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梦瑶说得兴起，不等林木兰再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全告诉她：“我小姨夫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大哥，就把端阳大哥接到自己身边，像亲儿子一样养着。我小姨夫娶妻比较晚，所以，端阳大哥比我表哥年长八岁，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据说端阳大哥是端午节出生的，所以取名宋端阳，我小姨夫自己有了儿子就随着他，取名宋正阳和宋重阳。说来也巧，宋重阳正好是重阳节生的。”
宋正阳还有一个弟弟，那怎么没听他对这个弟弟有所猜忌？
林木兰问：“你重阳表弟也在景军任职？”
邢梦瑶正趴在窗口吩咐刘妈来收拾饭桌，听她问，便回头笑道：“他在京都上大学，才十八岁，和我表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小姨夫也不敢把他母亲带回督军府。”
“那你小姨没有打电话？”林木兰调侃道。
“什么？哦，打电话呀，哈哈哈，你记性可真好，我也就随便提了一句，你倒记住了。这件事我小姨还真没打电话，她们那一代人，男人纳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妻不容人反倒会被人谴责，我姨夫都不提那女人，我小姨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和宋正阳一样，邢梦瑶也在国外学的是新文化，提倡一夫一妻制，但对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也表示见怪不怪。
刘妈来把屋子收拾干净，重新沏茶送来。
这次她给林木兰沏的是普洱茶，看来，这家人生活起居颇为讲究，饭后喝一杯普洱，有消食去油腻的作用。
林木兰微笑道谢，接过茶碗，揭开盖子优雅地撇去浮沫，浅抿了一口。
她的职业造就了她豪放的性格，其实她本身家境也不错，若不是投笔从戎，她现在应该继承了家族企业，所以，她是能粗也能装逼。
她们又聊了些西方的艺术和电影，林木兰似乎无所不知。
邢梦瑶看她不像是不出闺阁门的旧派小姐，倒也像是接受过西洋文化熏陶的新女性，因此，和她聊起来一点也不觉得乏味。
闲聊中，林木兰不动声色地穿插着问她想知道的话题：“宋师长还没成家吗？听说过他的落脚处除了督军府就是军营。”
邢梦瑶道：“端阳大哥的妻妾都在老家住着呢。”
“没有留一个在身边照顾他吗？”林木兰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
邢梦瑶看出她有些讶异，忙解释道：“因为端阳大哥的的母亲还健在，她不习惯来城里住，按乡下的习俗，他的妻妾和儿女自然要留在家里伺候老夫人。他家的老宅是我小姨夫给推倒重建的，听说他们家奴仆成群，也有十几个士兵看家护院，那气派并不比督军府逊色多少。”
林木兰微微颌首：“原来这样呀，宋督军对侄儿真是厚爱。不过，为何没让他和你表哥一起去西洋长长见识呢？”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小姨夫兄弟俩，他哥习武，他习文，到了我表哥和端阳大哥这儿，风水倒过来了，端阳大哥就喜欢舞刀弄棒的，说是看到书就头疼，我表哥却很喜欢看书，而且过目不忘，我小姨说，若是在前朝，没准儿能高中头甲进士呢。”
“可是，我看你表哥动起手来干净利落，显然武功也很不错呀。”
“这你都知道呀。老实交代，他是不是上演过英雄救美的戏码？我表哥平时风度优雅，要不是亲眼看过他打架，应该看不出来他有多暴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