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天刚刚亮我就起床,一直都是保持着前世早起早睡的生活习惯,自己洗漱了个人卫生,坚决拒绝了仆女的服侍。前世的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过惯了自力更生的苦日子。实在是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当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混吃等死的公子哥。
吃完了江氏送来的早饭,还是我特别交代烧煮的地瓜粥加萝卜干煎蛋,前世早餐经常吃这个。再说就是我想要来份牛奶、面包、三明治也没有这个条件啊!
之后,我便带着比我还小两岁的婢女小白菜,步行来到中社村口的一条小溪旁边。溪水清澈可见底,此时一群又肥又大的狮头鹅正在小溪边觅食游泳。正合我意,我兴高采烈地一头冲进了群鹅之中,在一片混乱的鹅叫声中,成功拔得了几十根最为粗大的鹅毛,得意扬扬地回到了林家大院。
“公子,这鹅毛又脏又臭拿来何用?”小白菜问道。
“这个你就不懂,等会便知,你去告知老管家快点准备一个铁锅,装进少许的一些沙子,并且升火加热,公子我要试验之用。”我催促小白菜快点去。
“是,公子。”小白菜还是小孩子心性,高兴地去找管家。
很快,管家阿财便弄好了铁锅和沙子,慢慢加热。我试着将鹅毛的毛管部位置插进沙中,加热至鹅毛毛管的根部变得又硬又透明为止。接着再用锋利的小刀,将经过焠火处理的鹅毛毛管根部削尖开缝,然后将尖头打磨光滑,如此便可成功制作了几十支鹅毛笔。
前世鹅毛笔是西方世界的发明,相比于中国的传统毛笔,更适合用来绘图和记帐。握着亲手制作鹅毛笔,我的信心十足,随即取来纸张,便在书房里开始绘制前世中国的国粹麻将牌的草图。
因为经过这段时间我对大周王朝的调查研究发现,即使是那些世间最顶尖的天才神童,要完成从九品童生文位晋升至四品大儒文位,最短的时间也是要经过几百年的时间儒学修行过程。而且背后,还必须是集中了整个世家大族的举族之力或者整个门派的倾力相助,方可能有此成就。
但是我目前身处的潮汕郡,乃是天下潮州三十六个郡中最偏远的一个郡;而潮州又是大周王朝天下九州之中最偏远的一个州;在至圣先师未一统江山之前,俗称南方蛮荒之地。
在这浩然大陆想要晋升四品大儒文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果我想要在大周王朝最偏远的潮汕郡晋升六品进士文位,就必须比天下其他地方更多的付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时才行。更何况三品圣人文位,浩然大陆千年来未有人成功,谈来容易。即使是在前世的地球,世间不知道多少才华横溢的才子,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而被埋没的。
再者,大周王朝儒学修行已经发展了上千年之久,传统的儒学修行道路,已经不知被多少人走过,早就给踩烂了。我要如何才能标新立异,脱颖而出?
知已知彼,我当前的有利因素是我具备另一个世界的认识;不利因素是家世一般,所处的地理位置又偏远,而且留给我的时间十分又紧迫。所以,我想要早日成圣,唯有剑出偏锋,或许才能在大周王朝快速的崛起!
因此,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前世非常流行的麻将游戏。理由因为麻将游戏流行于前世中国清朝中期,算是中国古代儒家文化影响世界的一支奇葩,附合当前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加上大周王朝此时世俗百姓,生活状态极其单调,百姓平时除白天在田地里干农活,晚上也只能窝在家里头做那敦伦之事,一年到终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言。
我的计划首先选择了前世平民百姓最热衷的麻将作为突破口,在大周王朝推广麻将游戏,将是我为浩然小宇宙儒学行之路准备的第一件秘密武器。而且为了符合浩然宇宙儒学行的规则,我还特意将前世原有麻将牌中的数字:一萬、二萬、三萬、四萬、萬五、六萬、七萬、八萬、九萬。此九张萬字牌直接改换成带有前世地球阿拉伯数字的九张牌:1萬、2萬、3萬、4萬、5萬、6萬、7萬、8萬、9萬”,九只新萬字牌。原有的空白牌,则直接改换成带阿拉伯数字的0字牌。
我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的目的,就是为了使麻将游戏兼具推广阿拉伯数字的新数字的教化功能。因为儒学修行界的无数前辈早的实践早已经证得出了儒学修行的潜规则:琴棋书画作得再好,亦不如诗歌所能获取的才气多;而诗歌作得再好,亦不如著书立说所能获取的文气多;书立说作得再好,亦不如造字所能获取的人气大。
阿拉伯数字在前世是西方文明的产物,也是在清朝末期才传入中国的,此时浩然大陆上的大周王朝,当然是还未出现。若是我能够成功在大周王朝推行前世的阿拉伯数字,那么我就是有创造新字之功,那绝对是天大的功德,比著书立说更有影响力。
所以说,我想要在这大周王朝出人头地,一飞冲天,就必须剑出偏锋,高屋建瓴,顶层设计。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当阿拉伯数字配上麻将游戏,便如同干柴遇上火油,一点必燃!既是可以解决了新文字如何有效推广的难题,又可以增强天下百姓生活的娱乐活动,搏取名望。一举数得,意义非凡,功德无量!,必将风靡大周王朝天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一百四十四只麻将牌的草图画好之后,又着手绘作了麻将游戏配套所需要的麻将桌椅草图。
灵机一动,我又顺手绘制了一整套中国明清时期风格桌椅板凳的家具,也算是了却当初自己的一桩心愿。既然机会难得,我又凭着前世小时候他在农村的生活场景记忆,又将前世农耕生产所用的曲犁、脱谷机、水车、织布机、锄头、镰刀等改良型农具的草图也一并绘制了出来。
前前后后,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废寝忘食地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完成了此项社会变革计划的基础工作。
最后临了,我还不忘顺手用鹅毛笔,抄写了一首前世著名的儿童诗《咏鹅》。
随后,我当即唤来了女婢小白菜,春梅,教会她们两个背诵此诗。又让她们帮忙去拉拢一帮村中孩童,定于明日林氏祠堂前聚集分发礼物。
第二日,我站上在祠堂前的台阶之上,对着下面一帮村童发表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演讲:“各位兄弟姐妹,你们想不想读诗识字?”
“想!”
“不想,俺还要放牛!”
“不知道......”
台阶下面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答案都有。
“谁若是能背诗一首,奖励十枚大周通宝,想不想?”
“想!”这次是异口同声回答。
“如此甚好!众人随我吟颂:“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鹅、鹅、鹅……”
我交给了婢女小白菜与春梅两人一大袋大的周通宝,吩咐两人监督能够背诵《咏鹅》诗者,每人便奖励十枚通宝。
之后,我又交给了老管家阿财一袋子大周通宝,吩咐其悄悄雇用一些乡里其他村里的孩童,将我抄自前世的第一首诗《咏鹅》传播开来,要求流传的范围越广越好。我还特别提醒老管家要注意讲究方法,手段要隐蔽,尽量做到滴水不漏,不着痕迹。
过后又有一日,我又带着仆女小白菜及车夫财气。一个身材魁梧,精通武艺,为人诚实的青年汉子,也是老管家阿财的小儿子。
三人乘马车来到了位于盐灶乡集市上林家产业之一的林记木器作坊。如今林记木器作坊的掌柜兼股东是我的族兄林建全,比我大了十多岁,也是一个为人诚实,手艺精湛的木匠。
见到我的到来,族兄林建全赶紧出来迎接拱手道:“族弟东家有礼,今天如何有闲来得木器作坊,可是有何吩咐?”
“族兄,小弟有礼!弟今日来确有要事劳烦族兄相助。”我也还了礼说道。
接着我便取出了之前自己所绘制的一系列家具与农具的草图,交给了族兄林建全观详。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族兄林建全接过图纸一看,顿时惊叹不以,满怀惊喜地问道:“此图,族弟从何处所得?简直是巧夺天工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回复道:“此乃小弟我忽有一夜所梦,梦中身临一处世外桃源,于村中所见所闻,醒来记住便依样画制图纸,族兄能否依图打造?”
“族弟宽心,为兄必定竭尽所能做好。”族兄林建全斟酌一会道。
在得到了族兄林建全肯定的答复之后,我也是满怀期待欣喜道:“好!便以半年为期,请族兄按此图样打造十副,所用木料须得是顶级良木,不惜本金。”
族兄当即也表态保证完成任务,且粗略预计了大概的费用投入成本。
临行前,我另外赠送了族兄十支我所制作的鹅毛笔,以及打造桌椅家具所需的十万大周通宝工费开支。
随后,我又乘车赶往县城的另一处林家产业的晨光书斋,位于澄城的文祠路中段,靠近圣庙的位置,占地约一亩有余,建筑布局是前店后坊。目前主营的业务是抄书、卖书、古玩、文物,书斋的掌柜是我的堂兄林培强,彼此的曾祖父是兄弟关系,关系比较亲近。
堂兄林培强年少时曾经成功开得一窍,但屡试参加考核均未能晋升九品童生文位。后来得到父亲的提携,才得以在澄城经营了此间晨光书斋。堂兄林培强此时并未在店前,而是在后面的作坊玩篆刻。也是接到店伙计的通报才放下手中刻刀出门相迎。
我们兄弟俩人见面一番嘘寒问暖,又携手进了客厅相谈。
“堂兄,书斋经营近况如何?”我跟随堂兄进了客厅,首先席坐而问。
堂兄林培强并未立时作答,而是先找来一块软垫帮我垫脚,才在对面席坐答道:“书斋近来是日趋举步为艰,自从当年厚德叔父失踪之后,往日其世交故友再无人光顾书斋,人情冷暖自知啊!”道完是一声叹气。
“无妨,弟有一物,请堂兄先且观之。”我将之前绘制的麻将牌草图递给了堂兄道。
堂兄漫不经心地接过了我递过去的草图,刚开始心道以为是什么儿童玩物,不以为意。不曾想一眼看之,却是目瞪口呆,赞叹不已,连声发问:“此是何物?从何而来?”
我只得又以做梦为由推托道:“此物名曰:麻将。乃弟有一夜做梦,身临一处世外桃源,见村民饭后空闲时便以此麻将游戏取乐。梦醒依稀可记,便依样绘制此草图。”
反正处于这个时空年代,任何无法解释之事,便以梦境为由推托,保管是万无一失,无人追究。
“听闻堂兄之篆刻造诣已是炉火纯青,望兄能助弟依此图样打造麻将十副,不知可有难处?”我接着又问道。
堂兄依照多年玩篆刻的经验如实道:“此物用料讲究,需用同一色玉石或者同一颗兽牙方能打造,所用花费不菲,且雕琢费工费力,实属不易啊!”
“无妨,堂兄只管打造,所用花费均由弟独力承担,以半年为期,如何?小弟对天发誓,此物一出,必将助堂兄顺利晋升九品童生文位!”我坚定承诺道。
“此话当真?”堂兄林心有所动问道。
“绝无虚言!”我斩钉截铁回复。
相关事项商妥完毕之后,我谢绝了堂兄的宴席,便连夜匆匆忙忙赶回了盐灶乡,因为我接到管家派来的家仆急报:父亲受重伤,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