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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有发出的情书 (一)

我和林欣不是一个学院,同一个系,而且分别住在男生宿舍6号楼和女声宿舍2号楼,可是我们却都在同一个校园,共用图书馆,更有甚者我们都喜欢去3号学生食堂吃饭,打开水和在荷花池前晨读,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偶遇。

我入学时,人生地不熟,总是一个人提着开水瓶,端着饭碗来到食堂;而林欣性格开朗活泼,又是学生会社团的积极分子,所以总是跟一帮女同学嘻嘻哈哈地走在一起。尽管开学第一天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林欣早就把不起眼的我给忘了,所以,当我们面对面相遇,她对我视如路人;可是我却不同,脸红,心跳,就好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眼睛不敢直视她。等林欣和朋友们和我擦身而过,我又贪婪地盯着林欣苗条,婀娜的背影。

我陷入了单相思。每天我都会早早地起床,来到荷花池边,隔着层层的花丛,偷窥着在晨读的林欣。可是,一个月过后,大概是觉察到有人在偷窥,林欣从此就从荷花池消失了。我和她“相见”的机会只剩下打饭的时间。我每天都盼着快点到饭点,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是为了能见上“心中的女神”一面。

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天使”!我第一次对一个女性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这是我的初恋!

我发现象我这样“暗恋”林欣的男同学,不止我一位。我听说开学的二个月里,林欣就收到了十封情书,但都被她给无情地退回去了。经济管理学院的男生,近水楼台,和林欣先混熟了,不少人都献殷勤地帮林欣打开水,排队买饭,林欣总是含笑地婉绝!

我有自知之明,我很清楚我和林欣之间的距离和社会地位有“天壤之别”。我当然不指望“天使”会爱上我这个癞蛤蟆!现实远比童话故事更残酷!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爱林欣只是我不可抑制的单相思。我不求回报,只要远远地看上她一眼就好。

这段时间,我开始给那个还不知道姓名,但已经占据了我全部心灵的“天使”写情书。这些情书我从来就没有寄出过。这些情书似乎不是写给林欣,而是写给我自己,将压抑在心中的爱意在笔尖上倾诉出来,不求让爱的人听见,只为了让自己郁闷的心灵,得到片刻的解脱!

我的第一封情书是在图书馆偶遇林欣一个人走下楼梯那个悸动的时刻发生之后的晚上,我彻夜难眠,点着蜡烛,躲在被窝里写下的。虽然我和林欣只是擦肩而过,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却久久地在我心头萦绕。我当时从图书馆借了一本《普希金诗集》,正学着写情诗。人们常说,年轻人一旦恋爱就都成了诗人!这话一点不假。这封信的开头引用了普希金的一首爱情诗:

“为什么我对她倾心?

为什么我必须和她分开?

哪一天我才能有幸

不再为流浪生活所宠爱?

――――(俄)普希金

芳亭,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在我的想象中,我对你说的的一句话是:“请问芳名?”还记得有一部RB电影吗?也叫《请问芳名》――影片叙述了一个叫路子的姑娘和一个青年爱情的悲剧。这个剧本我在一年前就看过了,但是至今,就在我给你写信的这个时刻:一年前读剧本的激情还是使我的笔尖在发颤。在我的脑海里,你和路子已经糅合成一个人了,你就是路子,路子也就是你――路子,芳名,亭亭玉立。

(我们镇上中学教语文的田老师酷爱电影,收藏了很多老电影杂志,象《世界电影》,《中外电影》,《当代电影》等。这些杂志上面发表了很多外国的电影剧本。我们山里的孩子没机会看到这些电影,感谢田老师借给我们这些杂志,让我们有机会读到大量的“好电影”)。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开学第一天的学校大门口。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我昏倒了,是你把我送去了医务室。从那天起,你就成为我心中的永远的“白衣天使”!第二次见到是在第二天早晨的荷花池边,你晨读的声音就是是天籁之音,至今还在我心头缠绕。第三次看见到你是在哪儿?对啦,在三教学楼的门前――刚下课,人真多,下楼,上楼,好容易挤出来。突然。我看见了你――粉红色的上衣,鲜红的翻领毛衣,雪白无暇的脸,光洁如洗的秀发。我的心灵深处再次涌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眼前再次闪现出一道金光。

就像是一个经过千难万苦,寻找珍宝的人,在找到了他要找的宝藏之后,喜悦与快乐就和他分不开了。他看到的是眼球的金壁辉煌,憧憬的是赐福与他美好的未来。这山,这水,这美的自然,又孕育出了一个快乐的王子!

四周很静,同寝室的室友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我龟缩在被窝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给你写信!烛光让我产生了幻觉――我又朦胧地看到了图书馆大门两侧的楼梯――在我恍忽的意识中,楼梯在动,就像是是曾经被你震撼过的我本人一样,在摇晃着……

记得那天,我下着楼,想到图书馆大门外的报栏看看当天的报纸。在对面的楼梯上,一个靓丽的身影也在往下走――我只看到了她的侧影,真熟悉啊,就像是我梦中的天使!瞧,我当时多傻,竟把这现实当成了梦境!

你慢慢地转过身,我的手在裤兜里收紧――这太突然了,原来是你呀!芳婷!你也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也难怪,当时我一定是满脸的惊愕,傻里傻气地望着你――真是太失礼了!

你穿着淡绿色,印满白花的上衣,眼睛又黑又亮。脸色还是那么白,那么皎洁,就像是阳光下铺满大地的白雪,还荧荧发光!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落在脑后。你微微闭着眼,仿佛很疲惫,很柔弱,很高贵――就和我梦中的女神一样,散发着一种轻柔,含蓄,内在的美丽!

我再次被你的震撼,为你折服――我的心充满了甜蜜,充满了快乐!我知道我们之间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可是我心里有了你,哪怕就这么看上你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自然界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就是一个强者生存,优胜略弱的过程。芳婷,你是“女神,天使”只有“白马王子和天神”才能配的上你!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来自山区的凡人,是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对你的爱将会成为我心中的秘密,就像是这封信永远也不会发出,但却会一辈子留存在我心里一样。

我向上苍祈祷:让你永远都那么美,让你心想事成,幸福常伴!

――――我爱,我原意苍白,

我爱,我愿意受苦。

……

在受苦之后,

必须还要受苦,

必须不断的爱,

在爱之后。

――――(法)缪塞

天色已经发白。我要去晨读了。今天会在荷花池边遇到你吗?我期待着――

你忠实的朋友JT

2004年10月6日晨05: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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