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暖尽管不用仔细辨认也知道那都不是安子凉的声音。
她听过他的声音。
温润如玉的嗓音,略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
那是她永远不会听错的声音。
“把那个垫子递给我一下。”
“好使。”
傅卿暖微微怔了一下。
让递垫子的那个人是个她不熟悉的男生,但是说“好使”的那个人,除了安子凉还会有谁。
她趁着生物老师不注意,偷偷向下扫描了一眼。
那个男孩子,逆光而立,午后的阳光倾泻在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被那道阳光衬得格外柔和,一头齐眉的短发映着淡淡的乌黑色泽。
只是那一个瞬间,被傅卿暖印入了眸子,她更是格外的确定,这个男孩子是有多么干净。
安子凉突然转过身,正对着她的方向,在和一个离他很远的男生打着手势。
傅卿暖差点没惊掉下巴。
他把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白色的卫衣,那款式,是和傅卿暖身上的卫衣一模一样的。
这套衣服的确很中性,只是有几道黑色的线条,组成了一个图案。
傅卿暖在惊讶之余,心里发出一阵暴喜。
这是要有多巧合啊。
她只是不停的在心里感叹,沉浸在安子凉带给她的喜悦。
她却忘了,自己还是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啪。”
傅卿暖猛然转回头,一个粉笔头正在她的桌子上打转。
她同桌的困意似乎直接被吓回去了。
傅卿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生物老师,没等生物老师说什么,她就直接坦然承认错误:
“老师我错了。”
她的一对眼睛里闪烁出的真诚实在让老师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然后再次拿起书讲了起来。
她同桌偷偷拿起她桌子上的粉笔头,一脸震惊地对傅卿暖说:
“准星挺不错啊。”
傅卿暖吐吐舌头,眼里是还未化尽的笑意。
……
月亮挂在天上,几片淡淡的云彩浮在它的光辉上,远处有几颗小小的星星,在宛若清水的月光下倒有几分黯淡无光。
如月光般皎洁的,同样还有少女的面庞。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仍会不时地扑扇几下。
她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又皱皱眉头,突然坐起身来,捂着脸轻轻地低呼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她满脸无奈地看了眼钟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已然零点了。
她睡不着。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个逆光而立的少年。
发丝在风中凌乱,但又是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清澈的嗓音像一股泉水无声无息地流进傅卿暖的心里。
明明都过去这么三周了,她还是对那个脑中的少年念念不忘。
干净的面庞,干净的眸子,干净的卫衣,干净的少年。
她简直再也想不出来什么能够形容他的词语了。
唯独“干净”一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脑袋里下意识蹦出来的词语。
她就好像游进了安子凉眸中的贝加尔湖,几经沉浮,万劫不复。
啊啊啊不能再想了快睡觉吧,否则上课困死你!
她气愤地鼓起小脸,一脑袋枕在枕头上,就着杂乱的发丝,也就着脑海中的少年,许是太晚,不久她便安然入眠。
均匀地呼吸声配合着滴答滴答的钟声,格外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