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清晨,东方鱼白,此刻的我正从一张古色古香的小叶紫檀木的大床起身。揭开了蚕丝纱帐,下了床榻,穿上一双平底的棉花布鞋。
缓步走到了窗台前,伸手握起一根细长的撑杆,撑开了一扇纸窗。一缕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射进了了卧室,恰好就落在我的身上,在我身后的青石砖上,投出了一个笔直且修长的身影。
每一天的这个时刻,我都要站在窗户前闭上眼晴,抬头迎面尽情地呼吸从窗外飘进来的浩然世界的新鲜空气。不仅是含有很高浓度的氧离子,而且这种空气当中还弥漫着一种,前所未闻的清香,闻之即让人心旷神怡。
辰时刚到,已有婢女沈春梅准时推门进了卧室,打来了一盆的洗脸水和洗漱用品。当中有毛巾、青盐、以及一把用猪鬃制作的木质牙刷。青铜盆里洗脸水的温度总是刚好适宜,不会汤,也不会凉。
“少主人,请洗脸刷牙!”婢女春梅正准备要服侍我更衣洗漱道。
“哦,先放下吧!还是我自己来就行了。”像往日一样,我拒绝了婢女的服侍。
不知为什么,来到这个陌生世界这么久,我还是不喜欢这种被服侍的感觉,习惯自力更生,动手洗漱自己个人卫生。每日起床洗漱之后,我还要做的另一件事,便是习惯性地要先喝上一杯白开水。这里的饮用水,都是家仆从十里之外运来的山泉,味道极为甘甜爽口。
接下来,我便会院子里打一套太极拳,直至浑身上下的经脉隐隐发热才停止。收功之后,才开始吃婢女春梅送来的早餐。通常都是我特地吩咐的瘦肉小米粥、红豆沙包子、麦香馒头,有时还会多加一道我特别喜欢的萝卜干煎蛋。
一般在吃完了早餐之后已经是接近巳时,便会移步到卧室隔壁的小书房。一个人坐在书案之前,开始我一天的正事,便是专心致志地著书立说。当前,我正在做的就是,心思竭力地对自己的即将完成的第一本著作:《大周麻将游戏规则》,进行最后的语句润色与修订。
这一天的巳时,我如常来到书房开始执笔,埋头苦干。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听到了书房外有婢女小白菜匆匆来报:“禀公子,大院外有乡里的媒婆马氏上门来说亲?”
“哦,竟有此事?莫非是你听错了?”我问。
“回公子,那媒婆马氏言之凿凿,便是为公子而来。”婢女小白菜很肯定地回答道。
“知道了,你就先请她到会客厅等一会吧!”我回了一句。
“是,公子!”婢女小白菜应声而去。
奇怪?内心不由觉得这件事情来得是有些蹊跷,实在是不合乎情理,怎会有人有此时上门来提亲呢?
于是,我不得不在百忙之中,停下了手中笔墨,推开书房的房门来到会客厅,想亲眼看一看这媒婆马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哎呀!恭喜林家小公子,大喜呀!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只见那媒婆马氏已经是徐娘半老之人,却还打扮得油头粉面,花姿招展,人尚未走进会客厅,声却已先至。
“哦!这喜从何来,本人怎不自知?”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哎呀!林小公子有所不知,咱们乡里的陈庙祝家中尚有一女。名秋纯,芳龄十三,长得那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百里挑一。尚且自幼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才貌双全。陈庙祝今日委托于我,此来正式上门提亲,欲将其女秋纯婚配予公子为妻,此岂不是天降良缘呀!”那媒婆马氏也是不惜三寸不烂之舌,尽力吹捧。
尽管那媒婆马氏充分地发挥出了媒婆的职业素养,把此门亲事吹捧得是天下第一,地上无双的天作之合。但是听完之后,我还是一脸的错愕,觉得是茫然不可思议,问那马氏:“我今年方才十岁,尚未及冠,何以娶妻?”
“哎呀!林小公子,此事说来亦无妨。陈庙祝事先已经讲明,林公子只需先下聘礼,陈家小姐便可先过门做林家童养媳。待日后双方及冠之年,再行大婚之礼亦不迟呀!”那媒婆马氏也是善于观颜察色之人,见我明显不为所动,便赶紧见缝插针地劝说道。
不说还好,媒婆的这一番解释之辞,让我更加的皱起了眉头,愈听愈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心想:莫非是前日在乡儒学文庙举行的儒学开窍仪式上,已经被那乡文庙的主持庙祝陈夫子识破了天机,得知自己乃是先天道胎,天生开九窍的秘密?难道陈庙祝是打算是以和亲的手段来拉拢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然而,我又仔细地回忆起当日在乡儒学文庙参加儒学开窍时的情形,从头到尾认真地推敲着开窍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觉得似乎又不太有泄密的可能性。按理说那乡儒学文庙的庙祝陈夫子,不过是区区的一介九品童生文位,又是如何能够知晓如此绝密天机?即使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尚且不知道自已身上隐藏的天机,更加不可能让外人知道?或许那陈庙祝此来另外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试一试便可知晓。
于是,我拉下了脸,不是很客气直问媒婆马氏:“马氏,陈庙祝尚有何其他的条件?你便一一道来!”
那媒婆马氏果真是有备而来,根本无需打稿便直接回道:“哎呀!林小公子,果真是料事如神啊!陈庙祝已经讲了,林小公子当日在乡文庙儒学开窍仪式上,仅是勉强获得不入流等级的灰色文气。此生注定是只能止步于九品童生文位,何不如将你父亲所留之“秀才元婴”作为聘礼。陈庙祝郑重承诺,今后必将视林公子为己出,力保公子此生享受荣华富贵、平安终老。”
起先不听还好,一听完了媒婆马氏的此番解释之后,我再抑不住怒火中烧,脸色立刻大变,此刻想要吃人的心都有。那陈庙祝果然是不安好心,原来是冲着父亲的“秀才元婴”而来的,只能是痴心妄想。古人至理: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
“滚!”我已经极不耐烦,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拂?而去。二话不说,直接便喊来了老管家阿财送客。
那媒婆马氏起先很抗拒,一路之上喋喋不休,还想尽三寸不烂之舌,再作花言巧语挽救。却已经被老管家阿财及一众家仆,给轰出了林家祖宅的大门之外。
最后那媒婆马氏只得无果气愤而去,离开之时,一路之上大声嚷道:“好心当作驴肝肺,莫后悔不识抬举!”
此后,我便给了老管家阿财下了死令:“即日起,无论是谁,若是再有媒婆登门说亲者,一律依照此例,滚!”
在处理了媒婆上门提亲这一桩意外的插曲之后,我便又重新回到了小书房之中。合上了房门,一个人独再坐到书案前,却是也无法专心执笔了。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平,久久都未能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漫长的追忆之中,口中喃喃发自内心一声长叹:“十年了!”
…
此时,我正从则才漫长的回忆中收起了心思,回归到当下的现实情况。心想这陈庙祝可真会挑时候,这那里是在提亲,分明就是在趁火打劫。乃是对父亲所遗留的“秀才元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想不到父亲刚刚才去世不久,便已经有人开始虎视眈眈了,真不知道日后还要面临多少的风险?
这个修真世界的本来面目,与前世的地球世界也是大同小异,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有之。如果我不能在短时内,尽快晋升九品童生文位,或许将会有不断的烦缠身。别说是外族之人会虎视眈眈,恐怕就是在本宗族之内,一旦晋升九品童生文位失败或者是晋升的时间拖得太长了,也会危及我在族中话语权。
小白菜童言无忌,前日我便从小白菜口中听到两则关于我的传言:一则是我乃不详之人,天煞孤星,生辰八字先克母,后克父,再克亲,巩非族中之幸;一则是我非父亲林厚德亲生,乃父亲拾来之山野弃婴,血脉不纯,出身不正。
总之,传闻之言,说得是有榜有眼,言之凿凿,真乃山雨欲来风满楼!父亲在世之时,我是八品秀才之子,正宗的嫡系权贵子弟。如今父亲已经去世,那么我便失去了父亲身上的所有光环,而且我如今才十岁,自然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真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不得不加快原有的计划进程,尽快积蓄力量,以免夜长梦多。我不得以,只能取出了随身珍藏的父亲所遗留的“秀才元婴”,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犹豫了许久。目睹思人,此“秀才元婴”毕竟是父亲生前的文印变化而成,凝聚了父亲毕生心血,有着太多难以割舍的感情!
但是如今的情形,我如若是不即时使用,却又无能力防止别人的偷窥。如若有朝一日,真的是不慎落入他人之手,那将是我这一生都不可原谅的过失,天大的不孝。
所以,我思考再三终于有了决断,最终还是忍痛选择了使用“秀才元婴”。我果断地刺破了手指,滴了一颗血珠在父亲的“秀才元婴”之上,血珠慢慢地渗入了那羊脂白玉般光润的元婴之中。元婴慢慢地开始化作点点光芒,飞入了我的泥丸宫中。
一段段条理清晰的儒学修真的深刻感悟,潺潺导入了我的泥丸宫中,被我吸收消化,纳入到自身的知识体系之中,成了极为重要的一部分知识储备。
我吸收了父亲“秀才元婴”所留的儒学修真的修炼感悟之后,我的儒学修真知识体系有了天翻地覆的进步。个人的自身悟性也是突飞猛进,君子六艺技术全面开花,节节升高,至少是为我节省了二十年的儒学修真的时间。
现在我也是明白了修真星球的天地大道,为什么不允许已获得品级儒学修士轻易诞生子嗣。否则的话,父传子,子传孙,天下的寒门子弟何时有出头之日?即使再怎么的天生聪慧,勤奋努力,也比不上有个好爹!但也正是因此元婴的特殊性,才使得大周王朝的那些个圣人之后的世家大族,可以传承千年长久不衰。想必当初的至圣先师孔子及一众圣人,也是难以割舍家族情怀。
在众人的眼中,如今我也算是勉强开窍成功,将来最差也能保底混个九品童生文位。因此,我也是有资格申请入乡儒学文庙蒙学读书。
但是以我此时的儒学修真的知识储备,已经远远超越了同届蒙童很多,根本无需再入蒙学浪费时间。加上此次的提亲事件,让我彻底看穿了那陈庙祝的真实的道德人品,也不耻拜此人为师。所以,我一直拖着不去乡儒学文庙报名,后来拖不下去,才随便挑了一个日子,从乡的集市买了十条腊肉,去了乡的儒学文庙拜师。
“何故拖至今日才来报名?莫以为有汝父’秀才元婴’便可高枕无忧!门口罚站一个时辰再进来。”乡文庙的陈庙祝见面便给我一个下马威,看来对于我拒婚一事是耿耿于怀!
于是,我转身而出,一头不回便回了祖宅,与其整日受陈庙祝脸色,不如就在家里自学。
由于我得到了父亲在篆刻方面高深造诣的传承,所以在雕刻《麻将游戏规则》印刷版方面上的工作进程大大提前。一刀一刻之下的印刷字体(宋体),每一个字都显得统一工整,历时三月有余才完成了首版《麻将游戏规则》的木版雕刻。
我闭门谢客的这段时间,除了一边雕刻《麻将游戏规则》一书的印刷模板。一边还有想方设法,调制出了一种适合木版印刷的专用油墨。结合前世的化学知识,我经过反复试验,成功调制出了一种松脂石墨专用印刷油墨。
其实我最先原本计划是想要直接上活字印刷术,但基于大周王朝现有生产技术条件限制。没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最终还是采用普通木版雕刻印刷。
即便只是木版印刷术,也将足以震撼天下。可以想象得到,只要印刷术一出,那么天下书籍的制作成本将直线下降,书籍的发行速度、传播范围,都将有极大的改善提高。大周王朝天下的普通百姓,即使开窍不成功,也有书可读。对大周王朝世俗百姓的生活影响而言,将是带来一场根本性的技术革命。试问印刷术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当我完成了最后的全部准备工作,时间已经是匆匆过去了半年之久。已经来到了共和历一千二百二十二年的阳春三月。
在此期间,我中间还不辞辛劳,亲自带领着家仆、雇工,花费了巨资,在莲花山的顶峰开辟出了百亩茶园,开始移植了第一批凤凰单纵茶株。
因为当初我在整理他父亲的遗物时,意外发现了两颗父亲从洪荒世界带来的种子。
为此,我专门抽空去了一趟澄城的百草堂,请来了农家学派的儒学修士鉴别。并且以付出了两页进士文宝的代价,求助农家学派的儒学修士进行独家秘法的催生。终于在五色土的精心培育下,顺利催生长出了幼苗,确定了是何种植物。
叶子颜色较绿的是一棵,乃是传说中由上古神兽凤凰粪便中生长而成的茶株种子,名曰:凤凰单枞;另一棵颜色较青的则是洪荒独有的品种相思树,又名曰:红豆树。皆为三气大陆上极为罕见的植物异种。
此时代的大周王朝与前世古代中国两晋时期相同,茶叶尚未被开发利用,天下的百姓尚无饮茶的习惯,种茶炒茶制茶更是无从谈起。作为从地球穿越而来的灵魂,当然从中看到了茶叶的巨大的经济价值。若是能物尽其用,合理开发,加上之前他所开发一系列家具、农具、及鹅毛笔等创新之举。那么也将是我为给大周王朝的儒道修炼准备的第三件秘密武器。
有此三件大杀器在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九月二十八日童生之试,取得童生文位,开启文印功能之后,便可大展身手。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必须多加小心关注,确保之前的各种准备工作能够如期完成,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
次日,我又再次来到了林记木器店视察家具的制作进度。此时,族兄林建全带领一众伙计帮手,已经先期完成了部份麻将桌椅的制作。全部清一式的黄花梨木打造;造形古朴曲雅,线条简洁优美的扶手;完全符人身合生理曲线的靠背;称之为鬼斧神工都不为过。让人一坐下了,便有一种不想再站起来的欲望。
对于此次视察效果,我感觉非常满意,对族兄林建全的人品也是非常放心。便给族兄材建全承诺,若是能够按时完成任务,将增加族兄林建全二成的木器作坊股份,全体木器作坊的伙计的工钱加倍。另外,再追加十万枚大周通宝,要求族兄林建全依照图纸,再打造十张太师椅,日后有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