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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罗兰

“阿家,阿家......”熟睡中的葛优忽然叫了起来。抹了抹眼泪,起身来到窗外。此时正是凌晨时分,月光如练,夜晚安静得像是一汪平静的湖面,让人不忍去打扰。

“希望阿家和父亲一切都安好!”葛优叹道。回过身来,葛优开始打座吐纳练功。只见他周身星元在身体中,身体外缓缓流动,那流动的星元,竟交织成一条匹练,千转百回如行云流水。葛优的意念所在,就是匹练之所在。

“三路垂柳将绿绕,二水分蓝一桥连。蒙胧双醉神州梦,富乐堂里共婵娟......”葛优回忆起昨日与左菲儿在一起的情景。那匹练竟形如那路,那柳,那湖水,那桥...

不过葛优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他的星元都无法再壮大,这让他无法获得突破。如果冲出这阻碍,可能就是星生境后期境界了。

“想必这就是阿家说的‘瓶颈’了吧。葛优摸了摸袋中的星晶石,他想如果现在炼化一些星晶石,可能会冲破瓶颈。但葛优犹豫了。

他曾听师父讲过,利用星晶石突破的话,会有一些潜在的缺陷。虽然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缺陷,但是他最终还是放下了要试一试星晶石的想法。

“等今日见了罗兰师父再说吧。”葛优继续操纵着那星元匹练,一直到天空开始亮起来。

罗兰长老住的地方是在后山上一处僻静的阁楼。阁楼四周是用木桩围着的。大门没有关,楼上有人在说话。

“罗兰,你我是父母订的婚约,我们本就是道侣。如今天路就快打开,你我也可以携手进入,大家也有一个照应。况且我陶家,家大业大,在这十万仙岭,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你我结成道侣,陶家一定会照顾你家老小,你大可以放心。”

“陶长老,你不必再多口舌打扰我清修。陶家的名声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我罗兰不进天路,自己家人自己保护。不劳您费心!”

“罗兰......“

“陶长老,请你自重!”

屋内,陶溪面有怒色,看着罗兰姣好的容貌,嗅着那自然流露的体香,他突然跨前了两步,伸出一只手抓去。

“滚!”罗兰左手轻轻一挥,只见一阵劲风吹过,陶溪狼狈的后退摔倒,竟自那楼上滚了下来。

葛优诧异地看到那陶长老滚了出来,连忙退到一旁,微微抱拳算是打一个招呼。

“哼!看你能支撑几时!”陶溪站起身来,一甩衣袖,恶狠狠地看了看葛优后快步走去。

葛优见陶长老走远,正想迈步上去。

“你还想上来?你给我滚!滚远一点!畜生!”葛优迎面正好面对着从门帘内冲出来的罗兰,只见那如画般秀丽的脸颊上,滴落着两颗泪珠,正举起右手掌,对着葛优打将下去。

“罗兰师父,是我,葛优。陶长老已经走远了。”葛优连忙喊道。

见到是葛优,罗兰愣了愣,随后转身进入屋内,便再也没有声音。站立良久,葛优怯怯的问:

“罗兰师父,罗兰师父?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葛优缓缓掀开门帘,向着那如画的美人走去,他的心开始砰砰的跳动起来。罗兰正站在一个木琴边上,低头抚摸着那琴。见葛优进来,并不抬头看,却是问了一句:

“你懂音乐吗?”

“罗兰师父,我会一些简单的乐谱。”

罗兰坐到琴边,撩拨了一下垂入脸颊的发丝,开始扶琴。琴声开始时恬静而优雅,再又变得欢快如行云流水,俄而调风突转,似是阴云密布,山雨欲来,沉闷而压抑。

俄而大雨直下,屋顶破空,再加打斗之声不绝于耳,顿时人心惶惶。俄而风雨停歇,有人逝去。悲伤流转,长歌当哭。俄而悲音低沉,凄寒瑟瑟,忧思度日。

一曲终了,罗兰用一块锦布盖住木琴,这才转身看向那葛优。却见葛优满面泪水,正打座运功,星元匹练之所至,辗转腾空,抖动不止,似在呜咽。罗兰用手捂住薄辱,眼泪瞬间扑落。

“你,懂我?”

“罗兰师父,看来你身世多劫,让人不禁怆然。”葛优散去星元,站起身来,走到罗兰身旁。右手慢慢举起来,要拭去那美人的泪水。

“不可以!”罗兰在最后那手快要触到其肌肤那一刻,突然发声。葛优忙缩手回来。低下头。罗兰转过身去,从屋内抽出一剑。只见那剑寒光逼人,星元流转,就如活的一样。葛优忙退后三步,急急的道:

“罗兰师父,罗兰师父,别,别......”罗兰见葛优如此反应,扑哧一笑,把那剑更举高了一些,葛优大惊失色,看到剑又高了些,立即又退后了一步。

“此剑名漫沙,乃是万年金沙用清流冲刷,去掉杂质再熔铸,百日乃成。为师现在就把这剑送与你,算是见面礼吧。”

“谢师父!”葛优双手摊开,往前三步。看到那一副郑重的样子,罗兰又低头浅笑起来。葛优抬头接剑,自那星元流转的剑光中,他看到了那张绝世的脸。面带着些许忧伤,玲珑的小嘴,乌黑的秀发。

罗兰见葛优一阵恍惚,接剑而不收剑,故意怒目一睁,葛优连忙遥遥头,清醒过来,收剑再退后了一步。

“其实你也不是小孩子,我不习惯人家叫我师父。以后你可以常来此处练功,正好也可以帮我防备那可恶的陶长老。你就叫我罗兰吧。”

”罗,罗兰......”葛优勉强挤出两字,却是脸红到了耳根了,被罗兰看到,又是低头捂嘴一笑。那娇羞的模样,让葛优竟闭上了眼睛,用全身的星元去抵挡着那股莫名的冲动。低着头,半天不知道该干啥,就呆呆的在那里站着。

“呆子,你不想问问我这剑怎么用吗?”

“请罗兰...师父指点!”葛优本想改口叫罗兰,却是叫不出口,感情加上师父好一点。

“漫沙剑是我师父所传。听说这剑还有一个故事。”罗兰缓缓道来。

相传神州星球有一书生名清流,家境贫寒,日日在河边淘金,一天他在河边淘金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迎亲的队伍。自那轿内传出幽怨的哭声。

“别哭了,认命吧漫沙!我们妇道人家,是没有权利选择生活的,只有生活选择我们。方家一方霸主,为了家族,这亲是必须和的。快去河边洗一下脸。这个模样,你看,妆都花了。”

这时自那轿中走出一纤纤少女,美人若兮,顾盼流离。她走到江边,洗了脸,正要转身上轿,却是正好看到猛一抬头,正在淘金的书生。两人眼神交会,顿时有一份情愫油然而生。

女孩借故要休息一会儿,与那书生聊了起来。接亲抬骄的人看到只是一个淘金的穷人,也不理会,自顾自去旁边休息。两人越聊越起劲。

那书生却是个读书人,诗词妙句滔滔不绝。那女子十分欣赏,情意更浓。两人竟都有相逢恨晚之感,更有相爱一生之决意。这时已是过了半天。迎亲的人不耐烦了,也怕误了时辰,几次催促快走。那书生却是拦着,但双拳怎敌四手?终于还是被众人拖了美人去。

“漫沙......等我!”书生痛哭不止。翌日,以金沙铸宝剑,百日乃成。等到剑成,书生忙拿了剑奔向了迎亲的人家。却是得来噩耗,那新娘因书生之情不肯嫁于男方家,已绝食而亡!

书生悲痛不已,在两人相识的河边,举剑自刎。具说当时苍天都变成了红色。最后有一过路老道见此情景,便施法收了那漫天的血红进入剑中。自此此剑便叫做漫沙剑。

听完罗兰的讲解,葛优心潮澎湃,大为感动。此时已泪如雨下。那罗兰倒还平静,只是那忧郁的脸显得楚楚可怜。就这样,两人竟然忘记了修炼。傻傻的坐了一天。

到了下午时分,两人走出楼阁,来到学院里的一个水池旁。此池名叫清水园。池边亭台楼阁,杨柳依依,让人好生惬意。眼见日已西斜,罗兰起身返去,葛优无奈作别。回到宿舍,葛优开始打坐。回想起清水园旁的情景,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湖光山色杨柳岸,

亭台楼阁尽欢颜。

欲将心事付池水,

哪知游鱼当戏言......”

行云流水的星元汹涌而出,终于挣脱了桎梏,葛优终于到了星生境界后期。如水的精气从窗外涌来,斗大的星元开始膨胀,满屋星光。

到了第二日,葛优早早就梳洗完毕,再次来到罗兰长老处。葛优拿了纸笔,写下了那首诗。罗兰看后,噗嗤笑出声。

“你这也是书法吗?徒儿,从今日开始,就跟为师学着练字!”罗兰一本正经的对葛优说,葛优傻傻的笑了。

“不要一开始就想着写得歪歪斜斜,讲出奇。开始时一定要端端正正,字如人,字如剑,字如意境......”看着罗兰面带红霞的近距离讲解,葛优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美好时光。

从那天开始,葛优每日都要上交一篇字给罗兰,而那一篇篇字,却是字字珠玑,往往诗意盎然。两人感情越来越浓。直到有一天,

“葛优,抱抱我!”罗兰突然说到。脸颊绯红。葛优一时失神,心狂跳不止,慢慢将那如水的身体抱入怀中,顿时全身滚烫,两人瞬间已是额头冒汗。

“为什么要抱我罗兰?是不是有特别的事,我感觉到了你今天的不一样,罗兰,告诉我。”

“今日我们第一次拥抱,怕是也是最后一次。”罗兰痛心的说道。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才刚刚开始,我的心都已被你融化,就又要堕入冰窖吗?”

“你不要问了。爱可以长期存在,但是爱情不一样,我有苦衷。我们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就此放手吧!”罗兰深深地低下了头。

葛优一把抱住罗兰的身体,吻着那娇嫩的耳朵,罗兰不一会儿便喘息着,葛优却已是泪如雨下。因为今日过后,怕是再无明日的时光了......

第二日,葛优又来到罗兰处。两人也没有练功。

“我决定了,昨日的事情我们以后不能再发生。我们只能是师徒的关系。”

“罗兰,你知不知道,我心都碎了!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来与你一起想办法。只要我们一起携手,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富裕与贫穷,不管能活多久,我们都是幸福的。我为你写诗,你为我作饭,为我写字,可以吗?”一句话完,葛优睁着满是泪水的眼光望着罗兰。

“傻瓜,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不值得你为我伤心。以后不许哭了。不许哭了。”一语过后,罗兰已是低下了头。

“我的家庭是不会允许我嫁给你的。我比你大十岁。我们家是很弱小的家族,如果不是因为五年前家族举全族资源让我升入了星丹境界,罗家早就已经被陶家搬空了。

那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陶稀就是这样逼迫我,而我的家族长老会也是希望我与陶家相亲。我是不能进入天路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葛优,放手吧!不要为了我耽搁了你的前程。”

“罗兰,我愿意不入天路,我愿意与你一直呆在十万仙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傻瓜,我们这颗星球资源匮乏,只有进入天路,才可以获取更多修炼资源,长生不老,到达人道的巅峰。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们是不可能结合的,我昨日已经明确的告诉过你。”

“不!”

两人的感情就这样一天天的,阴转晴,晴转阴,但是两人心里都是有着那阴霭。转眼葛优入内院已过半年。

“葛优,葛副院长昨日已告知,此次的天路弟子入选时间定在1月过后。凡是能御剑飞天的弟子,都可以进入天路。我们太任性了,我还没有教你剑法。

“只有短短的1个月时间,如果不能达到御剑飞天,你就不能进入天路。你一定要好好用功!我们是没有好结果的,我已经多次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结合的。”

“记住了,罗兰。我会用功学习剑法,将来我一定会回来帮你解决家族的事情。”葛优顿时打起精神,开始真正学习追星剑法。

10日过后,追星剑法已是行云流水,如影随形。

“你的星元控制相当流畅,而且境界达到星生境后期。接下来的20天,你的目标是要达到星生境巅峰,然后学习御剑飞天之术。”

“是,师父!”看到葛优进步如此之快,罗兰心里又开始奏出幻想。“也许,他真能做到......”

由于时间如此之短,在罗兰的帮助下,葛优炼化了一百颗星晶石,借助巨大的星元能量,他一鼓作气冲破了星生境界巅峰。两人分享着成功的喜悦,对于心中的爱,也再次燃起了希望。

有了爱,葛优意境进入很快,很快就稳定了星生境巅峰的境界。加上以前的积累,在罗兰眼中,已是在内院可排前十的高手了。

在剩下最后的10天里,葛优开始练习御剑飞天。不到五日,便已可飞天,最后一日,葛优的飞天之术已臻入化境。罗兰欣慰的看着葛优,两人目光交接之处,拥抱着流下了滚烫的泪水。两人飞入天空,牵着手如鸟儿般翱翔,如影随形,似梦似幻。

“葛优,不要想我。好好练功,你要早日闯出天路!”

“罗兰,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不管你以后容貌如何改变,我都可以接受你!今生我的爱,将至死不逾!”

“我等你一百年,一百年是我的极限!”

“我一定会尽早回来的。相信我罗兰!”最后的夜两人紧紧拥抱着渡过,不曾放松一刻。

夜色如此的美丽,但风声瑟瑟,这凄美的画面,也只有深爱中的人可以体会到。离别之苦就这样在空气中漫延,如薄雾一般,笼罩着整个昆院内院。不忍离别的,又岂只葛优罗兰!在内院几乎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相佣而泣的画面。这些情侣,又有多少可以坚守到再见面的那一天呢?可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了。

在内院深处的一个阁楼中,葛天院长和龙啸天副院长陪着一个邋遢的老者,正是拓跋星神。三人喝着茶,表情相当的严肃,不时的在说着什么。夜空之上,不知多么遥远的地方,那爆炸的光亮已是更加耀眼,大部份眼尖的修道之人都已开始注意。这个现象在内院即将出发去天路的弟子心中,仿佛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似乎此次入天路注定不同于以往,但却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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