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补课结束，子燕和郑启凯帮着朱晨收拾了垃圾子燕才离开。郑启凯没有立马走，坐在火炉旁点了一支烟，道：“小伙子你不忙吧。”朱晨道：“不忙啊，有什么好忙的啊。”
郑启凯吸了一口烟，眼睛被烟雾熏的半睁不开的道：“你是怎么住啦，一个人还是……”郑启凯还没问完，朱晨道：“肯定一个人了，大家都放学回家了，还能有谁啦。”
郑启凯道：“一个人太没意思了，你肯定也不想回住处吧。”朱晨倒是没想过想不想，既然郑启凯这么问了也就顺着郑启凯意思道：“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回去了也是睡觉，没事干。”郑启凯道：“那正好，咱们坐下来聊会天。”
朱晨也坐了下来，见郑启凯心事重重的，便没有先开口，等着郑启凯开口。郑启凯依然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吸了几口烟道：“你应该不像我吧？成绩没出现问题吧，怎么也会在这补习班啊。”
朱晨想了想道：“数学一般，想再学学，其他还行吧。”郑启凯道：“那就好，我记得你中期成绩很好的，我还纳闷了啦。”
朱晨猜想郑启凯心事重重多半是和成绩有关，便没多说成绩的事情。不过郑启凯好像并不避开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一直都进行着这些话题，朱晨见此也是有问必答，没有丝毫保留。
聊了一会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两人便一起去吃了饭，结账的时候郑启凯死活不让朱晨掏钱，硬是请了朱晨。
两人吃完饭出来，郑启凯道：“你平时除了读书还干什么。”朱晨道：“上学的时候基本就是上课，吃饭睡觉，没什么其他的事，放假有时也会去网吧玩玩游戏。”郑启凯点点头，想了想到道：“要不我们去玩玩。”
朱晨道：“好啊，有人一起那才好啦，走吧。”不过朱晨答应了，郑启凯邀请的人倒是有些犹豫了，道：“我是不是有些太坏了，可不能带坏你这好学生啊。”朱晨道：“看你说的，这好不容易玩一次怎么就扯到这些了啦。”
郑启凯听了还是犹犹豫豫的。路上朱晨莫名的想起了子燕，便顺口问道：“木子燕一开始还不知道你也要补课，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让你占个座，现在她也就不会坐那么后面。”
郑启凯似乎有意躲闪这个话题，听朱晨说只是随便嗯了一声，然后目光瞟向别处。朱晨看了看，还以为郑启凯在想什么心事便就没有继续说。郑启凯过了一会道：“你们今天都聊这些了。”
朱晨似乎已经忘了刚刚聊什么，稍微迟疑了一下道：“聊了挺多。”郑启凯暗想两人早就聊了全部的事情，自己要是不解释解释只怕会让朱晨产生误会，还以为自己小气，不愿帮子燕占座了。
想了想道：“你知道吗？你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体会，其实我成绩以前真的挺好，刚上高中那会挺自信，没少在子燕，张曦，张潇面前说一些有点嘚瑟的话。
可是没想到成绩会一下这么差，说真的，我现在在几人面前都有些，怎么说啦，就觉得自己是个牛皮客的感觉，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没说大话。
哎，现在怎么说啦，真的不想让几人知道我来补课，额，就是虚伪吧，还是什么东西。”郑启凯说的很真诚，也很艰难，朱晨听了立马便后悔自己的多嘴，只能道：“没什么啦，都一样，谁不虚伪啊，我也是。”郑启凯没有再说话，朱晨便也没在多嘴。
两人来到网吧分别开了两小时，朱晨请了郑启凯。坐下来朱晨便玩起了推塔的网络游戏，郑启凯不会玩，也不想玩，便登了qq聊天。朱晨在游戏开始前的等待时间中转眼看看郑启凯。郑启凯要了朱晨qq加了好友，然后就和不知道什么人聊了起来，也无瑕再顾及朱晨。
朱晨一直玩着游戏，有空闲时间便瞥瞥郑启凯，见他一直都在忙着聊天，便都没打扰。朱晨打完两局游戏见时间差不多了，根本不够再玩一局便没有再继续，看郑启凯依然忙着聊天，便随便打开了个电影看。
没一会时间到了，郑启凯才如梦初醒，摘下耳机，难得的笑道：“啊，两个小时这么快啊，我才感觉一会时间啊。”说着不相信的看看表才起身。
朱晨笑着道：“你不知道和谁聊天啦，聊的这么开心，连时间都忘了。”郑启凯道：“也就是加上的网友，不过聊的确实很开心，哎，这有时候放松一下真的挺好的，我真的好长时间没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朱晨只是笑笑。两人说着笑着离开网吧，郑启凯依然有些意犹未尽，问朱晨道：“哎，你回去还要不要写字啊。”朱晨道：“不想写。”郑启凯道：“既如此那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去我宿舍吧。反正我那床挺大。”朱晨道：“你不写字吗？”郑启凯道：“难得这么高兴的就不写了。”朱晨道：“那好吧。”
两人来到郑启凯宿舍，郑启凯生了火，然后两人像上一次朱晨来郑启凯这里一样，朱晨坐在沙发上，郑启凯坐在椅子上依着桌椅，郑启凯也不知道哪来的一瓶白酒，打开两人喝了起来。不过两人都不是喝酒的料，没喝多少都有些晕乎乎，两人便收拾了酒坐了下来。
郑启凯点了一支烟抽着，想了想道：“朱晨，你们那里有没有庙，你们一年会不会去拜啊。”朱晨道：“有啊，每年都要拜的，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郑启凯吸着烟沉思了许久，道：“怎么说啦，是因为你相信那些，还是因为那是你们那的习俗，大家都拜，你才跟着拜的。”
郑启凯猛然发问，还真是让朱晨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这个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许久之后才道：“怎么说啦，这也不是说信与不信，习不习俗那么简单的，这应该很复杂的，反正就我个人而言那是很圣神的，毕竟我们那是靠天吃饭的农村，天是爹地是娘啊，是那片天地养育着我们，就像拜祖先一样，拜天拜地也是很自然的嘛。”
郑启凯听了点点头，过了一会道：“也许吧，这应该就是大人常说的命吧，或许真有比我们更高级空间在掌控着我们的命运，一切早就被他们安排好了，我们像火车一样，顺着早就铺好的轨道走。所以我们真的很难通过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要改变只能靠那些掌控铁轨的什么了，就看他们怎么安排了。”
朱晨想了想摇摇头道：“啊，不知道。”郑启凯道：“看来你还和我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信吧，不过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了。我应该给你说过吧，我以前也是将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我觉得只要我想做，然后认真的去做，肯定什么都能做成，可是这一学期下来我真的害怕了。哎，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真的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换来回报。”
朱晨似乎喝的已经反应慢半拍了，听了要呆一下才能反应过来，还来不及说话，郑启凯便又开口了。
郑启凯继续道：“我初中吧，成绩真的很好，虽然也学的不轻松，但是也是全年级二十名不出，时常都混在十名之内，只是一直都赶不上潘卓娅，听别人叫她神童神童真的挺羡慕，也有些不服气，但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总觉得自己能超过她，自己也是神童。
只是没想中考发挥不理想……不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最让人想不到的是现在的成绩，都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班上二十多名，三十名都成了垫底的了。”
郑启凯说着似乎眼中有了泪花，不过应该是不愿流出来，赶紧伸手揉揉太阳穴做着掩饰。朱晨听着心中也很不好受，赶紧安慰道：“谁都有失误的时候，一次考试又决定不了什么。”
郑启凯道：“谢谢你还能这么说，只是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自己的情况啦，现在莫说是要赶上潘卓娅了，就连做到班级中游的信心都很弱很弱了。”
朱晨听着看了看郑启凯，郑启凯仰着头，一会又道：“真是一步差，步步难。高中注定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劫，哎不知道要遭到什么时候。”
朱晨见此只能继续安慰道：“没那么差，你初中成绩那么好，不可能一下子就变笨了，或许只是没适应高中节奏，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郑启凯长长出了一口气，又道：“我多希望是这样啊，反正这已经影响我太多太多了。先不说张曦对我成绩的冷嘲热讽，以及老师同学，家人对我的失望，就说说最基本同学之情，就因为我搬出来，少了和大家的交流，现在的八班除了王英凯还和我关系好点，其余就没一个和我哪怕熟一点的了。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连潘卓娅，董娅初中关系那么好的，现在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郑启凯说完这些好久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吐出来得的烟。
朱晨也不知道说什么，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一会好像忘记了郑启凯的事情，突然间竟然想起了子燕，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干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猛然间郑启凯又说话了，一下子将迷迷糊糊的朱晨惊吓的清醒了过来。
郑启凯道：“哎，在乎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还是继续努力吧，要是不继续努力，即便是今天我们关系依然像初中一样好，等她上了大学我们还是会像今天一样，聊天都没共同语言。早晚的事，只是迟早的问题。”说着身子一动，胳膊肘没依到桌子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朱晨以为郑启凯多半是喝醉了，赶紧走过去要去搀扶郑启凯。
郑启凯无论是迷糊还是有点醉，不过也是被这一惊吓惊得清醒了，赶紧站起来，见朱晨惊慌的样，抱歉的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晕乎乎的都说了些什么，挺唠叨的，你也不要太介意啊。”
朱晨道：“没事，大家说说挺好的，不过我俩酒量差了些，随便一点就不行了，我这也迷糊了。”
郑启凯看看表努力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上课，我烧点水咱们洗脚睡觉吧。”朱晨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