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真觉得挺玄乎的。还真有人说小孩和大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有些小孩儿看的到的东西，大人看不到，所以小孩儿看到鬼被吓哭，大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那脏东西一直都缠着我，这才让我心生异感？
可谁知道那时候是否真的如此，万一我是准点饿了，饿哭的呢？可是……父亲好像也说过，母亲喂我奶我也不吃……这样的话，就不是饿的原因了……该不会……
“搞什么啊！”不论他原先是怎么想的，但是根据张清说的脏东西再想一下小时候的事，总是会往那个层次想，越想，心里就越是发毛。
“张小哥，你有没有不虚道长的联系方式？”陈锋源试着问了一下，他不确定道派是否用手机。
“有的。”张清从桌角的小盒子里取出一张卡片，“这是师父的名片，别面有他的手机号，不过他最近很忙，估计很难打通。”
“没事，有个能联系到他的方法就行了。”陈锋源接过名片，又伸出了右手，“谢谢了。”
张清也伸出右手，和陈锋源的手握在一起，“不客气……”
“走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不虚道长应该会有时间吧……”心里这样想着，陈锋源也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手机里却传来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好吧，我认了。”
之后他又拨通了张文志的手机号，“喂？‘文兄’，现在有时间吗？”
“哥正吃饭呢，哪有时间呐！”
“是在古陵街么？”和他猜的一样，张文志早就休息够了，以他的性格，应该极有可能会去“耀武”。
“是啊。”
“我也在古陵街，你在哪间客栈？”
“……”
问清楚了之后，陈锋源去了对方所说的客栈，找到了他。他一来就以最喜欢安静的环境为理由，直接开了个包间，重点了几道菜，两人先是聊了聊最近遇到的趣事，之后，陈锋源才进入主题。
“鬼？”听到他问自己信不信世界上有鬼，张文志先是愣了一秒钟，之后就大笑起来，“老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么迷信，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啊？”这是一个讲究科学的时代，那些鬼啊神啊什么的都太玄乎，科学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依据能证明鬼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又会有供神的道派、驱鬼降魔的道士？”
“这不难解释，其实不只是华夏，其他国家和地区也都有这种现象，一个人想要拥有权利，想感受那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感觉，就说自己被神选中，是神的使者，神要他创立一个教派。之后这个人就会以神的名义招纳教众，当然他还会做不少宣传，让其他人心甘情愿的加入这个教，而且还是绝对的忠诚。教众会越来越多，教皇管理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甚至他还要让统治者听从神的安排。为了让这个教更加强大，教皇还会找来更多的神保佑教众，这样就有了所谓的太阳神，海神，战神，星宿等各种神。”
“至于驱鬼降魔的道士，我这么跟你说吧，一个人做了亏心事，他就会心慌，但他不认为心慌是因为自己做的亏心事引起的，而是觉得有鬼怪在家里，于是就会四处找人解决鬼怪之事，这个时候就该道士上场了，他们在墙上贴个符，再念几个别人听不懂的“咒语”之后，就会对他说“鬼已经被消灭，你可以放心了”。道士的技术再加上那句话当做定心丸，他肯定就会相信，鬼已经没了。其实你也可以称这些道士为心理医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张文志的话只代表他个人见解）
“这是你猜的，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是我猜的呀，不过你就相信哥吧，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种猜测也会猜得八九不离十。不然我杀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就没有变成鬼来找我？”张文志搭着陈锋源的肩膀，很是自信的说道。
“你这猜的……好像是有点儿道理。”
“好像？有点？”张文志有些郁闷，自己给老弟解释了老半天，他竟然说“好像有点儿道理”。
“我再想想。”
“得了得了，言尽于此，就看你怎么想了，赶紧吃饭吧，我一会儿就得回去练功了。”……
时间差不多了，张文志也要回耀武武馆，走之前又对陈锋源说了几句“鬼都是人瞎掰出来的”之类的话，好让陈锋源放宽心，后者也是回复着“我明白了”之类的话，好让张文志放心。
两人嘴上虽都是这么说，却也知道话中的结果很难办到……
送走老哥，包间里就只剩陈锋源了，想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拨通了爷爷的号码。
“喂，谁阿？”手机里传来了老家的方言。
“爷爷，是我！”
“是锋源呐！咋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元气用完了？”
“不，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陈苍德声音变得严肃，方言变成普通话。
“嗯，事情是这样的……”陈锋源把昨天到今天的事说了一下，心里出现异感，有人送了一张符，第二天去找道士，道士说是鬼的缘故……“爷爷，我心中的异感真的和鬼有关？”
“心里出现异感，你就没有放出杀气吗？”
“我试过了，没用。”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陈苍德才缓缓说出一句话，“你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吗？那段时间你在害怕什么？”
那四十多天对陈锋原来说可谓是记忆犹新，又怎么会不记得？“记得，那段时间……我害怕他变成鬼回来找我复仇。”
“之后他来了吗？”陈苍德又问。
“没有。”陈锋源老实回答道。
“那你第二次杀人之后呢？”
“还是有点害怕……”第二次杀人是陈锋源来到石门后发生的，就发生在西城区。
那个时候黑龙会还没有统一西城区，只是西城区的两大帮派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只有十几人靠收保护费为生的小势力，西城区那时可以说很乱。
那天，李空幽派给李天龙一个任务：干掉一个小团伙。
那是陈锋源刚到石门，在李天龙家住的那几天，而他也被李空幽硬安排在了执行任务的人员中，也就是说是让他和李天龙一起去完成。
李天龙是陈锋源在石门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他们也成了好朋友，陈锋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理解的“干掉”是打倒，而李空幽的“干掉”是杀死；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个任务实际上是他爷爷安排的。
当天晚上两人就来到了西城区的某条街上，走在街上，两人都是左顾右盼的，陈锋源是在看两边店面闪烁的霓虹灯，而李天龙却是在找目标人物。
两人大概走了15分钟，李天龙就拉着陈锋源跑进了一条小巷，告诉后者自己一会儿就回来。在离开之前还塞给他一把匕首。
看着逐渐远去的李天龙，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陈锋源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他一把匕首又是干什么用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也开始感觉到无聊，便开始打量起手中的匕首了。
匕首通体呈黑色，就算有月光照在上面也不会反光，而且匕首的刀身很薄，所以拿在手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少分量（当时他也不会想到这么设计是为了杀人）。
可是看完匕首，李天龙还是没回来，陈锋源便蹲在墙边，用匕首挖墙边的泥土了，当时只有14岁的他，根本就不会去想李天龙不回来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又过了五分钟才有脚步声传来，听着声音的杂乱，人数应该不少于五个。陈锋源站起身看向声源，最先跑进小巷的是李天龙，紧接着又有七个成年人跑了进来。他们的距离大概有十米，但这个距离正在拉近，当距离还剩两米的时候，李天龙停下了。
后面追他的人却没有停下，他们要抓住他，因为李天龙刺伤了老大。
李天龙刚才就是去干这个的，他找到了这个正在收保护费的小团伙，瞅准时机，把匕首刺进了他们老大的大腿，之后赶紧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因为体型小，所以在人群中移动的比较快，但追他的人就不一样了，一边嚷嚷着让路人让开，一边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在跑的时候，李天龙还故意让他们知道他的位置，这才把他们引到了这里。
看李天龙停下，那些人还以为他跑不动了，于是赶紧去抓他，就在最前面那人快要抓到李天龙的后颈时，他动了。
只见李天龙突然转身，手中的匕首狠狠一刺，直接将那人的手掌刺穿，又迅速抽出！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当下捂着伤口嚎叫起来，李天龙却是趁此机会又一刀刺进了对方的脖子！
静，现场死一般的静，后面的六人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从同伴后颈刺出的匕首。
他、他被……杀了？被一个小孩杀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六个人全都愣在原地，一时也忘了他们的目标，眼前就只剩下了被匕首刺穿的脖子……他们虽然是混子，却是没见过死人，也没见过人杀人，他们更是没有杀过人，可是现在，他们却看到了，看到一个小孩杀死了成年人，这不可置信的一幕，让他们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们不动，不代表李天龙不动，他抽出匕首，又向第二个人冲去，那个人还看着正在倒下的尸体，根本没注意向自己冲来的李天龙。
全速冲到那个人跟前，全力起跳，双手握柄，一刺，穿喉！
“噗通！”第一个尸体倒地。
这个声音让剩下的五个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发现李天龙并不在尸体前，又赶紧搜索他的身影，于是……
天呐！他、他、他竟然又、又杀了一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