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时间久了，学校里也开始有人知道这件事，张洲原来的初中同学也知道了，纷纷开始讨论。
一时间，他俩的恋爱竟成为学校茶余饭后必谈的闲话。
有人说得难听，说一个沉迷言情小说的娘炮和一个不爱说话的自闭女互相消化了。
有人说得好听，就说一个浪漫主义者和一个等待救赎的女孩相爱了。
张洲和张复生在这件事上意见出奇一致，他们选择只听好听的。
酒足饭饱，老同学们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男人女人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有人被问及秘密，有人被触及底线，有人听得起劲，一时间，这里像是战火纷飞的战场。
“诶季阳晨，你跟那男的最后睡了吗？”
季阳晨稍微想了想，问：“哪个男的？”
哄堂大笑后问问题的人回答：“高二带你去游乐场那个。”
顿了一会儿，季阳晨说：“睡过。”
一场人不再起哄，反而端起酒杯敬道：“诚实！”
其实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秘密是说不出口的呢。
到张洲发问时，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有什么艳闻，她很少去关注别人的。
于是她又不好意思地看向季阳晨，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你还喜欢林炯吗？”
季阳晨不再说话，桌上也霎那间安静下来，因为叫做林炯的人，此刻正坐在季阳晨的对面。
她高举酒杯：“不喜欢了。”之后一饮而尽。
不知道该忍着多么大的疼痛，才能在曾经喜欢的人面前毁自己的清白，然后再说一句：“不喜欢了。”
印象里，季阳晨这么风风火火的人，不该如此草率地说这句话。
她应该砸了酒杯，叉着腰指着林炯的鼻子大骂：“你这种脸又臭又长的男的，根本不值得本小姐喜欢！”
可经历了上个问题，很显然，季阳晨没有这个勇气了。
后来季阳晨问张洲，后来和张复生怎么样了，张洲只说：“还在恋爱中。”
接着，没有人再提起，因为在张复生这件事上，已经结局了。
张洲喝了杯酒，微醺。
她看着桌上的人，好像突然回到了毕业喝酒的那天。
那天夜里，她喝了酒，冷风吹得她还有点感冒，她体质不是太好。
那天她打电话给张复生，他就过来接她了，还贴心地送上外套，为了保持清醒没有沾一滴酒。和张洲谈恋爱的第三年，他长进了不少，也可能又多看了几本言情小说。
虽说有所进步，但那股子傻劲儿还是由内而外。
张洲说想看海，他就拉着醉醺醺的张洲去火车站买票，要去最近的有海的地方。
那时候的张洲躺在他怀里，他整个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带她看到海。
睡了一觉醒来，火车已经在盐城停下了。
张复生温柔地拍醒张洲，凑在她的耳边像是喃喃自语：“我们来看海了。”
但张洲听到了。
以往她会反驳：“看海？什么看海？看什么海？我什么时候说要看海了？”
但现在，她只想和张复生去看海。
出了车站，张洲用着浓厚的鼻音问：“你说，要是我们掉海里去了，海浪会不会把我们给冲散？”
张复生说：“不会的，傻子。只有傻子才会问这种问题。”
海会不会冲走他们俩没人不知道，但海有海的想法，海说，今天我不想给你们看，但我又退不完，谁又考虑过我的想法，一群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