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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神

这一天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五一节过去了十几天,人们不得不从节日的惬意中钻出来一头又扎进工作的烦闷中,下一个节日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大新闻来刺激人们的眼球,河洲市的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上下班。唯一让人们感觉不舒服的就是天气太热,但对于常住河洲市的人来说早已习惯了。

清晨五点钟是一天最凉爽的时候。绝大多数人还在甜蜜的梦乡中,李建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很想沉沉地睡去,然后在永远不醒的梦中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可是他只能保证双眼闭合,不能让大脑停止运转。他有些气急败坏,窗外的亮光射进了他的眼睛,他知道已经天亮了,再睡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他索性睁开眼睛,看着烂糟糟的屋子,更加心烦意乱。终于那个念头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假如实行了那个计划,一切的梦魇就结束了。如今他唯一的牵挂就是看一眼他那不成气候且特别叛逆的女儿,女儿又是几天没回家了。他从床上起来看了看早已准备好的黑色皮包,没顾得上洗漱,就背着包走出了破乱不堪的房门,穿过阴暗潮湿的窄巷,终于走到了宽阔一点的街巷。

走在外面的巷子明显比待在屋子里凉爽,这种在大热天突然来临的凉意甚至让他有人生原来如此美好的感觉。此时天还是蒙蒙亮,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他走到一个公交站台旁停下来,看了看去年花五十元买来的只有电话短信功能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五点半。离最早的班车还有半个小时,他吹着凉风,在站台旁的石凳上坐下来,也许一夜没合眼,现在忽然产生了睡意,渐渐地他的大脑停止对周围的事物产生反应。他终于睡着了,不一会还打起了呼噜。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条短信提示声惊醒了他,他多想再睡一会,可又不得不看了一眼手机短信,上面是几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字,“还有10分钟K7到你在的站点,你上去,执行计划,全能的先知在天国里等你。”

他看到短信的时候,浑身颤抖起来,手机险些从手指间滑落。他似乎害怕起来,不似昨夜毅然决然的坚定,他闪过一丝回家继续睡觉的念头,他往回走了几步,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不要往回走,你似乎在犹豫。不要犹豫,想想你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你就应该执行计划以求解脱,否则只会万劫不复。”看到短信后,他颤抖得更加厉害,心想,“先知连他往回走了几步都能知晓,他在先知面前已无任何秘密可言。”

然而他到死也没有明白,其实先知并不是在天上时刻注视着他,先知只不过随时知道他的手机在何处,只要他的手机始终挎在腰间先知就知道他身在何处。他没有读多少书,年纪也大了,不知道这里的窍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即将到来的公交车,脑海里闪现过这些年的不幸,仇恨瞬间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他心一横,毅然决然地转身,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可能上岗还没几天,对新工作充满了热情,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路面情况,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两边的座椅上坐满了人,一部分人拉着扶手站着,显然大部分是去上班的人,大部分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想抓紧上班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休息。

李建国脸色阴沉地挤到公交车中间的位置,他伸手摸了摸跨在肩上的包,又摸了摸包里的塑料瓶。塑料瓶里装的不是饮料,而是汽油。他伸手摸出荷包里的打火机,一手拧开塑料瓶,一手拨动打火机,身边有人看到了他的不寻常举动,吓得尖叫起来,然而为时已晚,就见一团小火苗从打火机口喷出,一瞬间火苗迅速壮大,引燃周围的可燃物,接着火苗蹿满了整个车厢,伴随着一声巨响,公交车的油箱被点燃,接着整个车身陷落在火海中。有几个人浑身是火跑了出来,惊叫着喊有人纵火。很快消防车来了,扑灭了大火,公交车只剩下几根黑乎乎的支架在风中摇曳,很快记者也来了,在现场统计着伤亡数据。相关部门的领导过来了,在现场比画着。

很快河洲市的人们都知道了这件骇人听闻的惨案,直接死亡四十多人,还有十几人重伤送医院,中央领导也亲自带队来检查。凡是有网络连接地方的人也立即知晓了这件事,人们要么痛骂纵火人灭绝人性,要么借机痛批根子在于社会不和谐。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李建国,搜查了他的住处,进一步证实了他纵火的可能。

记者把李建国的底子全翻出来,他五十多岁,老伴早死,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儿挤在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屋子,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台旧电脑。他最近刚失业,去政府机关办低保,几次都没办成,案发前女儿也失踪了好几天,由此诞生了报复社会的念头。

公交车爆炸案在河洲市的媒体上占据了几天,就渐渐地消失了,警方和市民似乎都一致认定对社会不满的人犯了反人类的罪行。当地政府处理善后也没有遇到多大麻烦,人们传说那趟公交车上死的人大多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家属领了赔偿金后也没怎么闹腾了,有几个知识分子的家属在网上宣泄了一阵愤慨之后也不了了之了。好在,惨案发生后有民众自发到案发地点悼念,又让人感到生命的尊严。

宋思哲在办公室里发呆,对这份工作越来越觉得无趣。他又无精打采地开始浏览着网页,恰好看到了公交车惨案的新闻,他先是一惊,心底痛骂纵火人。接着他又自言自语道,这年头这样的事见怪不怪,因为就在他的办公桌前放着一个小本子的,上面记录着近年来全球发生的灾难,先是月初大西洋上的空难,接着不到一个星期太平洋又发生空难。大西洋的空难死的都是在世界各地旅行的欧美人,太平洋空难死的则是外出务工包机回国的中国人,这两起事故让全球媒体接连忙碌了几个星期,世界各地的人也跟着叹息世事无常。不管是懂得享受生活的欧美人还是奔波劳碌的中国人都难逃命运的掌控,似乎人类在灾难面前无能为力,根本找不出避免的办法。这时有好事者编出段子说飞机是发改委打下来的,因为好事者查看了近几年飞机失事日期和发改委宣布涨油价的日子绝大部分吻合,于是编出了段子,人们竟然基本也都相信了。当然即便是个玩笑,也是有车阶级才有这种心情,不少人也许更关心的是每天吃饭时用的油是不是地沟油。

这种国际上有影响的惨案过去没几天,国内的灾难还是没有停歇。先是东部的客运车和大卡车追尾死伤几十人,接着再过几天是西部的煤矿爆炸死伤上百,这样的事故国内每年都会发生好几起,给出的原因无非是人员违规操作,为了平民愤,这几年也开始处分一些领导,只不过处分的领导过几年就复出,死去的人却无法复生。人们都见怪不怪,只是不像这个月集中发生。

宋思哲看着这些胡乱涂写的文字,似乎悟到了什么,他想起了他近来的工作。他不愿在无聊中死亡,他想在无聊中爆发,其实他没想过要来安全局工作,他从小的梦想是进公安局,与普通犯罪分子做斗争。他也有相匹配的能力,他从小就是小伙伴中玩警匪游戏的胜利者。据说他还从爷爷那里学到了擒拿格斗的真功夫,可以轻松放倒几个壮实小伙子。他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全部是警校,第一志愿是国家级警校,次之是省级,那年他文化分不是太高,只好上了河洲市的警校。找工作的时候他哪儿也不想去,就想进河洲市公安局,他顺利地通过了初试和复试,可是在政审的时候被刷了下来,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家也没谁坐过牢,没谁参加过邪教组织,他政审被刷下来的消息传回大宋村后,村子里人几乎一致认为他是被有关系的人挤下来的。宋思哲为此郁闷了好一阵子,直到有一天两个戴墨镜的人把他叫到学校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亮明身份说,河洲市安全局有意招录他。宋思哲大喜,暗想国家到底还是记着他,做不了警察,做特工说不定更有意思,没必要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就这样他进入了河洲市安全局,只是工作了几个月他才知道安全局也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先经过几周的魔鬼训练,然后再飞檐走壁地跟敌方特务干。他被分到了一个叫神秘事件调查中心的部门,据说是今年刚成立的部门,主要负责对辖区范围内发生的有影响的神秘事件进行调查,比如有市民反映看到了外星飞碟,或者市内大湖边的大树被湖底冒出的闪电拦腰斩断……然而这些事件很难找到一个令众人信服的结论,往往就是走访一些研究人员,给出几种模棱两可的解释,写写报告交给领导就完事,然后就坐在办公室看报纸对事件的瞎猜,说什么真的有外星人,或者是什么不曾曝光的导弹试验导致的。

看着眼前的这几起事故,宋思哲灵机一动,心想尽管事故是很难找到确切的原因,但是只要认真去找,说不定总有些收获。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做点事总比不做强,比如眼前的公交车爆炸惨案,公安局和媒体给出的结论是心灵扭曲反社会,但是就这么简单吗?是不是有神秘势力在背后干涉呢?反正他现在没事,他何不把这件事调查个彻底。他想到这里马上走进了领导的办公室,胸有成竹地说了自己的想法,领导一听打了一声呵欠,显然领导刚才也在打盹。这个所谓的神秘事件调查中心其实就是个无所事事的部门,领导似乎从瞌睡中清醒过来,激动地拍了拍宋思哲肩膀说,“年轻人,有想法,我支持”。宋思哲一听大喜,接着他开始说讲述他的方案,领导不停地点头,表示支持。

宋木心不知所措地挂了电话,那个他最害怕发生的事实终于发生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电话是二叔打过来的,二叔和他们家这几年总是磕磕碰碰,有时走得近,有时也闹矛盾。二叔在电话里似乎流着泪告诉他,他爸爸可能没有几天的生命了。

宋木心拿电话的手直哆嗦,他刚刚才从领导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心情本就糟透了,领导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木心啊,你最近半年的表现似乎不大令人满意,绩效考核可能会受影响,不是我不照顾你,只是公司的规章制度摆在那里。”

宋木心没作声,领导继续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为人比较老实,做事也勤奋,可是做事似乎不得法,特别是与人沟通上有问题,你这个人比较封闭,建议你多与人交流,必要时看心理医生。”

宋木心听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已经是第三次被领导如此训话,他换了三份工作,都是如此。特别是在今天,领导还神秘中带着藐视说,“有些人表面上老实,背地里做些不遵守公司信息安全的事情,不要以为可以瞒过公司”。他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更加不知所措。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网上投了公司行业竞争对手的简历,被公司发现了。和公司竞争对手接洽有可能泄漏公司机密,这也成了各大公司监控员工行为的理由之一,他工作之余也曾耳闻过一些类似的消息。

接到了二叔的电话后,工作上的失意对于宋木心来说已经不值得一提,父亲的信息占据他的所有脑细胞,他已经认不清路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整理行李,然后乘车回到大宋村的。当看到躺在地上的气息微弱的父亲时,他已经哭不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父亲也跟着他流泪。他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可是不知从何说起,父亲刚看到宋木心的时候,先是把头背了过去,显然父亲也不愿让儿子独自承受自己将死的事实。许久父亲把头转过来,断断续续地对宋木心说:“往后的日子会艰难,要学会照顾自己,未来无论遇到什么不要害怕,害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人生就是一个克服恐惧的过程。”宋木心终于像决堤的洪水大哭起来。

没过几天,父亲就去世了按照大宋村的风俗,宋木心在二叔的指导下,把父亲下葬了。父亲尽管没有了气息,看着他的遗体,宋木心还能感觉到父亲的存在,当父亲火化后的遗骸下葬后,这种奢侈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他陷入了幻想中,晚上关门睡觉后,只要听到门外的声音,他都觉得是父亲归来的脚步声。他起床开门,他在门口久久等待,甚至喊出了“爸爸”两个字。在寂静的夜晚,声音传递得很远,邻居听到了,叹息这个孩子太可怜。

等父亲过完头七,宋木心返回了河洲市,来到了他在河州市仅一个单间的出租屋,他没有去上班,只是在屋子里默默流泪,出租屋里看不到大宋村的炊烟,也听不到大宋村民吆喝的调子,可是只要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就感觉是父亲要来看望他,他推开门,却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他回到屋内,开始寻找可以提示父亲存在的物品,他翻出了随身从家里带来的一箱东西,那是父亲生前用过的一个小箱子,有个小本子记录着父亲生前的账目往来,记得很细致,他无心细看,只是他在本子中无意间翻到一张发黄的残缺的纸片,小纸片上写着几个字,“互联网之父罗伯特传。”再一看这几个字是印刷体,似乎是一本书的封面。他从连日来的悲伤中猛地一惊,这本书连听都没听过,他虽然也看了不少人物传记,比如大家熟悉的爱因斯坦、牛顿,还有生僻一些的比如发现中子的查德·威克,但是互联网方面的从没涉足过。正当互联网如火如荼发展的时候,他却只把互联网当作一个工具,就像牙刷一样,尽管每天要使用,却从不关心它,不像思考宇宙为什么存在一样去思考互联网的发展。

他寻思父亲也不可能看,父亲生前除了听收音机外几乎不看书,以至于他曾讥讽父亲不看书而硬塞给他一本书的时候,父亲翻几页就睡着了。他开始好奇这本书的封面怎么会在父亲的箱子里,也许是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但是这种解释的概率就像飞机失事的概率一样,但是不这样解释,就只有像解释外星人是否存在一样来解释了。

他把罗伯特几个字输入百度,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虽然他喜欢甚至有些沉迷网络,但是他似乎并不关心互联网的奠基者。看了一会罗伯特的资料,他也觉得纠结下去毫无意义,只是觉得父亲这一生还有很多谜一样的东西,作为他的儿子也未能看明白,如今父亲去世了,谜一样的东西也被吸进了无底的黑洞。他看着眼前这台他上个月才买的电脑,再次陷入了沉思。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喜欢对着电脑发呆,仿佛网络能把他带到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去。

宋思哲得意地坐在特别调查局的公车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河洲市公安局,很顺利地调出了公交车惨案的死亡人员名单。他返回特别调查局,领导同意他进入特别调查局的数据中心查询死者的信息。

宋思哲以前只模糊听说安全局可能有一个数据中心,储存着河洲市各类人群的各种信息,根据权限也可申请查阅全国其他地区人员信息。这个地方如今就在宋思哲眼前,它位于走道的尽头,两名持枪武警守卫着,增加了这个地方的神秘感,宋思哲先出示个人证件及领导签署的通行证过了这一关卡。进门后,他心一惊,顿时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原来他进入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小房间,抬头是一张大大的电子显示屏,“您已进入全程监控区,请按指引行动,否则后果自负”。宋思哲顺着第一个指示箭头走向电梯入口,这个电梯要刷脸才能进入,他来安全局的第一天就采集了面部表情,没想到用在了这个地方。他进入电梯后,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电梯没有楼层指示,也不似地铁一样有站点,只需要输入你要去的地方。他输入“数据中心”几个字后,电梯就带着他运行起来,一开始电梯在下降,接着似乎在往某个方向水平前进,终于他看到了数据中心几个字。他从电梯里下来,按照领导事先给的房间号,他找到了房间。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看到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台电脑显示器,却不见主机,好在桌子旁边有饮水机和水杯,提示着这里可能有人来过。此时显示器是关着的,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到地下通风系统风扇运转的声音。他想起了领导的话,不管看到什么,不要多问,按规定做事。他按了一下显示器前最大的按钮,一个操作系统启动的界面出现了,只是这个系统他似乎没见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国产操作系统。他输入了领导给的账户名和密码,就进入了数据查询系统。他随便输入一个公交惨案死亡名单里的名字,很快系统里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就扑面而来,而且条理清晰,比在百度或者谷歌里输入的强多了。首先是基本的户籍信息,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入学年份,职业信息,还可以看到所获奖励处分等,看到曾经的老师或是领导写的评价,还可以看到人物在不同年龄阶段的照片。

看到这里宋思哲终于从刚才的紧张中解脱出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系统不就是一个电子档案吗?他把名单逐个输入,所有人员的信息编成表格,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他觉得有点累了,于是拿起水杯喝水,边喝水边望着眼前的这个数据系统,他忽然觉得这个系统是个深不见底的湖泊,他只钓到了几条小鱼,还有更大的鱼藏在里面。他见四周无人,开始摸索起这个系统来,他忽然想起了隔壁宋三的事来,宋三在大宋村里人称一张嘴,是吹牛不打草稿的人,没什么真本事,和媳妇两人长年不做事,但他在村子里打麻将时总是出手阔绰。人们在背后总是好奇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过他。想到这里宋思哲在输入框输入了宋三的名字,很快关于宋三的各种信息就扑面而来,他逐条核对,原来宋三在前年的时候彩票中奖一百万。宋思哲恍然大悟,更加确信这个系统是一张无所不包的网,宋三只是个和自己没多大联系的人,这个世界上他现在最关心的人无疑是他的父母,和正在艰难追求的女朋友。他立马意识到这个系统可以帮助他追女人,他得意地输入了“王玉梅”三个字,他正期待系统会把王玉梅的所有信息罗列出来,比如王玉梅的某些独特爱好,从女人的独特爱好入手,即便其他硬性条件不足,也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的概率。不料系统弹出一个警告对话框:“你正在从事与你任务无关的事情,系统已记录,请立即停止,否则将会报警。”宋思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跌跌撞撞地返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宋思哲还惊魂未定,他又喝了一杯水才定下神来,开始看刚才记录的人员信息。看着一个个名字和后面跟着的各种信息,几天来的兴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名单看不出任何头绪。一共有四十五个人,其中三十个人是去河洲市一处建筑工地建房的建筑工,他们身份无非是,来自农村,三十多岁、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都有。主要是男性,还有几名女性,是跟随丈夫在建筑工地上生火做饭或是打些零工的,都是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他们的孩子要么在读书,要么在村子里由爷爷奶奶带着,系统上记录着他们往家里汇款的记录,查了半天也没查到什么异常之处,没有看到谁的汇款记录有异常。还有几个人是城市的上班族,没有查到所在公司有倒闭或裁员的行为。也没有查到他们有反社会的言论,无非就是抱怨下物价,或是交通拥堵了,其中几位女同志接连几天都在网上晒近期的美食和旅游。硬要说上档次的人物可能是里面有两位大学副教授,他们发表的文章都查得清清楚楚,一位是考古的,一位是研究魏晋文学的。还有一位是个女软件工程师,供职在河洲市一家非常有前途的互联网公司,拿着不菲的收入,只是关于她的信息较少,可能是她不喜欢上网或是喜欢在网上用马甲,所以被数据中心记录到的信息很少。很显然他们都是普通人,在如今的社会虽不是大富大贵,但都是过得去的人,没有报复社会的理由,也没有成为别人报复对象的理由。民工和白领自然是不值得仇家花如此代价报复,两位教授研究的也不是赚取巨额利润的尖端科技,一位工程师也只不过是当今无数软件开发者中的一员。

宋思哲又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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