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便停了下来。老人们纷纷看向二蛋,一起打量着二蛋,二蛋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心中升起一股胆怯之意,想要往后退,然后逃跑。
老人们打量完二蛋以后,坐在正中间,一看就知道是最年长的那个老人说道:“小伙子,你现在都还没成年,怎么就老想着挣钱呢,怎么就不去好好读个书什么的,这样以后才会有机会啊。”
二蛋羞涩地别过头,说道:“其实我不小了,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坐在正中间右边的老人拿起拐杖,敲了敲水泥地,说道:“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你还想糊弄我们?我们建议你啊,好好去念书,不要想着挣钱了,这年头,你不去学习,怎么有机会往上爬?”
二蛋想要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但是却挤不出来。
这时,坐在最左边的老人,这个人也不算老,可能刚刚过了花甲之年,算是在这一群老人中最年轻的一位,道:“我看他啊,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念书才来外面打工的吧,要不然像他这样年纪的,不是念高中也去什么职业学校之类的,像他这种能跑出来的,肯定就是差到不能再差的那一批人了。”
二蛋被那个老人嘲笑了,但是他没有怪罪那个老人,因为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见二蛋还是不说话,最年长的老人又继续道:“你要是真的想要找一个工作,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老头拿着拐杖指着二蛋刚刚走过的那条路,“走到那里,再翻过马路,就是一个大的工业区,里面可是很缺人手的。”
这回,二蛋终于开口了:“在那条马路对面吗?但是我怎么过去,那条路上的车开得这么快,根本就过不去啊。”
最年轻的老人答道:“你看,就说你没有什么学识了吧,你连红绿灯什么的都不知道,你怎么活,要是你硬闯马路,肯定很危险啊,但是有红绿灯,在那里你只要在那个灯变成绿色的时候,那些车就会停下来让你,你不就可以直接走过去了。”
二蛋抓抓头发,咧嘴笑了笑。
最年长的老人道:“你找个时间去那个什么人才市场走走,在那里你可以看到有人招工的,你只要去报名就好了。”
“人才市场?那个在哪?”
“就在刚刚说的那条路上啊,路边沿线有很多呢,够你找到一份工作了。”
二蛋谢过几个老人,那几个老人见二蛋好像问完了,便又继续聊着属于他们的话题。
二蛋从大榕树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他一直没有搞明白所谓的人才市场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市场是可以买卖的,难道人才市场就是买卖人的?要是他自己被卖了,这就真的是糟了。
最后,二蛋觉得等晚上记者回来以后,问问记者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到出租屋里,二蛋坐在床边,他一直在发呆,直到他的肚子开始饿了,他才拿出王大婶做的干粮吃了起来。
干粮已经不多了,二蛋本来想着剩下一点留作晚饭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忍着,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简单地吃完午饭,二蛋便又继续躺在他的那张很不舒服的床上,开始闭眼休息。
这一回令他震惊的是,他居然真的就一下子睡着了,可能是他真的很困,所以才可以这么快地入睡。
二蛋是迷迷糊糊地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了。
二蛋从床上坐起,他的肚子便开始叫了起来,这时,他想起来要找一找记者,去问问对方这个人才市场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便急急忙忙跑到三楼,敲响记者的门。
这个时候和早上不一样,二蛋早上的时候敲了很多次门,门都没有打开,反而是旁边住的老人出来和他说了两句,晚上的时候,二蛋一敲门,里面马上就响起了记者的声音,随即门便打开了。
记者盯着二蛋的脸蛋,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二蛋扭扭捏捏地说道:“是有事情想要找你,我们能不能找一个饭馆坐下来聊一聊。”
“饭馆,但是我已经吃过了,难道你还没有吃?”
二蛋点点头。
记者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手表,说道:“现在都九点多了,这附近的餐馆应该都已经关门了吧。”
“这么早关门的吗?”二蛋应激地问道。
“这还早啊,都已经九点多了,有些人,比如旁边的那位大叔,早就在床上睡着了。”
“……”
“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下去下去,买个泡面什么的,这样也算是吃过晚饭了。”
二蛋点点头,随后,记者便带着二蛋来到附近的超市。
二蛋第一次接触泡面这种东西,记者只是说拿热水泡一泡就能吃,没有再多解释。
他们两人买完泡面便回到了出租屋里,记者邀请二蛋去他的房间坐,二蛋也很欣然答应了。
二蛋蹑手蹑脚地打开刚刚买的那个泡面,记者知道他不会,便又很热心地帮他把那个泡面泡好。
泡面弄好以后,二蛋便小心地扶着那个面桶,问道:“廖记者,你知不知道人才市场是什么东西?”
“那个就是一个招工的地方罢了,你可以去哪里看看啊,万一找到合你心意的工作呢。”
“那个地方真的是用来找工作的吗?”
记者点点头,道:“那你还以为是用来干什么的。”
“没有没有。”二蛋继续吃他的泡面。
过了一会,记者关切地问道:“你都来城市里一天了,住得习惯不,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直接来问我。”
“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二蛋不经意看到了记者的床,又急忙说道:“不不不,还是有问题的,我想知道你那个席子什么的都是在哪里买的,昨晚直接睡木板,都有点不习惯,睡不着。”
“这些东西吗?”记者拍打着自己的床,“这些都是在你刚刚买泡面的那家超市买的,你只要和那个老板说一下,他会从仓库里给你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