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广场的天赋测试足足进行了三天才结束，算是大浪淘沙，这不毛地的青壮年足足六万多人，可是通过测试的只有及其可怖的12人。
最高的天赋值除了关山这个7，也只是4而已。
果然，劣等人种的淘汰率实在是太高了，也是这样可怕的淘汰率，让关山更加坚定了自己离开不毛地的想法。
这通过的12人，也在测试结束后进行了身份登记，孙厚知道关山通过测试了，比他自己还高兴，甚至拿出了一根真的香烟，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嘬，狠狠的庆祝了一下，逢人就说，怪不得当初打不过这小子，天赋7呀。
胖子贱兮兮的说，这孙厚不会是你亲爹吧，瞧把他乐的。
关山一脚踹的他屁股淤青了三天。
距离自由学院来接人还有一个星期，学院交代下来，要让这12名准考生再次接受一次异化几率检查。
本来关山心里还有些没底，但瞧见入院名单上有雪莱的名字，一共13人，二次异化检查的名单上却没有。
关山认为这应该是顾衡安排的，稍微放心，看来这人并没有诓自己。
毕竟这么重要的检查，老黄肯定不敢再给雪莱做假数据了，不过那人问起雪莱以后的检查怎么办，关山也只能实话实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离开这不毛地，自己一但被电刑，雪莱也活不了多久。
这次的检查后，关山的异化几率是24%，比上次还少了，真希望以后的每月一查，都能像这样逐渐减少，离死神的镰刀头越远越好。
一个星期之后，自由学院来接人。
瞧着那古老的红漆双层巴士，车身还写着载乘45人，其中有人不快道：“不是说不毛地外面的世界都很富裕吗，这我在报纸上见过啊，这不就是旧历的公交吗？这自由学院怎么这个排场。”
“你别忘了，这是来接咱们不毛地的人，要是去接黄金岸的那些富家少爷，你看又是什么排场。”胖子说着，把自己的行李往前拉了拉。
这死胖子极其迷恋旧历的东西，也就是2020年以前的事物，这次的行李带的全是外人眼里用不上的‘破烂’，什么海贼王漫画全套，名侦探柯南全套，张国荣电影集大全，以及邓丽君十大金曲。
“啊——”
旁边站着的雪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大早的她还没睡醒，关山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这街区口的风有点儿大。
旁边有人看着，脸都绿了，抱成一团指指点点的，这怎么还让带妹妹，考试还可以带家属去吗。
这关山真是走到哪儿都要带着雪莱，保不齐以后结婚了，入洞房的时候还要增加一个床位。
他们说的声音不小，关山听着不乐意，雪莱也不乐意。
这孩子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嘴毒得很。
“你要是看不惯，你也带着妹妹。”雪莱的小脸冷冰冰的，“哦对了，我忘了，你连妈都没有。”
对面那人脸色青紫，但是惧于关山，没有反驳。
但雪莱这话的确难听，关山皱眉，低头语重心长的教导道：“雪莱，你怎么说话呢，他怎么没妈呢，他有妈，他妈不是去年和别人跑了吗。”
对面那人捂着胸口转过身去，气的心肌缺血，另外有同伴赶紧捶打前胸摩挲后背，心道关山那是个最缺德的，和他吵架，吵输挨骂，吵赢挨揍。
回头瞅了一眼，妈的，这兄妹两人一个比一个犊子，就在这不毛地耀武扬威吧，等到了学院，肯定得有人收了你个孽障。
别以为天赋7是什么好事，枪打出头鸟。
瞧着那几人唇枪舌战的样子，胖子看着都觉得上火，对着关山笑道：“就你这妹奴要是能拯救世界，我吃屎。”
雪莱抬头：“所以你嘴里才那么臭吗？”
胖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好了，都别说了，上车！”
巴士的司机从驾驶室的窗口探出头来，他戴着一顶蓝色牛仔旧帽，瞧着那些满脸雀跃和紧张的准考生，微微皱了皱眉，他们似乎还不明白，这刑天大门之外的世界，可不只是精致美丽的。
众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上车去，关山三人在巴士的二层，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高危别墅的方向，明兰和鬼婆婆嫌麻烦没有出来送自己，但临走时那眼中……嫌弃的泪水，自己却全都看到了。
算了，十七年了。
总要看看刑天大门外面的世界。
不毛地面积不小，巴士足足行驶了十多分钟才来到刑天大门前，这里是不毛地的尽头，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次，维护组的人瞧见这寒酸的巴士，互相讥讽的说着风凉话，按下启动开关。
那刑天大门是实心的铁质，足足十几米高，左移打开时，风沙狂起，擦地声震耳欲聋，大地都在颤抖，车窗外漫天尘土，根本看不到什么，车内也灌进了不少。
这小巴士居然还有天窗，关山咳嗽着站起身，伸手想要关上那窗户，谁知道随着那巴士缓缓前行，浓雾消散而去，一道陌生的亮光映射而下，照在关山的手上。
他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阳光。
“哇。”
雪莱忍不住惊呼，小心翼翼的用手心去接，瞧着那落在掌心上像是水波纹的光影，眼睛透出极其开心的亮来。
“……我的上帝。”
胖子也愣住了，满车的人都愣住了，大家吃惊的看着窗外，争先恐后的打开窗子，没想到这刑天大门外是一处巨大不见底的天堑，他们正行驶在一条摇晃的特质长桥上，远处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漆黑入口。
“这不毛地原来真的是与世隔绝。”
关山不禁发出人生般的感慨，他的眼睛不知道往哪儿里看，到处都是绿油的山谷，鸟雀成群而过，天空是湛蓝色的，白色的云被风吹散，空气中没有熟悉的臭味和血腥气，整个人都轻了几分，他忍不住探出头去，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气味儿，激动的有些唇齿打颤。
不能说关山没出息，而是这一切，真的是太美了。
没有一年四季都在吹的冷风，身上也不再潮湿，舌根处是香甜的，同样的植被，居然能生长的这么漂亮，而不是干枯发黑，浆汁有毒，如獠牙触手般可怖。
原来这就是。
外面的世界。
和他一样，车上的所有人都兴奋异常，大家指着外面，笑的眼眶湿润，像是母胎脱出的新生儿一般打量着四周，终于司机忍不住大声呵斥道：“都给我把窗户关上！”
“小气鬼。”雪莱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关山也依言坐下，瞧着贴着窗户看的胖子，那人脸上的肉挤在窗户上竟然是摊开的，无奈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果然还是，不想做家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