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在府中,刚进宫前往太医院。”
柳如茵垂眸咬唇,似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爹爹不知何时回府,不知会否来看我。我身上的伤还好疼,也不知多久才能好。”
“奴婢会将小姐照顾好的,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柳如茵知她是柳永仁的人,朝她浅浅一笑,“劳烦竹枝姐姐了。”
在这府中,大概也就只有柳永仁身边极少数的人不会看不起她与窦梅香,而对其他人尤其是孙慧珍、柳婉筱身边的人来说,她与窦梅香不过就是贱命的奴才。
所以柳婉筱才敢那般明目张胆的想要打死她。思及昨日所受疼痛,柳如茵墨瞳中隐隐泛起青绿色,除了裴廷清,柳婉筱是头一个让她受伤流血的人。
待她将这幅孱弱的身体养好,她会让柳婉筱尝试一下她昨日的经历。
另外,争宠?除了裴廷清,还没有她争不到的宠,她会让柳婉筱怀疑人生。
在柳永仁回府前柳如茵不愿吃药,竹枝没有法子,窦梅香也好话说尽。直到柳永仁回来,此时天已黄昏。
“我想见爹爹。”柳如茵久趴在床上四肢酸麻,刚动了动身子窦梅香便紧张地上前让她不要乱动。
竹枝见此前去前院请刚回府不久的柳永仁。而在前院堂中,孙慧珍正为自己罚跪抄书的女儿求情。
“老爷,此事也不都是筱筱的错,窦姨娘出的那小贱丫头就是爱找事,筱筱不过说了她几句。再说,筱筱是她的嫡出姐姐,打她几下怎么了。筱筱也知道错了,老爷您让她思过个几日便是。”
孙慧珍头插珠钗身着姜黄色绣花袄子,拿着一方绣帕站在柳永仁身后喋喋不休。
柳永仁墨绿色长袍负手而立,孙慧珍看不到他颦起的眉头。
打她几下怎么了?昨日他去给茵儿瞧伤,伤至什么程度他会不知,大半条命都去了。此时想起耳边都还是她喊着爹爹叫疼的虚弱嗓音,心也跟着揪疼。
“好了,夫人回屋休息去吧。筱筱表现好了我自然会放她出来。”柳永仁心烦地不想再听她念叨。
孙慧珍见他竟然厌烦,顿觉不可思议心中警铃大作,“老爷,筱筱可是你的女儿,你不心疼吗!”
柳永仁缓缓转过身看着她,“茵儿也是我的女儿。”
“那个妓女生的下贱种,如何配与筱筱相提并论!”孙慧珍蓦地勃然大怒,嗓音尖锐,“老爷为了这样一个贱种惩罚嫡女,说出去是让人笑话吗!”
与妓女争宠,孙慧珍只觉奇耻大辱,她虽是庶女可她父亲官居五品。
柳永仁听着她一口一个贱种顿觉胸口血气上涌,那是他爱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对她们还不够纵容吗,非得将香儿母女俩逼死才能罢休?
“让她抄《女训》《女诫》要她的命了吗?她小小年纪这般心狠手辣,我还没问你怎么教女儿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再多话你陪她一起抄!”
孙慧珍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是一定要为了那个小贱婢罚筱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