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能再说那字句，皇嫂你有一刻玲珑心，若非如此，如何能猜出我的所思所想。”
低头笑笑，凤如颐把碎发撩于耳后。
“公主天生白发异眸，有窥人心的能耐，可公主你可知这份能耐世间上不止你一人所有。”用一种名为艳羡的目光盯着凤如颐的白发看，萧云微微的叹了一声。
“秀姩当真什么都与你说。”与人交手，若自己的底细被对方摸清楚了，那玩起来她肯定吃亏。
就像姝妧一样。
占尽上风，可当她也清楚了她的底细后呢？
姝妧也输了。
她很不喜这种样样皆被对方握在手里的窝囊感觉。
“哪里，表嫂虽喜欢与我说话，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表嫂分的可清了，我之所以知道，不过是大半年前与五皇子说话时，五皇子说与我听的。”萧云说着说着，忽然笑意都没了，眼神阴冷。
“他说啊，父皇想让你嫁到迟国去，当个和亲公主，把那迟国君王的所思所想统统看透，再写成份密函，每日每日的让人送回凤朝，再凭着公主你的样貌，迷惑他迟国朝中大臣，好让公主您，一人拿下迟国。”
“若公主你真的回去了，当了那和亲公主，怕公主你，就不只是在我的青楼里装装样子了，那就要真的沦落成个下贱之人了。”
同为女子，虽然她开了间青楼，可里头也是歌姬舞姬居多，她从不逼迫里头不愿出卖身子的姑娘献出身子。
可当时听见凤孜卿喝的三分醉后说出来时，她实在是惊讶了许多。
天下间为了银两，把女儿卖给别人的父亲不少。
可明明什么都不缺，却让女儿去做那些事的，凤深也真是头一个。
“非也非也，皇嫂你哪里明白，事若成，皇帝事后还会送我个好封号，定会让后人代代歌颂我的功德，凭着美色拿下一个国家的祸水，不很值得世世相传吗？”
“多好，这样的便宜，多少人想要，他只是来便宜我这个与他有些许血缘的家伙罢了。”
大笑一声，凤如颐笑的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可很显然的，笑容不是真心的。
“公主你说的也算是大实话，不过，公主可否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去青楼里头。”转了一圈，萧云还是把话题兜转回原点。
“我想要好好看看我这父皇是怎么沉沦女色的，顺道揣测，他的命，还有多长。”
他欠母妃的情，是要还的。
他欠他的后宫里那些只被他当作是固权工具的妃嫔的性命，是要还的。
他欠他那些虽然衣食无忧可注定要当那些在朝中，位高权重，年过半百的大人们的妻妾的公主们的眼泪和一辈子的青春，是要还的。
他欠他那些不能成为下一代君王只能娶回一堆自己根本不想看见的人的皇子们的痛苦心酸，是要还的。
他那句贱人的孩子所对她欠下的所有伤害，是要还的。
他欠的东西多的根本数不清了。
帐是该算清了。
她亲爱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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