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太沉了,整个人都要僵了,这是关山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其次就是左脸有点儿疼,火燎燎的,好像被人抽了一耳……
“还是我这一耳光厉害。”
胖子得意洋洋的举着右手来回比划:“如来神掌!”
大喊一声,还要往关山的脸上抽,却发现那人眼睛瞪得老大,肥厚的手掌刹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的说道:“儿子,你看爹这是不是断掌。”
“滚。”
关山无情。
“不识好人心。”胖子给他拽起来,“我这不是担心你,怕你睡死吗?”
关山坐起身,周围看样子是个普通病房,原来是校医院。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胖子问道。
“废话,老子差点儿死了,这么刻骨铭心能不记得吗。”关山打量着胖子,“你不是被扎了一脚吗,怎么看着没事。”
胖子贱笑道:“幸亏小爷我平时吃得多,肉厚。”掀开衣服,身体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关山觉得胸口实在是太疼了,解开衣服看了一眼,着实吓了一跳,原本完好的皮肤上多了一大片狰狞的伤疤,因为愈合未完,边缘处还有渗血的痕迹,随着呼吸传来痛楚。
这是拜乔天恩那一枪所赐。
“差点儿被乔天恩一枪轰死啊。”关山切齿道,“我这伤口到现在还在渗血,这女人下手可是真狠啊。”
“你那是异能过度消耗,导致异化细胞受损,又因为异能指数太低,没办法引导异能修复自身,和人家乔天恩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推开病房门进来,他戴着一个委实不小的黑框眼镜,以至于有点儿看不清他的脸,再加上一头爆炸卷,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这人推着一个推车,上面放着些衣物,应该是校医。
“始作俑者。”关山不忿。
“嘿,没想到你这不毛地的还会说成语。”那校医哼哼两声,“乔天恩是什么身份,背后说她坏话,小心点儿。”
他把推车往前放,说道:“你们这最后一批也是倒霉,这么一遭下来,合格的只有三十多个,不毛地的也剩下你们两个。”从背后掏出一个东西来,笑嘻嘻的,“所以,恭喜你们了。”
关山定睛一看,是一根棒棒糖,古怪的看着那校医,本来挺正常一个人,怎么把糖一拿出来,表情笑的这么猥琐,接过没吃:“谢谢。”
“尝尝,好吃的。”
校医越笑越开,看的关山也越来越渗。
“一根糖能毒死你吗?”
胖子索性拿过来吃了,没几口就嚼碎咽了。
校医的态度依旧暧昧,凑近按住关山的脑袋,那人痛苦的禁着鼻子,这人早饭吃屎了吗,怎么比胖子的嘴还臭。
“别乱动,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青年男子说完,扒了一下关山的眼皮,利落道:“完全康复。”然后在推车上面拿起一个破旧的本本来,在上面写了几笔,“肯定是下地健步,行走如飞。”
关山疑惑:“你就扒了下眼睛而已。”
校医正色道:“我可是专业的。”又伸手揪了揪他的头发,关山不快的打开,男人的脑袋是能随便摸得吗。
“都说了别乱动。”
校医按住关山的肩膀,他的手劲儿很大,疼的关山呲牙咧嘴。
这人的力气,可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校医说道:“你这头发太长了,不符合学院规则,得剪。”
头发长了?
这人是不是眼镜片花了,自己这可是寸头。
再剪的话,那就是砍头了。
关山在脑袋上摸了一下,还真长了不少,回头看胖子,又是一懵,刚才没发现,胖子居然也变成寸头了,加上脸的痘,好像个肉丸子。
“你头发呢?”
关山指着他问:“你那象征着信仰的拉干稀头发呢?”
胖子脸都黑了,纠正道:“那叫莫西干。”顺手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不大,玻璃窗上映出关山的脑袋,头发至少长了三厘米还多。
校医从推车上拿出一个老式的剃头推子来,拽过关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他剃得更短了,连手都不扎了。
这下好了,从寸头少年变成头茬儿少年。
那发丝掉进领口些,关山痒的不行。
“这是你的校服。”
校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有胸牌,和出入的通行证。”
关山把校服换上,不过是个黑色的长款齐膝外套,袖口镶着自由学院的六翼雄鹰装饰,接过胸牌和通行证看了看,这也实在太粗制滥造了,有失学院风范。
“好了。”
校医在那本子上又写了字,用笔指着关山道:“校服100昆币,胸牌50昆币,通行证70昆币,再加上剃头的钱,我给你打个折,给我250昆币就行了。”
“什么玩意儿!”
关山瞪眼:“这些东西居然还要钱!”回头看胖子,那人也煞有介事的点头。
“快点儿,没见过像你这么磨蹭的。”
校医催促道。
都说穷家富路,瞧这处处都要花钱的架势,接下来,难不成要在学院里要饭吗!?
“给你。”
胖子欠欠儿的把背包拿过来,关山对他投以友好而善良的目光,不情愿的拉开,瞥眼校医,那人迫不及待的搓着手,一看就是和雪莱一样的守财迷。
算了,关山从包里面把钱卷拿出来,扭捏的抽出三张递过去:“你找我……”
“拿来吧你!”
谁知道校医一把全抢过去,笑的五官挤在一起,仿佛抽邪风的样子和刚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转身就跑了,走廊里尽是他疯癫的笑声。
这尼玛怎么回事?
卷钱跑了???
鸟人休走!
关山起身追到门口,迎面进来一人,紧急刹车险些撞到那人的裆部上,原来是李则。
李则扶住他的脑袋,冷淡道:“病好了?很有精神。”
关山把头探出去,那校医早就不见了,不甘心的攥拳,白白让300昆币飞了。
不知道事情前后的李则瞥见关山胸口上的那东西,眉头微微皱起:“你戴的这是什么?”
关山低头又抬头,如实回答道:“胸牌啊?”
“学院没有这种东西。”
李则道。
“没有?!”
关山手忙脚乱的指着外面:“是那个男的给我的,还给我剃了个头!什么通行证!花了我300昆币!”
李则闻言明了,说道:“那不是什么医生护士,是咱们学院后勤的赵老师,我刚才有点儿事,让他把推车送进来。”又半安慰的如实相告,“没关系,每个入院的考生,他都会来这一套。”
什么?
关山五雷轰顶,自己的300昆币啊!
骗人钱财,这如同被迫绝育啊!
回头看着胖子,那人满脸贱兮兮,他怒火蹭蹭窜,才知道胖子的头发也是这么没的,合着这人故意不说,想让自己和他一起挨坑。
“我也是为你好。”
胖子笑道:“咱们兄弟两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你见过人和猪是兄弟的吗。”关山骂道,“咱俩都不是一个物种。”
“好了,别吵了。”
李则道。
关山还是不解气:“什么狗屁的赵老师,冒充校医骗学生的钱,有病啊。”
“啊,对了。”
李则道:“这位赵老师的名字就叫有病,赵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