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悲欢是真的怕疼,特别是在没有准备的时候。
还在这种不必要受的疼上。看着他那么大一个人,手里肯定还有薄茧,他若是揉自己的肚子,她不能保证自己能为了面子忍住不出声。
她极力的做着心理准备,慢得极的躺下去。
魏砚之看着有些笑意,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她啊。
沉思归沉思,还是将手揉在了她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试探着揉着。将衣襟弄的皱成一圈一圈的,也没人管。
看着她的神色调整着力道,投去询问的目光,看着她的眉头都松了不少,知道自己按的恰到好处,便继续按着。
赵悲欢也没想到,这人竟揉着这般舒服,她受着连疼痛都少了许多,眼神清明的看向他,他倒是揉的专注。
瞧见她瞧着自己,魏砚之也分心来看她,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碰在一起了。
赵悲欢瞧着这人眼里直达深处的情意,却不知是真是假,心头有些试探,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人昨日还那般急匆匆的去别人的院子里。
但是这人还真是瞧着舒坦,特别是那性感的喉头。
视线一下子从双眼又看到了他光滑的颈脖上。
窗未合上,窗沿上挂着念卑做的小铃铛,一阵风随着晚春的草木香吹进来,吹的小铃铛响的厉害,在风中忽而至窗外,忽而又往里头。
窗内,屏风半掩,床榻之上,朦朦胧胧的瞧见,一个长得如玉的公子正在为那满眼都是他的姑娘揉肚子。
窗外的存栎看得都挪不动道了,主子这么温柔的样子,怕是没人瞧见过吧。
眉目神情跟能腻得滴出水来,瞧着王妃也是毫不遮掩。连嘴角都勾着,眼底的笑意挡也挡不住的散出来。
像是要把这三月的春挽留住似的。
真真是遇见了那个人,所有的不可能都为她成了理所应当。所有的可能都为她成了必须。
光阴正好,距离正好,对方眼中的彼此亦正好。
很多年以后啊,赵悲欢想起那个窗叶半掩的傍晚,还能感慨好久。
两人这样对着,赵悲欢自是受不住的,立马在仓皇中缓过神来,双眼规矩的看向天花板。
她自是没注意,她此时的衣襟已然被扯得有些滑落的意思,锁骨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漏出来。
怪还是怪,今早她没穿那件高领子的襦裙。
魏砚之嘴角溢出笑,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继续按着。
迟早要把这些日忍的,一并的讨回来,一分不剩。
按了许久,赵悲欢看着他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自己也不疼了,便出口阻止,
“爷昨日那么晚去了苏孺人那儿,今日又来给妾身按了这么久,不歇歇吗?”
魏砚之闻声停下了揉着的手,将手放回了身侧,眼神里头有些深,“你说这话,是醋了?”
“怎会?”
明知道她是这样的答案,心头还是全是不满之意。她那两个字说的极其顺口,怕全是肺腑之言。
“爷怕是忘了,妾身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而生气的。”赵悲欢说的将身子重新撑起来,理了理乱得紧的衣襟。
夫君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他对她很好,她也可以安稳的生存,互不干扰,甚合她意。
“爷去别的院子里,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我家才有,但是……”爷当真宠幸了苏孺人吗?
她试探的看了一下他的神情,他瞧上去冷淡极了,一点儿都没有刚刚那种神情愉悦的感觉。
她一下子止住了话头,现在这个氛围这样问下去,他会不会起身就走。
这样的问题任那个男子听了都高兴不起来吧。
罢了,要不下回看他高兴了再问,稳稳心神,把心里的问题盖过去。
魏砚之瞧着人还在不停的说着那些话,心头有些乱。
“天色不早了,王爷不如先回吧。”赵悲欢瞧见未合的窗外,那斜阳的势头,想着他肯定有些累。今早好像还去上早朝了,眼底的疲惫遮也遮不住。
“你放才不是还说我累了?”魏砚之瞧着人忙撵着自己走,起了身,却没有去意。
“啊。”
“那这天黑夜路的,我又这般疲倦,你忍心赶我一个人回去?”
这天还透着夕阳的红呢,爷你说这话,不觉着不合时宜吗?
“爷昨日不也走夜路了?”那时的天才叫黑,他不也走得那般快吗,怎么今日就怕了?
“昨夜你瞧见我走夜路了?”魏砚之倒是有些吃惊。
“嗯。爷走得跟一阵风似的,那天才叫黑呢,爷提着灯笼走得飞快。”赵悲欢点了点头,昨日瞧得真切,现在还记忆犹新的。
魏魏砚之停听了有些好笑,“你瞧见我朝别的院里走,也不拦一拦?”
她自是下意识的就反驳,“妾身怎知爷去哪处院子?”
“你的意思,若是知道了,就会拦一拦?”魏砚之瞧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重新坐回了床沿上。
自己竟被带偏了,“不会拦。”她撇撇嘴,这人好似是故意的。
“若是爷嫌弃天太晚了,就去沐浴吧,妾身去抱被子铺地铺。”她起身便要往外走,“爷,别去外边洗了,最近外头茅房蚊子多,妾身让人腾了个隔间,爷去隔壁沐浴吧。”
她简单的交代着,出去吩咐婢女去准备。
魏砚之起了身往隔间走,赵悲欢自是要替他褪衣裳的,也跟在后头过去。
赵悲欢踏进隔间,就看见水雾缭绕的,屏风后头的浴桶。
里头的婢女还在添水,一股一股的,水清澈的流下去,看着婢女们将水添完了,魏砚之才踏进内室。
赵悲欢跟着进去,看见他将手臂都伸起来。她便随着他的动作帮他脱外袍。
她自是不太会帮人脱衣服这样的琐事,她也是学着,顺着穿衣服的痕迹,帮他一寸一寸的褪。
不知过了许久,才将外袍褪下来,她便拿着外袍去了屏风外头,将他的外袍挂在架子上。
看见婢女都被他早遣出去了,有些无奈,只得在外间坐着,在屏风外头想事情,怕他有什么事情吩咐找不到人。
赵悲欢做了一会儿,又想到今早元侧侍跟她说的那些话,想朝屏风里头望一望。
若是没有疾的话,***好,他身上怎么着也有几道痕迹吧。
想着便手扶着屏风,探出头往里头看。他是侧坐着的,两条手臂都无力的搭在浴桶的边缘,往常她坐进去还宽敞的浴桶,看起来有种无言的拥挤之意。
不对,怎么他用她的浴桶沐浴啊。
他是紧闭着双眼的,墨色的长发胡乱的搭在露出水面的两三寸肌肤上。
赵悲欢都快忘记了最积极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看的了。
火速的扫了一遍,别说是印子,整片整片的白皙,就是偶尔隔一大片有一处刀伤。
早失了当时的狰狞,只是看着有些心痛。
“看够了。”声音带着一分湿意与磁性,赵悲欢脸涨得通红。
“够了!”趁着他还没转过头来,立马就往外间跑。
魏砚之看着消失得飞快的人,嘴角笑意更深。用手指捻了一丝挂在浴桶边上的头发,往里头放去。
赵悲欢跑到桌边手扶着喘气。
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想着进去了呢?怎么就为色所迷看上了呢?想着那浴桶里若隐若现的风景,赵悲欢拍了拍胸膛,吞了口水。
眼神慌张,这下若是他问了,自己怎么解释啊?而后便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他身上当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莫不是当真有疾吧。若是有疾,太妃不知,他人不知,而我又交了落红帕,那此事怎么解决。
她硬是要想通此事,手捻着丝帕摩挲了好一阵,手也枕着下颚,眼神一直看着屋外。
知道一阵潺潺的出水声,她才回过神来,弱弱的问了一句,“爷,你拿衣裳进去了吗?”
那头好久没回答,她环视了一下周围,那深蓝色的衣袍整齐的叠在屏风后头的座椅上头。
她定了定神,快步走过去,将衣裳拿起来,只伸着一只手往屏风里头探。
“爷,你拿衣裳。”
那头胳膊打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拿不到。”
赵悲欢抿着唇再往里头尽力的伸了伸,手里的衣裳还挥了挥。脸色垮得极厉害。
“你知道这浴桶里屏风有多远吧。”里头的声音夹杂着水声,除了不耐烦,她竟然还听出了性感?
真是不该啊!
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刚才看着好似也不远啊,怎么就接不到呢?
她继续伸着,不知不觉间,屏风就倒了,里头的景象她是不想再看了,果断的闭了眼。
随着屏风的倒地声,她傻傻的站着,手里的衣裳还上下摇着。
尽管有些无奈,赵悲欢还是忍了。她忽而感觉身前一热,感觉到一股热气,“怎么,里面看着不满意吗?”
她蒙的向后退后一步,手里的衣裳却一空,衣裳送到了,她立马又往屏风外跑。
这回她没再留在外间,直接就往她的屋子里快步走,也不等后头的人。
她踏进房门里头,就想关门,身后的念卑端着盆子进来,看着自家主子那仓皇逃脱的样子,有些好奇。
“主子不是在隔间服侍王爷,怎么回来了?”
赵悲欢瞧见后头来人了,便将要关门的手放下了,任由念卑服侍自己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