁敢相违?今更宠临,具征仁勇。”语未竟,红光自天而下。包公起曰:“伏魔大帝至矣,公少避。”刘退至后堂。少顷,关神绿袍长髯,冉冉而下,与包公行宾主礼,语多不可辨。关神曰:“公处有生人气,何也?”包公具道所以。关曰:“若然,则贤令也,我愿见之。”令与幕客李,惶恐出拜。关赐坐,颜色甚温,问世事甚悉,惟不及幽冥之事。

李素赣,遽问曰:“玄德公何在?”关不答,色不怿,帽发尽指,即辞去。包公大惊,谓李曰:“汝必为雷击死,吾不能救汝矣。此事何可问也!况于臣子之前呼其君之字乎!”令代为乞哀。包公曰:“但令速死,免致焚尸。”取匣中玉印方尺许,解李袍背印之。令与李拜谢毕,仍缒而出。甫到酆都南门,李竟中风而亡。未几,暴雷震电,绕其棺椁,衣服焚烧殆尽,惟背间有印处不坏。

骷髅报仇

常熟孙君寿,性狞恶,好慢神虐鬼。与人游山,胀如厕,戏取荒冢骷髅,蹲踞之,令吞其粪,曰:“汝食佳乎?”骷髅张口曰:“佳。”君寿大骇,急走。骷髅随之滚地,如车轮然。君寿至桥,骷髅不得上。君寿登高望之,骷髅仍滚归原处。君寿至家,面如死灰,遂病。日遗矢,辄手取吞之,自呼曰:“汝食佳乎?”食毕更遗,遗毕更食,三日而死。

骷髅吹气

杭州闵茂嘉,好弈,其师孙姓者,常与之弈。雍正五年六月,暑甚,闵招友五人,循环而弈。孙弈毕,曰:“我倦,去东厢少睡,再来决胜。”少顷,闻东厢有叫号声。闵与四人趋视之,见孙伏地。涎沫满颐。饮以姜汁,苏,问之。曰:“吾床上睡未熟,觉背间有一点冷,如胡桃大,渐至盘□□大,未几而半席皆冷,直透心骨,未得其故。闻床下□弗□弗然有声,俯视之,一骷髅张口隔席吹我,不觉骇绝,遂仆于地。骷髅竟以头击我。闻人来,始去。”四人咸请掘之。闵家子惧有祸,不敢掘,遂扃东厢。

赵大将军刺皮脸怪

赵大将军良栋,平三藩后,路过四川成都,川抚迎之,授馆于民家。将军嫌其隘,意欲宿城西察院衙门。抚军曰:“闻此中关锁百馀年,颇有怪,不敢为公备。”将军笑曰:“吾荡平寇贼,杀人无算,妖鬼有灵,亦当畏我。”即遣丁役扫除。置眷属于内室,而己独占正房,枕军中所用长戟而寝。

至二鼓,帐钩声铿然,有长身而白衣者垂大腹障床面,烛光青冷。将军起,厉声喝之。怪退行三步,烛光为之一明,照见头面,俨然俗所画方相神也。将军拔戟刺之,怪闪身于梁;再刺,再走,逐入一夹道中,隐不复见。将军还房,觉有尾之者,回目之,此怪微笑蹑其后。将军大怒,骂曰:“世哪得有此皮脸怪耶!”众家丁起,各持兵仗来,怪复退走。过夹道,入一空房,见沙飞尘起,簇簇有声,似其丑类共来格斗者。怪至中堂,挺然立,作负□状。家丁相视无敢前。将军愈怒,手刺以戟,正中其腹,膨亨有声,其身面不复见矣,但有两金眼在壁上,大如铜盘,光□夹□夹射人。众家丁各以刀击之,化为满房火星,初大后小,以至于灭,东方已明。

将军次日上马行,以所见语阖城文武,咸为咋舌,终不知何怪。

狐生员劝人修仙

赵大将军之子襄敏公总督保定,夜读书西楼,门户已闭,有自窗缝中侧身入者,形甚扁;至楼中,以手搓头及手足,渐次而圆,方巾朱履,向上长揖拱手曰:“生员狐仙也,居此百年,蒙诸大人俱许在此。公忽来读书,生员不敢抗天子之大臣,故来请示。公必欲在此读书,某宜迁让,须宽宽三日。如公见怜,容其卵息于此,则请扃锁如平时。”赵公大骇,笑曰:“尔狐矣,安得有生员?”曰:“群狐蒙太山娘娘考试,每岁一次。取其文理精通者为生员,劣者为野狐。生员可以修仙,野狐不许修仙。”因劝赵公曰:“公等贵人,可惜不学仙耳。如某等,学仙最难。先学人形,再学人语。学人语者,先学鸟语;学鸟语者,又必须尽学四海九州之鸟语;无所不能,然后能为人声,以成人形,其功已五百年矣。人学仙,较异类学仙少五百年功苦。若贵人、文人学仙,较凡人又省三百年功劳。大率学仙者,千年而成,此定理也。”公喜其言,即于次日扃西楼让之。

此二事得于镇远太守讳之坛者,即将军之孙,且曰:“吾父后悔未问太山娘娘出何题目考狐也。”

煞神受枷

淮安李姓者与妻某氏琴瑟调甚。李三十余病亡,已殓矣。妻不忍钉棺,朝夕哭,启而视之。故事:民间人死七日,则有迎煞之举,虽至戚,皆回避。妻独不肯,置子女于别室,己坐亡者帐中待之。

至二鼓,阴风飒然,灯火尽绿。见一鬼红发圆眼,长丈余,手持铁叉,以绳牵其夫从窗外入。见棺前设酒馔,便放叉解绳,坐而大啖。每咽物,腹中啧啧有声。其夫摩抚旧时几案,怆然长叹,走至床前揭帐。妻哭抱之,泠然如一团冷云,遂裹以被。红发神竞前牵夺。妻大呼,子女尽至,红发神踉跄走。妻与子女以所裹魂放置棺中,尸渐奄然有气,遂抱至卧床上,灌以米汁,天明而苏。其所遗铁叉,俗所焚纸叉也。复为夫妇二十余年。

妻六旬矣,偶祷于城隍庙,恍惚中见二弓丁舁一枷犯至。□□之所枷者,即红发神也。骂妇曰:“吾以贪馋故,为尔所弄,枷二十年矣!今乃相遇,肯放汝耶!”妇至家而卒。

张士贵

直隶安州参将张士贵,以公廨太仄,买屋于城东。俗传其屋有怪。张素倔强,必欲居之。既移家矣,其中堂每夜闻击鼓声,家人惶恐。张乃挟弓矢,秉烛坐。至夜静时,梁上忽伸一头,睨而相笑。张射之,全身坠地,短黑而肥,腹大如五石匏;矢中其脐,入一尺许。鬼以手摩腹,笑曰:“好箭!”复射之,摩笑如前。张大呼,家人齐进,鬼升梁而走,詈曰:“必灭汝家!”次日天明,参将之妻暴卒;天暮,参将之子又卒。张棺殓毕,悲悔不已。

居月馀,闻复壁中有呻吟声,往视,即其所殡之妻、子也。饮以姜汁,扬扬如平生。问之,皆曰:“吾未尝死,但昏昏如梦,见两大黑手,掷我于此。”开棺视之,荡然无有。方知人死有命,虽恶鬼相怨,亦仅能以幻术揶揄之,不能杀也。

杜工部

四川杜某,乾隆丁巳进士,为工部郎,年五十馀,续取襄阳某氏。婚夕,同年毕集。工部行礼毕,将入房,见花烛上有童子,长三四寸,踞烛盘,以口吹气,欲灭其火。工部喝之,应声走,两烛齐灭。宾客惊视,工部变色,汗如雨下。侍妾扶之登床,工部以手指屋之上下左右,云:“悉有人头。”汗愈甚,口渐不能言,是夕卒。襄阳夫人出轿时,见有蓬发女子迎问曰:“欲镌图章否?”夫人怪其语不伦,不之应。及工部死,始知揶揄夫人者即此怪也。

工部卒后,附魂于夫人之体,每食,必扼其喉,悲啼曰:“舍不得。”同年周翰林煌正色责之曰:“杜君何愤愤!尔死与夫人何干?而反索其命乎?”鬼大哭绝声,夫人病随愈。

胡求为鬼球

方阁学苞有仆胡求,年三十馀,随阁学入直。阁学修书武英殿,胡仆宿浴德堂中。夜三鼓,见二人舁之阶下,时月明如昼,照见二人皆青黑色,短袖仄襟,胡恐,急走。随见东首一神,红袍乌纱,长丈馀,以靴脚踢之,滚至西首。复有一神,如东首状貌衣裳,亦以靴脚踢之,滚至东首,将胡当作抛球者然。胡痛不可忍。五更鸡鸣,二神始去。胡委顿于地。明旦视之,遍身青肿,几无完肤。病数月始愈。

江中三太子

苏州进士顾三典好食鼋,渔者知之,每得鼋,必售顾家。顾之岳母李氏夜梦金甲人哀求曰:“吾江中三太子也,为尔婿某所获,幸免我,心不忘报。”次早,遣家人驰救,则厨人已解之矣。是年进士家无故火自焚,图史散尽。未焚之夕,家畜一犬忽人立,以前两足擎双盂水献主人。又见屋壁上有历代祖宗,状貌如绘。识者曰:“此阳不藏阴之像也,其将火乎?”已而果然。

田烈妻

江苏巡抚徐公士林,素正直。为安庆太守时,日暮升堂,月色皎然,见一女子以黑帕蒙首,肩以上眉目不可辨,跪仪门外,若诉冤者。徐公知为鬼,令吏卒持牌喝曰:“有冤者魂许进!”女子冉冉入,跪阶下,声嘶如小儿,吏卒不见,但闻其声。自言姓田,寡居守节,为其夫兄方德逼嫁谋产,致令缢死。徐公为拘夫兄,与鬼对质。初讯时,殊不服;回首见女子,大骇,遂吐情实。乃置之法,一郡哗以为神。公作《田烈妇碑记》以旌之。时泰安赵相国国麟为巡抚,责徐公,为此事作访闻足矣,何必托鬼神以自奇。徐公深以为愧。然其事颇实,不能秘也。

徐公未遇时,往京师,路上有同行客忽称背痛,跪地叩首曰:“我响马贼也,利公之财,将手剑公。忽有金甲神以捶击我,遂仆于地。公日后非凡人也。”言毕死。

鬼着衣受网

庐州府舒城县乡民陈姓者妻,忽为一女鬼所凭,或扼其喉,或缚其颈,旁人不能见,妇甚苦之。时将手抓领内,多出麻草绳索。夫授以桃枝一束,曰:“来即击之。”鬼怒,闹更甚。夫无可奈何,乃入城求叶道士,赠以二十金,延之家中,设坛作法。布八卦阵于四方,中置小瓶;以五色纸剪成女衣十数件,置瓶侧。道士披发持咒。漏三下,妇人曰:“鬼来矣,手持猪肉。”夫以桃枝迎击之,果空中坠肉数块。道士告妇人曰:“如彼肯穿我纸衣,便好拿矣。”少顷,鬼果取衣。妇故意喝曰:“不许窃衣。”鬼笑曰:“这样华服,理该我着。”乃尽服之。衣化为网,重重包裹,始宽后紧,遂不能出其阵中。道士书符作咒,以法水一杯当头打去,水泼而杯不破。鬼在东,杯击之于东;鬼在西,杯击之于西。杯碎,而鬼头亦裂矣。随即擒纳瓶内,封以法印五色纸,埋桃树下。复以二符入绛香末,搓为二团,付妇人曰:“此鬼亦有丈夫,半月内必来复仇,以此击之,可无患矣。”越数日,果有男鬼狰狞而来。妇如其法,鬼乃逃去。

阿龙

苏州徐世球,居木渎,幼入城中,读书于韩其武家。朝有仆曰阿龙,年二十侍书室颇勤。一夕,徐读书楼上,命阿龙下取茶。少顷,阿龙失色而至,曰:“某见一白衣人在楼下狂走,呼之不应,殆鬼耶?”徐笑而不信。次夕,阿龙不敢上楼,徐命柳姓者代其职。至二更,柳下取茶,足有所触,遂仆地,视之,阿龙死于阶下。柳大呼,徐与韩氏诸宾客共来审视,见阿龙颈下有手搦痕,青黑如柳叶大,耳目口鼻尽塞黄泥,尸横而气未绝。饮以姜汁,乃苏,曰:“吾下阶时,昨白衣者当头立,年可四十馀,短髯黑面,向我张嘴,伸其舌,长尺许。吾欲叫喊,遂为所击,以手夹我喉。旁有一老者,白须高冠,劝曰:‘渠年少,未可欺侮。’我尔时几欲气绝,适柳某撞我脚上,白衣者冲屋去矣。”徐命众人扶之登床,床上鬼灯数十,如极大萤火,彻夜不绝。次日,阿龙痴迷不食,韩氏召女巫胗之。巫曰:“取县官堂上朱笔,在病者心上书一‘正’字,颈上书一‘刀’字,两手书两‘火’字,便可救也。”韩氏如其言。书至左手“火”字,阿龙张目大叫曰:“勿烧我!我即去可也。”自此怪遂绝。阿龙至今犹存。

大乐上人

洛阳水陆庵僧,号大乐上人,饶于财。其邻人周其充县役,家贫,承催税租,皆侵蚀之。每逢比期,辄向上人借贷,数年间,积至七两。上人知其无力偿还,不复取索。役颇感恩,相见必曰:“吾不能报上人恩,死当为驴马以报。”居无何,晚,有人叩门,甚急。问为谁,应声曰:“周某也,来报恩耳。”上人启户,了不见人,以为有相戏者。是夜,所畜驴产一驹。明旦访役,果死。上人至驴旁,产驹奋首翘足,若相识者。

上人乘之一年。有山西客来宿,爱其驹,求买之。上人弗许,不忍明言其故。客曰:“然则借我骑往某县一宿,可乎?”上人许之。客上鞍揽辔,笑曰:“吾诈和尚耳。我爱此驴,骑之未必即返。我已措价置汝几上,可归取之。”不顾而驰。上人无可奈何,入房视之,几上白金七两,如其所负之数。

山西王二

熊翰林涤斋先生为余言:康熙年间游京师,与陈参政议、计副宪某饮报国寺。三人俱早贵,喜繁华,以席间不得声妓为怅,遣人召女巫某唱秧歌劝酒。女巫唱终,半席腹胀,将溲焉,出至墙下。少顷返,则两目瞪视,跪三人前呼曰:“我山西王二也,某年月日为店王赵三谋财杀死,埋骨于此寺之墙下。求三长官代为伸冤。”三人相顾大骇,莫敢发声。熊晓之曰:“此司坊官事,非我辈所能主张。”女巫曰:“现任司坊官俞公与熊爷有交,但求熊爷转请俞公到此掘验足也。”熊曰:“此事重大,空言无信,如何可行?”巫曰:“论理某当自陈,但某形质朽烂,须附生人而言,诸位老爷替我筹之。”言毕,女巫仆地。良久醒,。问之,茫然无知。三公谋曰:“我辈何能替鬼诉冤?诉亦不信。明日盍请俞司坊官共饮此处,召女巫质之,则冤白矣。”

次日,招俞司坊至寺饮,告之故。召女巫,巫大惧,不肯复来。司坊官遣役拘之,巫始至。既入寺门,言状悉如昨日。司坊官启巡城御史,发掘墙下,得白骨一具,颈下有伤。询之土人,云:“从前此墙系山东济南府赵三安歇客寓之所,某年卷店逃归山东。”乃移文专差关提至济南,果有其人。文到之日,赵三一叫而绝。

大福未享

苏州罗姓者,年二十馀,元旦梦其亡祖谓曰:“汝于十月某日将死,万不能免,可速理后事。”醒后语其家人,群惊怖焉。至期,众家人环而视之,罗无他恙,至暮如故。家人以为梦不足信。二更后,罗溲于墙,久而不返。家人急往视,衣离其身矣。取灯照之,裸死于墙东,去衣服十馀步;心口尚温,不敢遽殓。

次夜苏,告家人曰:“冤业耳。我奸妻婢小春,有胎不认,致妻拷掠而亡。渠诉冥司,亲来拘我。适我至墙,渠以手剥我衣,如我曩时淫彼之状。我昏迷不省,遂同至阴司城隍衙门。正欲讯鞫,适渠亦以前生别事发觉,为山西城隍所拘。阴官不肯久系狱囚,故仍令还阳。恐终不免也。”罗父问曰:“尔亦问阳间事乎?”曰:“我自知死不可逭,恐老父无养,故问管我之隶:‘吾父异日何如?’隶笑曰:‘念汝孝心,尔父大福未享。’”家人闻之,皆为老翁喜,翁亦窃自负。

未逾月,罗父竟以臌胀亡,腹大如匏,始知“大福”者,大腹之应。其子又隔三年乃死。

观音堂

余同官赵公讳天爵者,自言为句容令时,下乡验尸。薄暮,宿古庙。梦老妪,面有积尘,发脱左鬓,立而请曰:“万蓝扼我咽喉,公为有司,须速救我。”赵惊醒张目,灯前隐隐犹有所见。急起逐之,了无所得。

次早闲步,见庙侧有观音堂,旁塑一老妇,宛如梦中人。堂前沟巷狭甚,为民房出入之所。呼庙僧问曰:“汝里中得毋有万蓝乎?”僧曰:“在观音堂前出入者,即万蓝家也。”唤蓝至,问:“尔屋祖遗乎?”曰:“非也。此屋本从前观音堂大门出入之地,今年正月,寺僧盗售于我,价二十金。”赵亦不告以梦,即二十金为赎还基址,加修葺焉。

是时,赵年四十馀,尚无嗣。数月后,夫人有身。将产之夕,梦老妪复来,抱一儿与之。夫人觉,梦亦如公,遂产一儿。

常格诉冤

乾隆十六年八月初三日,阅邸抄。见景山遗失陈设古玩数件,内务府官疑挑土工人所窃,召执役者数十人,立而讯之。一人忽跪诉曰:“我常格也,系正黄旗人,年十二岁。赴市买物,为工人赵二图奸不遂,将刀杀死,埋我于厚载门外堆炭地方。我家父母某,尚未知也。求大人掘验伸冤。”言毕仆地。少顷,复跃而起曰:“我即赵二,杀常格者我也。”内务府大人见其状,知有冤,移交刑部掘验,尸伤宛然。访其父母,曰:“我家儿遗失已一月,尚未知其死也。”随拘询赵二,尽吐情实。刑部奏:“赵二自吐凶情,迹似自首,例宜减等;但为冤鬼所凭,不便援引此例,拟斩立决。”奉旨依议。

蒲州盐枭

岳水轩过山西蒲州盐池,见关神祠内塑张桓侯像,与关面南坐。旁有周将军像,怒目狰狞,手拖铁练,锁朽木一枝,不解何故。土人指而言曰:“此盐枭也。”问其故,曰:“宋元□间,取盐池之水,熬煎数日,而盐不成。商民惶惑,祷于庙。梦关神召众人谓曰:‘汝盐池为蚩尤所据,故烧不成盐。我享血食,自宜料理。但蚩尤之魄,吾能制之;其妻名枭者,悍恶尤甚,我不能制,须吾弟张翼德来,始能擒服。吾已遣人自益州召之矣。’众人惊寤。旦,即在庙中添塑桓侯像。其夕风雷大作,朽木一根,已在铁练之上。次日,取水煮盐,成者十倍。”始悟今所称“盐枭”,实始于此。

灵璧女借尸还魂

王砚庭知灵璧县事。村中有农妇李氏,年三十许,貌丑而瞽,病臌胀十馀年,腹大如豕。一夕卒,夫入城买棺。棺到,将殓,妇已生矣,双目尽明,腹亦平复。夫喜,近之。妻坚拒,泣曰:“吾某村中王姑娘也,尚未婚嫁,何为至此?吾之父母姊妹,俱在何处?”其夫大骇,急告某村,则举家哭其幼女,尸已埋矣。其父母狂奔而至。妇一见泣抱,历叙生平,事皆符合。其未婚之家亦来□□视,妇犹羞涩,赤见于面。遂两家争此妇,鸣于官。砚庭为之作合,断归村农。乾隆二十一年事。

汉高祖弑义帝

山东驿盐道卢宪观暴卒,已而复苏,云前身本九江王英布也。弑义帝,乃高祖使之,非项羽所使也。高祖阴弑义帝,嫁名项羽,而伪与诸侯讨弑义帝者。羽讼于上帝,须布为质。质明,果系高祖所弑。陈平六出奇计,此其一也。故卢死而复苏。问:“何以迟二千年而谳始定?”曰:“羽以坑咸阳卒二十万,上帝震怒,戮于阴山受无量罪。今始满贯,方得诉冤。”

按王阮亭《池北偶谈》载张巡妾报冤事,亦迟至千年。盖张以忠节故,而报复难;项以惨戮故,而申诉亦难也。

地穷宫

保定督标守备李昌明暴卒,三日,尸不寒,家人未敢棺殓。忽尸腹胀大如鼓,一溺而苏,握送殓者手曰:“我将死时,苦楚异甚,自脚趾至于肩领,气散出,不可收。既死,觉身体轻倩,颇佳于生时。所到处,天色深黄,无日色,飞沙茫茫。足不履地,一切屋舍人物,都无所见。我神魂飘忽,随风东南行。许久,天色渐明,沙少止。俯视东北角,有长河一条,河内牧羊者三人;羊白色,肥大如马。我问:‘家安在?’牧羊人不答。又走约数十里,见远处隐隐宫殿,瓦皆黄琉璃,如帝王居。近前,有二人靴帽袍带立殿下,如世上所演高力士、童贯形状。殿前有黄金扁额,书‘地穷宫’三字。我玩视良久,袍带者怒,来逐我曰:‘此何地,容尔立耶?’我素刚,不肯去,与之争。殿内传呼曰:‘外何喧嚷?’袍带者入,良久出曰:‘汝毋去,听候谕旨。’二人环而守之。天渐暮,阴风四起,霜片如瓦。我冻久战栗,两守者亦瑟缩流涕,指我怨曰:‘微汝来作闹,我辈岂受此冷夜之苦哉!’天稍明,殿内钟动,风霜亦霁。又一人出曰:‘昨所留人,著送归本处。’袍带者拉以行。仍过原处,见牧羊人尚在。袍带者以我授之曰:‘奉旨交此人与汝,送他还家,我去矣。’牧羊人殴我以拳。惧而坠河,饮水腹胀,一溺遂苏。”言毕后,盥手沐面,饮食如常。后十日余,仍卒。

先是,李之邻张姓者,睡至三更,床侧闻人呼声。惊起,见黑衣四人,各长丈余,曰:“为我引路至李守备家。”张不肯,黑衣人欲殴之,惧而同行。至李门,先有二人蹲于门上,貌更狞恶。四人不敢仰视,偕张穿篱笆侧路以入,俄而哭声内作。此事傅卓园提督所言,李其友也。

狱中石匣

越州周道沣以难荫选陕西陇州知州,抵署后,循例按狱。狱中有石匣,长尺许,封锁甚固。周欲开视。狱吏固持不可,曰:“相传自明季即有此匣,不知所藏何物,但记有道人云:‘开则不利于官。’”周素愎,必欲开视。乃斧其匣,得人影半幅,赤身带血,面目模糊,冷气袭人。周谛视未毕,有硫黄气自匣中起,卷幅烧毁,纸灰腾空而去。周大悸得病,卒于陇。竟不知何怪。周兰坡学士为余言,州牧即其从孙也。

同类推荐
  • 奇鸟行状录

    奇鸟行状录

    “憎恶这东西一旦在心里生根,要想铲除比登天还难。”《奇鸟行状录》是村上春树篇幅最大的长篇小说,原书为三部曲。故事分为两条主线,一条是历史线诺门罕战役;另一条现实线,讲述了主人公冈田亨应妻子久美子要求去寻找已经失踪了一周的猫,他在找猫途中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后来妻子不告而别,来信说已有新欢。但冈田亨经过调查,发现妻子是遭遇了邪恶势力的黑手控制。他经过在深深枯井的冥思苦想,最终夺过球棍一举将象征“恶”的对手在非现实空间击败。在挽救妻子的同时,冈田亨本人也完成了由被动到主动、消极到积极的自我救赎过程。
  • 大登殿

    大登殿

    母亲的洞房花烛夜被她自己搅得一塌糊涂,她将房内一切可以破坏的摆设都弄了个稀巴烂,那闺中女儿的春梦也随着瓶盏的破裂化作了乱糟糟的碎片,四处飞溅,响亮而震撼。无畏、不吝、不屈、刚强,暴怒的母亲充分展示了她北京朝阳门外南营房旗兵后代的气势,这种无羁的活力是她进入的这家人所没有的,她的举动打乱了这家原本的秩序,一切都变得无章可循。史学家们常说,游牧民族对中原政权的入侵,为木僵的中原文化增添了活力,推动了中华文化的进步。
  • 柳林风声

    柳林风声

    柳林风声通过水鼠和鼹鼠的观察,呈现了英国乡村田园诗般的生活场景和人情风貌通过蛤蟆落难、出逃的故事,表现了世人眼中的英雄人物有怎样可笑又可爱的弱点通过三个朋友义助蛤蟆夺回家园的故事和蛤蟆终于成长了的完满结局,表达了作者对忠诚友谊和完美人性的期待。故事的节奏不紧不慢,可以从容读来,没有非得读到最后,一睹结局的张力,却有让人消除杂念,心平气和的吸引;每天一个章节,读给孩子或读给自己,都是很舒服的阅读体验。
  • 城市的表情

    城市的表情

    社会自打进城后,那方面突然就不行了。雅萍怎么配合也不行,社会就像一辆老掉牙的摩托车,突然熄火了?熏咋加油门也打不着火,任凭俩人折腾得大汗淋漓,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起色。两口子这样努力的结果是弄醒了一个屋睡觉的女儿豆豆。女儿以为社会的胃疼病犯了,睡眼蒙癤地问:“爸,咋的了?”社会在黑暗中慌乱地停止了努力,伏在雅萍身上突然定格一样一动不动。社会小心地回答女儿一句:“睡吧,爸没事。”社会回答的腔调很滑稽,有点欲盖弥彰弄巧成拙的味道。雅萍憋不住,托着社会的裸体哧哧地笑。社会听见笑,怕女儿听出什么来,就很惭愧地去捂雅萍的嘴巴。
  • 针尖上的天使

    针尖上的天使

    《针尖上的天使》创作于1969至1976年,以赫鲁晓夫下台、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等1960年代苏联的重大事件为时代背景。在莫斯科,某机关报的总编在中央委员会大楼门外心脏病发作,调查推测是因为他收到一份地下刊物的原稿。没人知道是谁放到他桌上的,可是里面的内容令官方很敏感,要是泄露出去……小说通过总编的司机、报社同事,总编的妻子、儿子等许多普通苏联人的经历和生活,生动反映了特定时期人们的精神状态和生活状况,揭示了那个时代报界内幕、领导层的种种情状,还有知识阶层与政府的关系,爱情与背叛的问题……
热门推荐
  • 重生嫡女要休夫

    重生嫡女要休夫

    明明是相府嫡女,可是却因为生母难产而亡,使得她过得竟还不如父亲妾室的女儿,甚至不如府中的部分下人。未晞,未晞,只因为她出生于太阳未升起之时,便永远看不到灿烂的阳光了吗?好在,母亲生前曾为她指腹为婚,定下一门好亲事,那个人,也是她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谁知,大婚当即,她却被残忍毒害。重生而来,她要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 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我们都一样

    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我们都一样

    这个世界,在你没有成功之前,没有人愿意听你的故事。而我要讲的,恰恰是很多人成功之前最想分享却又最不愿启齿的故事。感谢这些朋友的信任,把这些故事讲给我听。同样,也感谢打开这本书的每一个你。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我们都一样。而你总会不一样。我不是你的心灵鸡汤,我是你的梦想同路人。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先做女王,再当公主

    先做女王,再当公主

    先做自己的女王,再当别人的公主。这是一本关于不同时代、不同际遇、不同职业的女性,如果寻找独特生命意义的书。有几千年前的妇好、赵飞燕,有地球另一端的香奈儿、简·奥斯丁,还有科学家居里夫人、艺术家蒋英、新凤霞……这些有故事的女人,横跨千年时空,跨越地球纬度,浓缩在一篇篇文章中,与你四目相对、灵魂对话。真正优秀的女子,必定既温柔又坚强。所有经历的低谷、绝望,禁受的无礼、冷遇,抵御的迷茫、慌张,最终会化为筋肉骨血,成为参透生命意义的力量。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九州烟尘纪

    九州烟尘纪

    一回眸,一拂手,前尘消,恩怨了;烽烟起,战火生,今生愁,却是剪不断,理还乱。命运轮回,一切都未曾注定,只是逃不出心魔罢了。
  • THE SILVER CHAIR (英文朗读版)

    THE SILVER CHAIR (英文朗读版)

    《纳尼亚传奇》系列作品对后世作家影响深远,包括《哈利波特》系列的作者J·K·罗琳都曾表示自己深受C·S·刘易斯作品的影响。随着《纳尼亚传奇》系列故事改编成电影,全世界更多观众和读者开始认识这部不朽的作品。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纳尼亚冒险故事中,这绝对是你一生难忘的神奇旅程……
  • 错惹腹黑总裁:咬住不放

    错惹腹黑总裁:咬住不放

    倒霉女人天下无敌,婚礼上小三带球来砸场。姐好不容易想嫁了,想闹,也不看看是姐是谁,你想拍拍PP就走,别说门,就是狗洞也木有。你有小三,我也不是软柿子。傍个比你强百倍千倍的黄金单身汉气死你.呀呀丫丫可是谁能告诉我,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追着求负责?真冤哪,我只是不小心扑倒你……
  • 极致宠婚:孟先生先娶后撩

    极致宠婚:孟先生先娶后撩

    两年前,姥姥住院,需要支付一大笔手术费,刚毕业的夏瑾无力支付,就在这时他拿了一大笔钱,条件是结婚。夏瑾答应了,本想着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他消失了,再见时已是两年后……
  • 最是元曲销魂

    最是元曲销魂

    由文舒所著的《最是元曲销魂》用一种风格独特、感情丰富的散文随笔,通过一个个曲人和一首首元曲,描绘出一幕幕古典诗词背后唯美、动人的历史爱情画卷,引领读者倾听一段段经典、震撼的浪漫往事。它以浪漫的文笔漫谈古今人事沧桑,写作视角独特,语言则更加洗练柔美,耐人寻味,值得细细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