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雪山，我环顾着白茫茫的一片，一寸一寸的看过这个我和昼颜相识的地方，回忆着我们在这里的初遇，回忆着我们一起坐在雪山之巅谈天说地。
这儿，本该是美好的记忆。而今，我却倍感凄凉与可笑。
“你这腿？”顿了顿，老头反应过来，叹息道，“你的劫数终究没有躲过，便是我同肆意联手，亦无力改变。”
老头从雪山处走出来，不复从前的玩闹，难得的正经了一番。
“老头，同我说说昼颜与白莲曦之间的‘缠绵悱恻’吧。”
既然人家为了长相厮守将我无辜牵连，我总应该知道那到底是怎样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深情才略略填补一些我的无辜吧。
老头感叹了一声，“若说是他二人之间的感情，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说才好，你原该是比我清楚的。只是牵连了你，说无辜也无辜，说不无辜倒也确实不无辜。”
“现今已到这般地步，你还要同我打哑谜吗？我本可以在这雪山之巅安稳一生，却无端被改了命运，历尽万世劫难，这若是不无辜，何以算无辜？”
我记得在藏书阁中看到的关于第四株圣莲的册子上有这么一段描述：
本为高洁物，却成自私品；
纵使毁天灭地，不敌自然规律；
再是逆天改命，总有苏醒日，他人又何辜？
当时我不明白这段话说什么意思，好奇于圣莲本是为世人推崇赞美之物，何以对这第四株圣莲有如此评判？
如今想来，果然如此，所谓“他人又何辜”，说的便是我吧。
可老头竟说我不无辜，连日来所受的委屈，一并爆发了出来。
“你既觉得无辜，心中对我也是有两分怨念，认为你命运被改写一事有我的参与，又为何再来这雪山走一遭？”
这话我没法回答，我以为我只是不想兄长受牵连，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指引着我走向每一个下一步路。
“曦儿，你心中一直有指引，那是你心中对自己的指引，现今你受的每一个劫难，每一分苦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没错，我心中有指引，现下心中亦有指引，无论指引对错，我终将选择按照他的指引去做。
所以，我问老头那么多，想想也确实没有了意义。
我运用术法，连人带椅一同飞上雪山之巅。雪山之巅，只有我一人的真身在此生长，随着风雪摇曳，气息奄奄。
看见她，顿时觉得她像是风中无人怜爱的小孩，着实可怜的紧，继而又想到了自己，只有自己可怜自己。
如此可怜，倒不如早一日身归混沌，早一日了结才好。
昼颜曾说解决苍生浩劫，不过覆手，只是他的劫难，不知如何解决。
想来他之浩劫，便是容夜一定会拿圣莲之命开启虚无之门，大势所趋，全然无力阻止。虚无之门开启之日，圣莲魂归故里之时。
而苍生浩劫便是虚无之门虽被开启，无法阻止，但是虚无之门开启之后，昼颜可以解决。
我承了白莲曦的命运，能开启虚无之门，不死不休，容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