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在外府以及唐烈、唐寒二人身上立威,但一个人如果十几年如一日的是个废物,别人对其的关注也会几乎为零,所以看见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层次,唐劫并不惊讶,即使知道了,恐怕也想不到具体层次吧……
门口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过去,众人鱼贯而入,直接向着镇国公府的镇国公府的武场而去。
武场建在镇国公府西侧,原先是处练兵场,很是广阔,后来镇国公唐澜沧在此建府,将练兵场也一并纳入府中,成为镇国公府的武场。之前,有人说练兵场乃凶地,劝镇国公不要在此建府,但唐澜沧却是微微一笑,置之不顾,说,兵者虽凶,却可保家安国,如此一来,也便算不得凶地了!这个说法后来传到宫中陛下耳中,于是愈加恩宠唐澜沧了。
武场很大,面积广阔,足有数十亩大,而在武场四周,还建有一座盘旋围绕的观战台,这也是今天观战之人坐的位置。
很快,击鼓三声,无数人落下座来,镇国公唐澜沧正襟危坐,坐在观战台中央一处凸现出来的平台处,一张虎皮楠木大座,威风凛凛,面色粗犷坚毅,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自带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唐澜沧敲敲椅背,面色看不出喜怒,这时候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正房夫人赵氏,说道:“人都到齐了吗,齐了就开始吧。”
镇国公府嫡系虽然只有唐翼和唐劫两人,但一个大族,主族有许多脉系,也必然有着很多的支族,为了家族的繁荣,除了主族强盛外,支族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因此,越是强大的家族,越看重支族的强盛,只有支族一脉永远保持新鲜血液的活力,主族也就会永远不倒。
“嗯,齐了。”赵氏低眉顺眼,一副贤妻良母的乖顺,语气显得很是温婉。
“哗!”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分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个衣着朴素无比的少年,拉着一个衣着同样朴素无比的少女,一步步的踏着台阶,走了上来。
众人眼光跟着两人身影,直到二人停在了镇国公所在的中央平台处。
“放肆,唐劫,你怎么来了,这可不是什么玩闹的地方,还不下去?!”就在众人为之惊诧的时候,站在赵氏身边的唐翼脸色一变,随之皱了皱眉头,对着唐劫冷冷的喝道。
同时,内心兀自诧异不已。自从上次一时兴起叫唐劫去炼魔崖采药,就再也没见过他,恰好这段时间他遇上修炼瓶颈,一直在闭关修炼,也就懒得管唐劫死活,却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再次见到唐劫,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是啊,劫儿,这里一会打起来,很是危险,你既不能修炼,那便回去,否则免不了一会误伤。当然,如果你想要留下,那便留下,但可千万不敢乱跑。”赵氏也是一脸关切语气,一副长辈对待不听话晚辈的谆谆教诲的模样。
但唐劫心中却是冷笑。这赵氏看样子温婉顺从,却是绵里藏针,三言两语便是说出了自己不能修炼的隐患,而且言语中还是一副关切,让人挑不出毛病。
要不是平时在府中被这赵氏打压到连奴仆都不如,唐劫还真会信她的鬼话。最毒不过妇人心,关键这夫人非但毒,还毒的很有套路!
这样的人,防不胜防,所以以前的唐劫着了她的道,被打压至极也不敢吭声,但现在自是大相径庭,完全不同了。当然,这不但是因为他不是之前的唐劫,还是因为有了实力的缘故。
“我,为什么不能来?”突然,像是没听到赵氏和唐翼的话,一道懒洋洋的,却不容置疑的话传了出来。
场中一寂。
唐劫此话一出,如一块石子扔进湖水溅起阵阵涟漪,而唐翼和赵氏心中,却早已是惊涛骇浪了。以前的唐劫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对他们说话,一直畏畏缩缩胆怯怕事的主儿,今天倒是敢当面驳斥顶嘴了,真是“三天不见,刮目相看”啊!
赵氏眼底深处掠过一缕冷芒,嘴上却笑吟吟的:“怎么不能来,劫儿也是镇国公府的公子,参加这岁末考核自然是可以,只是为娘的担心你的安全,你的身子骨,怎么能和武者相比,当然,你若是观战,娘这就给你安排位置。”
赵氏口口声声“为娘的”叫着,努力营造着一种母慈子孝的假象,不管平时如何,这个时候人多眼杂,却是要做足样子,不落下什么把柄才是。
“哼!口蜜腹剑、蛇蝎心肠!”唐劫冷冷一笑,却不吃赵氏这一套,沉声道:“什么娘、娘的,我的娘早在我四岁时就死了,我却是不知,自己还有个其他的什么娘?!”
赵氏脸色一寒,这小贱种竟然这般对她唇枪舌剑,如此尖牙利齿,要不是在这,赵氏现在就想生撕了唐劫。
“好好,好得很。唐劫,你果然是贱籍出身,如此目无尊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正妻便如生母一般,你怎可这般刻薄言语对待自己生母?莫非是禽兽不如吗?”一旁,唐翼见自己母亲被唐劫再三顶嘴,心中怒气勃发,跳出来指着唐劫喝道。
“目无尊长?哼!你骂我是贱籍出身,你这是尊重尊长?我们都是镇国公府少爷,血脉有一半相同,你骂我禽兽不如,不要紧,可你呢,唐家列祖列宗呢,难不成都是禽兽不成?哼!我看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禽兽,而且还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唐劫冷声道,风刀霜剑,严词相逼。
打压太久,胸中原主的那口闷气还在,这下子一口气骂出,果然块垒散去,胸中舒畅许多!
“你!”唐翼气得发抖,他没想到唐劫居然牙尖嘴利如此,他嘴不笨,可遇上唐劫这样的,直接扯出列祖列宗的大旗,他还真是百口莫辩,禽兽不如是他骂出来的,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中那个恨啊!
一些明眼人目光一闪,也瞧得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镇国公府庶子与这正夫人、嫡子都不太对付,而且似乎矛盾不浅的样子。
“呼呼!好,这个先不谈,今天是府中岁末考核,如此重大盛会,你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就在一边好好看着吧!”唐翼语气颇是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父亲,对这废物也是从不在意,未曾关注过分毫,这才敢这般呼喊。
“废物,废物说谁呢?”唐劫冷声反问道。
“废物说你呢!”唐翼下意识的随之冷言喝道。
“哈!你也知道你是废物,那还不快滚?”唐劫嘴角扯出一抹讥嘲的笑容,淡淡的说道。
“我靠!”唐翼不傻,当下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掉进唐劫挖的坑里,不由气急败坏,尤其听见周围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声,更是恼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