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独居女人生病，报了三个科室看诊，只有4个小时，淹没在近万人的看诊潮流中......
她盯着内分泌科室墙上的提示器，过去两个小时了还没叫到自己的号码，再看看旁边的妇产科诊区也依然还有10个号......可左后方的智齿剧烈地疼着，昨晚她一宿没睡，清晰地感受着左脸肿起的全过程，而此刻，她空腹且憋着尿，怕万一要抽血或拍彩超，也不用跑得第二趟了......可现在接近十点了，她已然快到极限了......
她缓慢挪着步子走到分诊台想咨询牙科诊室怎么走，身边经过的虽都是产妇，可都比她走地轻盈和快。
到分诊台依然得排队，好不容易排到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对父女着急忙慌地冲过来问医生核酸检测去哪里做......她听了个开头，缓缓低下头看着手机，慢慢向右后方退了两步......父女跑离的那个擦身，她余光看到小姑娘抬头斜眼瞅了她一眼......她没得心情去理会，问完问题就奔着五楼牙科诊室去了。
一个正常人如果没吃没喝，憋着尿，一宿没睡，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智齿剧烈地疼着，此刻的她真觉得活着不是一件很令人快乐的事......
临时的加号，她被分到了修复科大夫那里，幸运的是接诊的是一位副主任医师，态度温和地问她怎么了。她说牙疼，肿了。
大夫的徒弟此刻进门，瞅着她的左脸，“这是肿了三天么？”
她说“昨晚开始的...”
大夫说“那你怎么不先吃些消炎药啊？”
“家里没有药。”
“哎，这不都是家庭基础必备药么？”
“我以前身体很好的......并且我也没成家......”她心里想。
大夫看了她的牙，边给她介绍治疗手段和说明边给她打预防针：
“智齿疼啊，一般都是因为厌氧菌，所以我给你用双氧水和盐水冲洗，你连续冲洗三天，按时吃药和漱口，如果三天内情况没好转，你就得转到口腔医院去切一下，不然肿胀如果压迫到呼吸道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你别害怕，一般洗三天加吃药情况会好转的。不过，一会冲洗的时候会有点疼，我自己弄的时候都哭过，所以先和你说一下啊......”
“没事儿大夫，既然都来了，总得治疗......”
.........
冲洗探头进到智齿的盲袋时，她真的不想活了，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双手的小拇指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里，可这种疼痛都抵不过牙周的痛......
大夫冲完一组，拿她脖子上的围挡给她擦了下眼泪，说道“本来打算给你冲两组的，你这都哭了，还是弄一组吧......”
“一般人弄几组呢？”
“一般人也就一组......”
“没事，既然都来了，您就再来一组吧......”
...........
第二组弄完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天花板的灯光透过泪水折射无数次后进入眼睛，她缓缓起身，惊喜地发现智齿不疼了，只剩下药品的味道在嘴里回荡......
大夫给她开药，嘱咐用药方法，打印病例......
谢过大夫后，她返回楼下内分泌科，此刻刚好叫到她的号。她快速进了专家的诊室，是一位女大夫。
“你怎么了？”女大夫戴着口罩，脖子刻意得往后挺着。
她坐在大夫身旁的板凳上，前倾着身子描述自己的情况。
大夫说：“你把凳子往后一点点...”
此刻她才意识到俩人的距离有些近了。她没在意大夫流露出的嫌弃的表情，撤后了一点距离，并继续着刚才被打断的病情描述。
“最近，脾气暴躁的很，一言不合脾气就上来了，然后脖子就涨的慌，感觉要爆了似的，可就是压不住火呀。您看有可能是因为甲状腺的原因造成的吗？”
“难道是甲亢？看着你也不像啊...”
“前几年体检，大夫说有结节，会和那个有关系吗？”
“应该关系不大，要不做个彩超吧，看看情况。”
她交了钱，排了号，下午才照完。
第二天取报告，看到上面标注的右侧4a级实性结节.....
她用手机查了下，需要做病理检测，良性的话可以一直观察，恶性的话就是癌症。她在回家的车上，一手握着报告，一手拿着手机，目光看向了远方的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