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着嘴角走上前,后者很不厚道地在心里吐槽:确实不爱斤斤计较?只是追求银货两讫而已,对于无耻不无耻的问题,释云邪很自觉地不去拿她跟自己比。
因为,根本就是旗鼓相当!
“忘儿呢?”
“在村里。”干脆地给出这个答案,末世谣努力忽略,心头那种仿佛在跟丈夫汇报儿子现状的错觉。
“我带他离开吧。”这么久以来,不是没想过利用这女子隐去忘儿的行踪,但一想到她可能被牵连,那严重的后果便让他无法淡定。
“怎么?让忘儿跟着我不是更好?”这似娇嗔似埋怨的话语一出口,又是止不住暗骂自己的神经!这话虽听起来没错,可末世谣却总觉得心头异样。
可异样的人,又岂止是她?
“别任性了,过些时日我再带他过来便是。”不知不觉语气间已是带了些宠溺的意味,释云邪失笑地看着眼前这一阵红一阵黑的小脸,难得心情大好,自然地揉了揉那嫩嫩的脸蛋,触上方觉滚烫,吓得忙抽回了手。
这越来越暧昧情况的关系扰得末世谣心神不稳的同时,释云邪也是觉得越发不对劲,竟连后话也没留便离开了去。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天已是近黑,只得处理好了菜馆里的事,第二日早上方才去得城里。
踏进罗阳城里的雅沁菜馆分部,便见得乔小青像模像样地站在吧台内,手里飞快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被四周的嘈杂声掩盖了下去,一段时日不见,这丫头出落得越发水灵,人也是越发能干了。
“青儿,在忙些什么?”欣慰一笑,几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依旧稍显瘦弱的肩膀。
“姐姐?你来了!”听得这声音,乔小青先是甩了甩头,随后险些当场跳了起来,拉着末世谣就是一阵摇晃。
“姐姐你吃饭没?这些日子村里头忙得咋样了?忘儿和东婶咋样了?你……”
“好了,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姐姐很好,倒是我家青儿,都累成这样了,瘦了一圈呢!”连忙开口打住那一连串的问题,末世谣无奈地拉住那不安分的小手。
“哪有,青儿可好着呢!姐姐这回来城里可是有啥事儿?”
“嗯,等会儿随我去县衙一趟吧,染公子呢?”
自从接手村长的事情,她便发现村里在土地分配上的严重问题,越是人口少的,田地反倒多,而多了种不出来的便荒了下去,偏偏又不让人随便交易,再加上地税的问题,那些家中田地不多的人家也不会轻易去借,这完全就是在浪费资源!
顾着上面的规定,加上刚刚走马上任,暂时也不好大幅度改动,但若是能征得罗阳城县衙的同意,实行起来定然更具效果与力度,这点事想必那县官不会多加刁难才是。
“染大哥昨日还在呢,今儿就没来了,我也不晓得。”
摇了摇头没有多管,带上了乔小青便上了衙门,打了几日官司,这里早已是熟门熟路,不过今日这状况却让得末世谣心里略微觉着不对劲!
“小哥,这衙门怎生如此冷清?”见得空无一人的衙门口,心下一凛,拉过一官兵,浅笑着问道。
“你不是前些日子那打官司的姑娘吗?唉,你是不晓得,自打上回县老爷办完了那桩案子,上头就来了命令,说是县老爷立了大功,一下就升了官!后头来了个新的县老爷,这不,咱这些兄弟都不晓得给调去哪里了!”
闻言转眼,那官兵一眼便是认出了这风头无二的小村姑,可不就风头无二?告垮了村长不说,还自个儿坐上了那位置,连下此令的县老爷都跟着沾了大光!
心知那些兵不是被调去了哪里,而是被派去抓忘儿了,末世谣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过谢便踏进了大门口。
“站住!打哪儿来的小丫头?竟敢偷偷跑到衙门后堂乱窜,没长眼还是咋了?”
正带着乔小青朝后堂而去,一个嚣张的嗓音便从转角处传了过来,二人转眼看去,只见得一师爷打扮的人正抬手指着自己和乔小青,两撇八字胡一翘一翘的,一双内翻白的三角眼,甚是不讨喜。
“民女有要事找县令大人,烦请师爷帮忙通报一声。”暗自压住欲要说话的乔小青,末世谣眯了眯眼,没有理会那师爷前面的一席话,兀自接口。
“县老爷正在休息,哪容你叨扰?不过……你若是想见,也并非不可……”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淡定如山的小村姑,一脸猥琐的师爷摸着尖细的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个没完。
“哦?师爷这话何意?”看着那赤果果的轻薄目光,后者却似并未恼怒,反倒是来了些兴趣。心下一阵冷笑,很久没打人了,不过她需要先计算一下将这师爷打到何种程度、需要负什么样的后果。
不远处的房顶,两个女子身影长身玉立,前面一个一身湖绿色翠衫,镶着珍珠的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腰间配一白玉,环佩叮当,好不奢华。
“铃儿,你说大哥现在会是什么反应?”紧盯着底下笑得不善的末世谣,女子语气间饶有兴致,偏了偏头,看向身后丫鬟。
“郡、郡主,是不是玩大了点……若是王爷真那么紧张这位姑娘,那咱可就……”可就得遭殃了!天晓得她有多怕她家王爷,可偏生自家郡主就跟王爷一模一样,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
“与我何干?谁规定我一定得出手相助的?再说,她也不一定需要自己的帮忙……”
释云邪急火攻心地冲到县衙时,见到的景象便是那原本让自己百般担忧的人正悠闲地坐在后堂主位,一手执一酒杯,身旁是正为其斟着茶的乔小青,而刚刚上任不久的县太爷与之前那一脸邪恶的师爷,则是被绑住了手脚,像一条狗似的被栓在桌子腿上。
被绑住的二人看向末世谣的目光皆是怨恨不已却又惧怕之极,老脸已是涨成了猪肝色,仔细一瞧,印堂还发着黑!
“县老爷这大礼尽可免了,民女可不敢以下犯上啊,若是让人知晓堂堂县令像这般跪坐在一介山野寡妇面前,岂不是丢光了县爷的脸?”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满脸狠毒的二人,这才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