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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最亲爱的父亲

如果说母亲是温柔贤惠的天使,那么父亲则是庄严肃穆的化身。而我的父亲,则有一丝不同。

不知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我,却喜欢上了回忆。那记忆深处的温馨,在我的脑海里若隐若现,从未离去。

依稀记得那年的秋季,林子里的枫树缀满了火红的希望,傍晚时分,格外耀眼。您给我买了一本厚厚的字帖,每天都要我练习书法,而我的心思却总在枫林中的喜鹊窝里飘荡,因此,我总是挨您的骂。有一次,被您逼急的我重重地把书摔在了地上,而您也毫不客气地回了我狠狠的一巴掌。从我那湿润的眼眶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您那只颤抖的手,您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平时含笑的嘴下垂到了一个伤心的弧度。您猛的背过身去,生怕我看出端倪。眼泪能流下倒好,流不下的眼泪藏在心里更难受。透过您庄严的外表,我看到了您那颗正在抽泣的心。那次之后,您再也没有逼过我练书法了,偶尔还会陪我去享受那片枫林的静谧与清新。我想,那一巴掌一定像铁榔头般痛击着您的心。

父亲的烟吸得厉害,而且总是不停地咳嗽,因此没少挨奶奶的骂,奶奶经常说他是短命鬼,说他整天吸大烟,有时还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类的,我知道那是故意说给父亲听的,好让他把烟戒了。可父亲却毫不理会,依旧吸得厉害。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我和父亲吵了一架。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让父亲吸烟。我让爸爸戒烟,还把我一个星期酝酿出来的大道理全泼进了他的耳朵里。可最后的结果却是,父亲仍然一边吸着烟,一边听着我的数落,我的大道理在他面前毫无作用,正在气头上的我便破口大骂,而且骂的还很重,骂过之后便回到我的房间去了。爸爸放下手中的烟,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呆呆地望了我好久。

这是我第一次骂父亲,此刻我的心中有种莫名的痛,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我坚硬的心弦,我的泪水像河流一样淌了下来。本来我打算第二天向父亲道歉的。可是我发现他对于我的谩骂却没有丝毫的记恨,以至于我都不忍向他忏悔了。难以置信的是,后来,家里再也没有烟的味道了。父亲几十年的烟瘾因为我的一次眼泪而荡然无存。

父亲,在有限的日子里,您给我的感动却是无限的。一位诗人说过,当华美的树叶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直到有一天,我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在您帮我拉拉链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您的头发早已变得花白,回想起您给我的种种感动,我的眼眶湿润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闪电般击中心脏的那种绞痛,这种心痛蕴含了父亲满满的爱。

就在这弯腰的一瞬间,我的心在颤抖,在恨着自己,恨我没能及时发现父亲早已苍白的发根;恨我没能发现父亲那充满皱纹的脸庞;恨我没能发现父亲那不再挺拔的腰杆;恨我没有好好地理解过父亲。假如时间可以定格,那么我愿用我一生的幸运去换父亲此刻的陪伴,尽管此刻我的心在绞痛;假如时间可以倒流,那么我愿与我的父亲相守始末;假如时间可以抹除,那么我愿抹去父亲苍白的发根,抹去我那伤心的泪流;假如时间能够允许,那么我愿与父亲同寿。

父亲,我想对您说我是多么多么地爱您;我想对您说您说过的话我都记在了心里;我想对您说对于您的批评我毫不介意;我想对您说,我想紧紧地握住您的手。我想对您说,当您老了,我会陪您四处走走,陪您漫步在枫林的尽头,陪您去看苍茫的海洋,陪您陪到地老天荒,岁月倒流。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非爱不可的人,也没有非做不可的事,除非,那个人是我最最亲爱的父亲,那件事是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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