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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苏醒

白锦城他们和源竹曲分开了,他们必须去解决白泽。而且关于白泽这个问题,事情有点大,黑党和夜行院,势不两立。

“白泽是万兽之王,难道是他在引领这些妖怪?”南明修一边狂奔在楼间,一边自言自语。白锦城接话道:“可他是中国的啊大哥,跟日本妖怪有毛关系?!”“有道理。”南明修踏上一面墙,飞身越过前面的塌方,而白锦城就没那本事了,只能跟着后面苏雪啼等人的“慢组”。盛墨和迟莲没有走这条路,但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白泽。

但是,找到白泽,就免不了一场恶战。

樱葬走在白锦城的身边,但她不敢说出真相,她害怕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爆发。所有真相都令人难过,知道真相的人是最痛苦的。

从未后悔过。

白锦城心口作痛,因为那一幕幕,一幕幕的闪现,她的笑,她的言语,她的手,还有她的刀。痛到窒息,他就想从此失去意识,不听不看不想,再也没有烦恼。忘却,忘却所有……但愿长醉不复醒,就是这种感觉。

又是一声吼,像是进攻的号角。

白锦城有点失神,仿佛有人在引导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一头猛兽在苏醒,在驱使自己。宫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好像这一趟日本行,关系有被拉近一点点。白锦城神志模糊的“嗯”了一声。宫羽拉住他,晃了晃,问:“你到底怎么了?”白锦城像没睡醒一样的哼哼,苏雪啼也急了,问:“白锦城,你怎么了,你说话呀!”犬山樱葬拨开他俩,她似乎知道是为什么。

白泽是万兽之王。

白锦城身体有东西在苏醒。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有两个王,就必须有一个要俯首称臣。

樱葬知道那是什么,他身体里属于妖怪的那个片段……正在苏醒……他的能力还在不停的膨胀……他即将失控!而白泽,作为万兽之王,正在引导白锦城的妖怪化!!!

“看着我!”樱葬推着靠在墙角的白锦城,“白锦城,看着我!”努力试图唤回他的意识。白锦城迷迷糊糊的眯着眼。血灵·琢彻!要控制住他的心神!如果他被白泽控制住,那就全完了!

吼声再度传来。

白泽和琢彻的对抗,撕扯着白锦城。

“白莫尘!”樱葬喊着他原来的名字,他似乎清醒了一点,犬山樱葬捧着他的脸:“白哥哥,你别睡,你看看我是谁,我是源竹曲!我是源竹曲啊!”这个名字在他空白的脑海中激起波澜,他的眼睛似乎恢复神采。“源……竹……曲……”他嘟囔着,尽管没有自己的意识。

“白莫尘,白莫尘,快醒过来!看看源竹曲!!!”樱葬尽最后的希望想唤醒白锦城,苏雪啼和宫羽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吼——”这一声吼与之前不同,这次的雄浑有力,穿透力极强。

右眼闪着蓝光,极亮。

完了,一切都完了。

“闪开!”犬山樱葬把苏雪啼和宫羽推开。

巨大的水花,震耳欲聋的响声,犬山樱葬被震飞出去,扑在地上,嘴角是血。“樱葬,你怎么样?”苏雪啼扶起她,她虚弱的回答:“快走……他……失控了……”浪花中,白锦城站立着,杀气逼人。

宫羽催促道:“你先带她走!我殿后!”犬山樱葬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不……水牙王瞳……快走……”苏雪啼用力抱起犬山樱葬,一瘸一拐地往外跑。宫羽挡住白锦城,浑身冒冷汗。

远处的宫音已经瞄准了白锦城的头,只要他敢攻击宫羽,他就会被爆头。这种口径的子弹,足够在他头上轰出一个大洞来。

白锦城走出来,狙击枪跟随着他。宫羽握着冰锥,一步步后退……水牙王瞳,彻底臣服于白泽。人和妖怪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如果此刻,她在身边,用她的预判,会打赢他么?

海浪狂吼着,现在的白锦城的杀伤力不亚于一只大型妖怪。宫羽被震退,脚下来回流动着水流。白锦城正处于苏醒的最后阶段,已经晚了,全完了。水涌向宫羽,要将他吞噬。

消音子弹穿过远距离,直击他的头部。

他伸出手,子弹飞出的方向,一滴水飞过,将子弹向反方向推去,加速,再加速……利饮汝全程开启鹰眼·狂暴,看得仔细,立刻推开了宫音,她才没死在自己的子弹下。刚才好险……鹰疾·倍速!提高了两阶,用来应对白锦城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形妖怪。

夜行院百鬼斋地下一层。

人工智能又蹦出来:“命令已下达,院长大人,据我评估,此次环太平洋火山超级地震,导致日本与中国的距离急速缩短。本来需要几千年的缩短过程,几年之内就能完成。”“什么意思?”“日本沉入海底并移至中国沿海后,中国会成为下一个日本。乐观预计,十年后,上海淹没。”伦纳德认真的工作态度真是可歌可泣,老院长已经“内牛满面”。

“有什么办法能不让日本沉么?”道长趁机问。、

“有。”

“快说!”

“用能量光子束向天空发射静息脉冲,反射后击中日本周围海域,稳定日本地基,可以防止其塌陷。另外,可以直接向日本方向海域发射高强度气流,把它推远一点儿。”

老院长不放心的问:“有副作用吗?”

“当然有。能量光子束发射条件要求太高,搞不好的话日本保住了,然后寸草不生。”伦纳德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杀千刀的!”老院长抓狂,“怎么不去死!”

“要杀光他们的话,方案很easy,直接用核武器就可以了,不过有可能波及中国。”

“滚,我说的不是这个!”真是怀疑这个AI是不是希特勒附体了。

道长突然发话:“威廉,日本政府已经放弃寻找白锦城了,而且,发出求救信号。”“不用支援,派一队人去搜救白锦城他们。”

“哦对,卫星收到白锦城心跳警报,白锦城水牙王瞳爆发,心跳突破200每分,生命体征爆强,基本符合妖怪特征。综合上文,日本淹没可能用不着海啸出手了。”伦纳德说。老院长似乎只剩一口气了:“……为什么突然就爆发了?”“因为白泽在那里。”

院长很不好。

盛墨一刀挡开白锦城和宫羽。刚才爆发动静太大,他把白锦城误认成了白泽。“快滚!”宫羽被喝退,连盛墨都没有把握自己的预判能不能搞定他。小猴登上她的肩头,张着嘴,露出一口尖牙。迟莲警戒周围,好让盛墨把全部精力放在对付白锦城身上。

现在的白锦城,和妖怪没有区别。

盛墨跃起,长刀直击白锦城,水花拔地而起,预判监测到,立刻踏上水花,在空中翻了个身,刀的方向未曾改变。白锦城是妖怪,他的感官能力远比之前的强大。水花溅起,盛墨来不及回避,水花击中了她的小腿,所幸没有渗进去,否则她就终身残废了。

海水在加倍膨胀,他身后的大楼在微微晃动。

盛墨知道,妖怪有的只是力量,没有理智,就算他被埋在废墟之下。她直接从正面向白锦城跑去,必须让他走开!!!白锦城没有,他只是手一挥,浪花吞噬了盛墨,她也是御水系,但只能利用这些水,而不能驾驭它们。她从水中跃出,和小猴处在白锦城的两个方位,一定要逼他走出去。果然,白锦城以神速向前飞出,转身甩出一道光。那是一个巨大的水球,直冲向他们。小猴!盛墨在水球上借力,飞身过去抱住小猴。水球击中了后面的大楼,轰然倒塌。

“盛墨!”迟莲情绪失控。宫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埋在了废墟之下。白锦城面无表情,只有右眼的光亮照亮着他的脸,他也曾说“小姐姐,这里危险,快回去”,他也曾许诺“跟我回国吧”。现在,白锦城亲手埋葬了她,亲手,而且毫不知觉。也许在他的身体里,那个白锦城已经死掉了也说不定。

迟莲冲过去,徒手的一块块的扒着石板,手上一片殷红,指甲在渗血。远处的苏雪啼一行人在默念祷文。

你怎么能死呢?他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啊!犬山樱葬的脸在漏水,一滴一滴的,一串一串的,哭成一个泪人。

月亮被挡在乌云背后,阴沉,森严,像个古代的祭天场。祭司白锦城正要把祭品一个个献给他的神——白泽。

宫音在楼顶上看的很真切,夜行院的资料她都有,可是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夜行院有这种神一样的存在?

迟莲终于从废墟里挖出了盛墨的头,整张脸,但是似乎气息尚存。“盛墨。”迟莲擦拭着她的脸,血渍没有被擦掉,反而更深了。“小……猴……”她气息微弱的吐气。迟莲连忙挖了下去,抱出了她怀中只是擦破了点皮的小猴,金丝小猴疯狂的嚎叫着,用爪子刨着石板,和迟莲一起把盛墨挖了出来。迟莲抱出盛墨,空气中全是她的血腥。

白锦城挥手一道冷光,水像利剑一样捅向迟莲的心口。宫羽奔出来,冻住那只冰锥,转手一握,护在他们面前。他胸口那只金色校徽,闪闪发亮。圆形的底,雕刻精致的十字架,中心雕着一颗狰狞的妖怪头,那是除妖师的信仰,也是他们的职责,要让所有人铭记。可是,白锦城已经背弃了信条。

迟莲怀中的盛墨脉搏微弱,气息渐淡,身体逐渐冰冷下去。苏雪啼是森系,可惜级别不够,不能为她治伤,爱莫能助。又一波海水涌来,宫羽劈开,海水不减,涌向盛墨。

海水初到,一点点漫上去,在她身上流动着,泛着浅浅光亮。脸上的血渍被洗去,留下苍白的肌肤,晶莹剔透。迟莲感到她身上好像热了些,呼吸渐渐急促,但还是虚弱无力。

难道……白锦城……

可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没有喜悦,没有悲伤。

盛墨呼吸变得平稳,但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白锦城很平静,双目游离无神,像晴天的大海。

再也没有听到白泽的吼声。

南明修?

白锦城孤傲的转过身,留下一片阴影。死一样的寂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有警惕地盯着白锦城,就像看着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快释放原藤拦住他。”樱葬轻声对苏雪啼说。她立刻伸手到地上,一束绿色的藤蔓沿地生长,绕住了白锦城的脚踝。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反抗,就站在了原地。犬山樱葬也不能确定,他是否恢复了意识。

宫音移开了大狙,因为刚才,她在瞄准镜中看到了一张悲恸到不能自已的脸。

与源启道和源语迟不同,源竹曲扑身战场。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要战争结束,自己就是第一个目标,所以,在死前帮朋友一把,让他把人救了之后回国,然后……宁愿战死沙场,至少比死于他人之手来的荣耀。

明明他的能力不适合上战场,他却偏偏练了一身功夫。

宫本家族,继承的是钢刀般的意志。

花泽熏始终护在他的身后。把背后交给最信任的人,不需要理由,战斗中,最后的同情和怜悯。

十年前,宫本耕作追随上一任守护者源边明来到东京时,遇到了只有十二岁,在垃圾堆边生活的她。她当时瘦得皮包骨头,极度营养不良,而且只有十二岁。宫本耕作收留了她,也未曾想收作家臣,只是单纯的可怜她。

直到那个冬天,宫本耕作在屋中午休,点着火炉,屋内暖烘烘的。一氧化碳超标,只有她察觉到了,出于本能,立刻控制住烟雾,叫醒宫本耕作,宫本耕作才免于一死。之后,宫本耕作意识到她并非一个普通人,而是拥有除妖能力的除妖师。当时的宫本耕作是邪妖,还差一点就可以达到灵妖的完美境界。他就教花泽熏除妖,没想到她天赋异禀,自己又异常的聪明用功,小小年纪就达到了曲妖。烟系本来就比较罕见,所以修炼极难,可她竟然进步神速,让源边明都吃惊不小。那时的风神社,利饮汝还未当上院长,源边明兼任校长,但他潜心修炼,事务都交由利饮汝代管。

于是,源边明接见了这个女孩。见到她的时候,他还吃惊不小,这个女孩儿,疑似是《源氏物语》中记载的“妖体”。天生拥有妖怪资质,激发速度超快,潜力无限。当源边明把这个消息告诉宫本耕作的时候,宫本耕作很担心,他说他害怕过大的能力会让她承受不了。源边明点头说是,那是的源边明已是白发苍苍的迟暮老人,他愿意让花泽熏拜在他的门下,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

再然后,宫本耕作云游日本,一年后回到山间云隐,在山间云隐呆了一年,又逢源边明逝世,鹿系人多势众的崛起,开始迫害其他家族,宫本耕作被逼流亡中国,山间云隐的家臣都散落在日本各地,云系没落。花泽熏因为是源边明的弟子,碍于名声,鹿系才没有对她下毒手。

在之后,源语迟先出生了,然后是源启道,再然后是源竹曲,源千夜姬,源宗世,源空叶,源净梨妖。源净梨妖是女孩儿,由于早产一个月,身体极差,长年卧病在床,好在她还有一个弟弟森永岐田帮她料理家族,否则她家早没了。可惜森永岐田是第二个孩子,无权争夺《源氏物语》。其中源空叶是盛世罕见的能力超高的除妖师,可他一直不屑于这俗世,一直想遁入空门。源宗世是谷山家的孩子,跟黑道颇有关联。

九系,就这么稳定下来。

“少主!”花泽熏搂过源竹曲,在空中旋转一周,避开了九尾狐甩来的利爪。中国的九尾狐就是狐狸,可日本的九尾狐是人形的,动作更加灵活,攻击方式多变,令人闪躲不及。

源竹曲甩出鬼刀,两只鬼刀交错,双双斩向她的脖子。九尾狐就任由他斩下自己的头颅,然后……又一只头拱了出来。

源竹曲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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