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每天都要抽出一段时间,来到龙栖木的南侧树干上,远远观察狮蜥的状况,看飞龙有没有解决掉它。
“今天它还在吗?”孟素染在陶文炎身后问着。
陶文炎踏上树枝的边缘,拨开叶子,向溪边看去。
“还在,它现在就趴在那边泥塘里啃泥。”
“不知道飞龙今天会过来吗?”
“也许会吧。”
两人早已注意到,飞龙有巡视地盘的习性。龙栖木的周边都是的它不时会巡查的领地。
但不同于它每天上午固定的捕猎活动,它地盘的巡视完全看心情好坏,没有固定时间。他们在下面建造凉棚,就曾碰上过几次它的地盘巡视。那个时候,两个人不论在忙些什么,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尽快找个植被丰富的地方,躲起来等它离开。
只是这两天,它心情似乎不佳,每天捕猎之后就不再动弹。
也是在这两天里,新来的狮蜥在溪流的周围大搞破坏。
狮蜥把溪岸的泥土大量刨开,泡进水里,搅成烂泥,再铺开,形成了一大片黏糊糊的泥塘。
它喜欢在泥塘里钻来钻去。
“还好,它还没把我们的凉棚推倒。”孟素染也来到了前面,扒开叶子看过去。
狮蜥把他们的锅灶破坏掉,品尝了凉下来的肉汤之后,对没有肉食气味的其它东西就不感兴趣了。因此两人辛苦制作的泥窑和凉棚得以幸存。
但是它也就在离凉棚不远的地方搞出一片泥塘,定居下来了。泥塘和龙栖木距离不远,陶文炎和孟素染不敢从这条路下树了,也更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制陶了。
两人的生活改善因此而陷入了停顿。失去了凉棚,虽然可以换一个僻静地方生火烤肉,但是在其它地方就制作不了陶器了。在草原和树林里他们很难找到适合的土壤和足量的水源,想要制陶,还是要到溪边才行。
在两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声尖啸忽然从头顶上传来。
“是飞龙,肯定是飞龙过来了。”孟素染激动起来,扒开头上的树叶去看。
“等它好久了,终于来了。”
飞龙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来巡视它南边的领地了。
狮蜥在此时却正好趴在泥地里,一动不动。
飞龙飞过天空,特意在泥塘上空多转了两圈,或许也在为地面上的变化感到疑惑。
“快下去啊,那里有狮蜥,快发现啊。”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给飞龙加油。
但飞龙最终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转身飞走,巡查它其它的地盘去了。
“它怎么没出手啊?”陶文炎失望地说。
“也许它没看见,狮蜥趴在泥塘里不够显眼,或者就是它不屑于对狮蜥下手。”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放弃溪边的凉棚了吗?”
“算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两个人回到营地,大白从树洞里摇摇摆摆走出来欢迎二人。
想要打猎,因为南边的路口附近被狮蜥霸占了,两人就只能从西边的道路下到草原去。这条路很长,还要在飞龙捕猎来回从空中路过时找地方躲避,所以他们能利用的捕猎的时间比原来短了很多,采摘野菜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
大白还在长身体,食量很大。营地平台上的嫩叶和虫子几乎都已经被大白吃光了,它现在每天都在期待着陶文炎给它多带点野菜回来。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的食物刚刚够吃,而陶也造不成了,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就快回到我挨饿的那种状态了。”孟素染说。
陶文炎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不然,我们自己把狮蜥赶走吧。”
孟素染连忙摆手:“你别冲动,咱们现在毕竟没有挨饿,没必要主动去找狮蜥的麻烦吧。”
“但这本来就不是我们主动去找麻烦的,是狮蜥来找我们麻烦的。我想了很久,咱们不能总想着依靠别的东西活着吧。今天就证明了,飞龙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有用,再想想,万一它哪天死了呢?或者又来了什么东西把我们西边的路也给霸占了,但飞龙却仍然不在乎它的存在,那又该怎么办?我们想活下去,终究还是要依靠自己才行。”
“但是狮蜥那么大,我担心咱们不是它的对手。”
“我和这种动物当过一次对手,观察过它捕猎时的表现。它虽然爆发起来跑的很快,但是耐久能力还是比较差的。而且它的视力也不是很好,只要跑得远点,它就看不到我们了。还有,看它的体型,它肯定是很难通过崎岖地形的。狮蜥有这么多的缺陷,如果仔细思考一下,未必找不到解决它的办法。”
“我觉得这太危险了。”
“我们本来就在一颗很危险的星球上,狮蜥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危险罢了。我们要看得长远一点,如果想要安稳地长久地存活下去,我们要能应对各种大小危险。现在拿这种小危险练练手,对将来的生存来讲也不是坏事。孟素染,我请求你,帮助我准备对付它的东西,行动有我来就行。”
“不要说请求这种字眼,我们两个是一个团队,你的目标也就是我的目标。你想要把它赶走,来理智的层面上讲,我是认同的,为了以后考虑,我们确实应该想方法,去找能够打败这种大型生物的手段。但是,我还是害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我真的负担不起。”
“我也害怕,但是我觉得,这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再害怕也要去做。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它吧。”
“好。先说好了,要驱赶它,我不会让你自己上,要上两个人一起,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久的。那就讨论具体方案吧,先看看我们有的东西。你觉得投石索有没有用?”
“我试过,投石索甩出的石头能打疼它,但是对它的厚皮很难造成致命伤。”
“那长矛估计也是作用有限了。”
“光靠这种木质的矛头,我想如果不用尽全力的话,是很难刺进它的皮肤里的。”
“绳索,嗯,也不行吧。狮蜥那么大的个头,想用咱们搓的这种绳子套它,它应该也能轻松挣脱的吧。”
“那如果用绳索做张网的话,可不可以困住它呢?”
“你算一算,要做张能困住那么大的东西的网,需要搓多少绳子?没一两个月怕是不行啊。”
“要困住它的话,挖个坑?引诱它摔进去?”
“好主意,我们可以在坑上做点合适的伪装,人能跑过去,但是它如果踩上去,就会塌。”
“坑里钉上尖刺呢?”
“绝对不行。万一人跟着一起掉进去了呢?”
“那它掉进去之后还是用长矛捅它吧。”
两个人敲定了方案。首先用投石索激怒它,再吸引它的注意,把它从溪边吸引到预先挖好的陷阱处。等它掉进坑之后,再用长矛攻击它。
这个方案有三处危险:第一,在引诱狮蜥的过程中有被追上的危险;第二,经过陷阱的时候有掉进去的危险;第三,狮蜥没有掉进陷阱、或者从陷阱中爬出来了,对准备攻击的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