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床上折腾的人在听到声音的刹那间听了停了下来,消停了片刻,竖着耳朵认真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撅着嘴不满的说“我幻听了?唉,上年纪了。”说完之后继续抱着玉枕时不时的撕扯被子,顺便感叹并不存在的岁月催人老。
在彼岸顿住的时候,忘忧本想跟她说说话的,可没想到彼岸头也不转一下,真是让忘忧哭笑不得。
忘忧灵力浅薄,聚形时间不宜过长,空在这里吆喝,微弱的声响加上彼岸的没心没肺想让彼岸发现她的存在也着实够呛。
没办法,为了不让彼岸把自己气到魂魄消散,只能用自己弱的可怜的灵力制造一些大动静。
忘忧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就茶杯吧,动一下就成,动静也大,只要彼岸扭头就能看到她。
忘忧浅浅一笑,手指轻捻微动,桌上的茶杯也随着手指晃动,一点点,就差一点,“啪”的一声脆响,忘忧松了一口气,同事模糊的身影更加透明,洁白的月光打在忘忧身上,像是随时融入一般。
彼岸听到响动猛地起身,盘腿看着窗户的方向,没了动静眼睛睁大,一眨不眨盯着忘忧。
要不是忘忧不能离开油纸伞一步范围,早就飞扑上去了。
看着彼岸的反应,忘忧生怕彼岸看不到自己轻轻晃动一下“你要是敢说你出现幻觉了,我就再也不出来了。”
这声音很小,可彼岸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立刻飞奔到忘忧身边,仔细的打量“忘忧,忘忧”急切的呼喊,眼眶竟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嗯,我没事,我不能待的时间过长,只是想看看你,彼岸你再等等,我会努力修炼的,然后……”之后的话语忘忧来不及说,但二人心知肚明,忘忧的残影消散,彼岸抱着油纸伞傻笑“你若不出现的话,我差点忍不住答应凌依了。”
固形,凌依的独门绝技,除了食人魂魄,这也是与妖交易的秘诀,人的魂魄再怎么也不比妖的法宝来的快些。
第二日清晨,狐生抱着白猫跟着彼岸来到莲池凌依还未出现,二人坐在石凳上等待。
凌依的所住之处外形也如一朵盛开的莲花,狐生看着四周充满了莲花的元素,手中把玩石桌上拿来的玉杯,玉杯内里竟然也雕刻了一顿焰莲“莲花清香淡雅,小生本来可是极爱的,可再好看的东西看多了也烦腻”
话音刚落,手中的玉杯碎成粉末狐生手掌一翻,细细的粉末流入莲池。
一道热浪来袭,彼岸知道不是冲她来的,身下现出彼岸花,花瓣聚拢,以花护体足矣。
狐生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躲得够快,到红色的光束紧追不舍,狐生掌心聚集狐火奋力一击,两团光束撞在一起,随即炸裂开来。
狐生落地站稳,看着高阶上的凌依。
凌依从容不迫一步一步走下高阶“狐生你当我真的不敢动你”
“你明知那孩子的真身就是焰莲”话不说全,意思却清晰明了,彼岸知道狐生并不是如此冒事的人,他在激怒凌依。
凌依盯着狐生看了一会儿,走向池边“我随不知你这样的做的原因,但是,你若真的将我激怒,我的怒火,你可能承受不起”随着凌依的走近,池中靠近湖心亭的焰莲慢慢退散“我虽杀不了你,但这莲心之火,也足够折磨你了。”
凌依看着湖心亭的苏无洛,眉头紧皱,彼岸想要上前查看,却被凌依拦住“短短一夜,竟然多了如此怨气,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似乎听到了她们交谈的动静,苏无洛慢慢苏醒,睁开眼睛,四周的焰莲向他靠拢,一缕缕红丝爬上他的身体,焰莲随之枯萎。
“这是怎么回事!”彼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苏无洛居然在固形!
狐生嫣然一笑“小生的尾巴保住了。”
凌依四周弥漫着红光“动我的焰莲,找死!”
凌依固形,保留一丝魂魄,以草木塑身,注入魂魄,将躯体放入焰石内,四周围绕焰莲,以焰石养魂,以焰莲养躯。
天下间本无焰莲,凌依所生之子本体为莲,属火,同体火红,高温聚集,孩子死后,身体消散,落入凡尘,掉落在池塘之中,开出了无数的焰莲,所以凌依拼命的吸食魂魄,人的,妖的都无所谓,只要焰莲还在,她的孩子就没有死,她苦苦修炼固形之术,那么多妖怪死而复生,却单单不能修补她的孩子。
如今,她的孩子,满池的焰莲一朵朵枯萎,她的希望,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情况不妙呀”狐生看着眼前的一切,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上扬,闹得更厉害才好呢。
苏无洛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脖颈上趴着的一丝丝的红光,“我要杀了她,杀了苏芮扫平阴间冥府!”
凌依崩溃的看着莲池,所有焰莲都已枯萎,枯黄的花瓣散落在池中,原本鲜红的池水变得透亮,“燃世——出”凌依手中出现一条红光缠绕的鞭子。
“燃世,凌依你冷静一些,你已经成为堕仙,不得使用仙器,你会被降天罚的”彼岸一心想要劝阻,可如今的凌依颇有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更何况还有一只拦路狐。
狐生走到莲池旁边,轻舀池水“哎呀呀,这次是真的没有了呢,百年前孩子堕入凡尘化作焰莲,你用燃世毁了天宫,梵天柱都被你悉数摧毁,天宫险些塌陷,不过好歹还有焰莲,有那么一丝希望,虽然自欺欺人,用比没有强,现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凌依双眼禁闭,看不出情绪,燃世的光芒却更加耀眼。
狐生飞身站在苏无洛身旁,白猫现身挡在苏无洛身前,狐生狐尾轻动白猫就被甩入莲池“苏无洛,一生的背叛你可能忍,那发簪,你亲手打磨她又何曾珍惜。”
彼岸护住白猫,抬眼间就见不到凌依和苏无洛的身影,苏芮应当在阴间才对“狐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