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鹤妖。妖道士救出了鬼道士。
再见到鬼道士,贾逊显得十分激动。他说:“道长,咱又见面了。上一次还没有得好好感谢道长救命之恩。没想到没相隔多久,又有幸和道长相逢。这是缘分啦!”
鬼道士嫌弃地说:“什么猿粪?是猪屎!”
贾逊脸不红:“道长,救命之恩,也永世铭记。晚生愿意做牛做马,回报道长。只望道长不嫌弃晚生愚笨。携带晚生!”
鬼道士懒得搭理。
妖道士问:“你是怎样被抓的?”
鬼道士答:“什么被抓?抓鸡毛!是那只臭鸟见我长得帅,哭着闹着要嫁给我,我这不是难为人,才假装被她关起来的。”
贾逊凑过来,说:“不是这样的,这只鹤妖失恋了,只要是男的……”
鬼道士冷哼一声:“嗯?”
贾逊赶紧转过话,说:“这只鹤妖不只是见到道长长得帅的缘故,更主要是道长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鹤妖。”
鬼道士点点头,满意地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贾逊说:“道长气质非凡。”
鬼道士:“不是”
贾逊:“道长带我?”
鬼道士:“嗯,以后你跟我混,保证你有前途。”
三人一路向西。鬼道长和妖道长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两人一路上背着贾逊说了不少悄悄话。贾逊自知身份低微,也没有在意。一路上殷勤无比的端茶倒水服侍两位。功夫不负有心人,贾逊的付出也得到收获。闲着无聊,鬼道长心情好的时候,会指点一下贾逊的修行。
“心境平和,意守丹田,感受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鬼道长爬到树干上睡觉,一只手拿着酒葫芦,一只手拿着炊饼,不耐不烦地指导着贾逊。
贾逊盘腿坐在树下,满脸冒汗,着急无比。比较笨,那些玄乎的“意”和“灵”之类的东西,他丝毫感受不到。
鬼道长瞥了贾逊一眼,说:“你这个白痴,说了心境要平和,你那脸都憋成猴屁股了,急毛线啊。慢慢来,慢慢的呼吸,懂不?白痴!”
被鬼道长骂后,贾逊心里更加着急。不过这一次,深深呼吸了后,贾逊真的感受到空气中一股与众不同的气体了。酸酸的,臭臭的,很特别。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灵气了吧?
“道长,道长,我好像感受的灵气了。”贾逊兴奋地报告。
鬼道长也很吃惊,赶紧从树上跳下来,说:“你在做一遍我看看?”
贾逊放平心态,双手守中,深深的呼吸,吐气,呼吸,吐气。
鬼道长用力地敲了一下贾逊的头,说:“笨蛋,你感受到的那是本道长刚刚放的一个屁。白痴!”
贾逊立马睁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远处一块巨石上,盘膝而坐的妖道长,看着贾逊被捉弄后呆萌无辜的表情,也不觉莞尔。
也不知道是走了三十三天,还是九十九天,总之对于贾逊而言,是很痛苦很漫长的一段旅程。一日,秋阳高悬时,在妖道长、鬼道长的带路下,三人在一悬崖底脚停住了。
妖道长说:“没路了。”
贾逊抬头看着面前这凌乱的荒石堆和万丈悬崖,心里不屑地一笑:“这尼玛肯定没路了,你能变成鸟人飞过去?”
鬼道长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贾逊咧着嘴,想骂却不敢骂出来。只能在心里骂到:“早知道你们两基友有问题,不过到这荒郊野岭的乱石堆中来找鬼啊!”
鬼道长和妖道长在乱世堆中找了一阵子后,两人在悬崖底部某处停下。鬼道长对贾逊招招手,说:“那闷逼过来,别以为在心里骂本道爷道爷就不知道了。过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相处一段时间后,贾逊的脸皮也磨厚了,这等无凭无据的事情,怎么能承认?贾逊尴尬地赔笑,说:“怎么可能!道长我对您的敬仰,那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怎么可能会骂你呢,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道长,这是?”
妖道长和鬼道长站的地面,有一道很不起眼的裂缝。两人正盯着裂缝入神。贾逊趴在地上,将头往裂缝处一凑,准备看看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这一看,一股阴风从裂缝中窜出,冷得贾逊打了个冷颤。然而,似乎裂缝下面,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一只血红的眼睛也在盯着看。贾逊不由自主地和这只眼睛对视。那只眼睛似乎束缚住贾逊的灵魂,贾逊想爬开,可惜手脚不听使唤。想开口求救,可是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
“鬼眼。这次错不了,就在这下面。”妖道长一边说话,一边把爬在地上的凌渊提起了。
瞬间,贾逊挣脱那所谓的鬼眼的束缚,全身筛糠一样颤抖不停。
鬼道长二话不说,跳进裂缝中,瞬间就没了踪影。妖道长摸出一张符纸给贾逊,说:“我们到里面去取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万一有人过来的话,你一定记得激活这张符纸。这,关系重大,千万记得。”
贾逊傻傻地接过符纸,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情了。妖道长要跳进裂缝的时候,回头对贾逊说到:“小兄弟,千万不要朝洞里面看。你的修为,抵挡不住鬼眼的迷惑。”
等妖道长消失在裂缝中时,贾逊才傻傻点头表示知道了。
被鬼眼玩过后,打死贾逊也不敢挨近那个裂缝。一个人在悬崖脚呆了一会儿后,越来越觉得冷,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一样。看着远处的太阳照射到的地方,贾逊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去晒晒太阳。反正这荒郊野地,真有人来,一眼就看得见的。
贾逊刚从一块大石头地下冒出个脑袋,说巧不巧,有七个身穿银色古朴花纹制服,额头画着一个银圈的人,御剑飞行而来。虽说也是见识过妖道长和鬼道长的手段的,但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威风无比地御剑飞行,还是觉得无比的风骚。
“银制服,银圈圈?这不是传说中神殿的人吗?鬼佬头有说到过的。”鬼道长一次不经意的谈话中,提到过“神殿”这个地方,不过他语焉不详,大概说神殿无处不在,里面有至高无“善”的神和仙的存在。从他和妖道长的谈话中,他们特别的鄙视这些的神。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七人停在离贾逊不远的地方,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到。
“呃,这个.......”贾逊很笨,但是不傻,妖道长鬼道长刚刚从这里下去取重要的东西,这些人就冒出来了,稍微想一想,这些人的用心很难得说。因为有妖道长提醒过,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说实话的,犹豫一会儿,贾逊说到:“这个,不敢瞒众位仙人。在下是天剑峰十三代弟子曾逊,下山后漫无目的游历,一路西行,途径此地,看此处风景优雅,人烟稀少,本想借这里的乱石遮掩,拉一耙屎的。可惜裤子都还没有脱,众仙人就过来了。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贾逊自认为这个借口恰当无比,这个地方又阴又暗,确实是拉野屎的好地方。没料到,贾逊的这句“老实”话,实实在在地冒犯人了。
“是这样啊,那你继续拉,没事的,别在意,自然一点。”其中气质高雅,风度凌人,一看就是领导的人,朝贾逊露出和善的笑。
话虽然这样说,贾逊哪里真的拉得出屎来。贾逊只是一边不自在地赔笑,紧张得冒汗——他捏住裤兜里的符纸,一个劲儿地捏,不过紧张之下,那时有时无的灵力彻底没了,无法激活符纸。
“报告王队,这里也有一个通道。”四下寻找后,他们很快确定目标。
“嗯,那个拉屎的小兄弟,很抱歉,麻烦你一件事情,可以吗?”领导很有礼貌很和蔼地询问。
“您说,我看看能不能办到。”贾逊话中留有余地,不过看这些仙人,有礼有节,温文儒雅的样子,贾逊心中确定,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帮他们也是可以的。
“帮我们探探路。”领导朝众人点头示意后,有人出手提着贾逊,像提一只死狗一样,直接朝洞里扔进去。反应特别慢的贾逊,当四周变得漆黑,身体一直做着直线下落运动时,才骂到:“草!”
草没有草成不知道,反正贾逊应该是活不成了的——这已经往下掉了半炷香的时间了,可是还是没到底儿,这是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啊?再掉的话,要穿到了传说中的地狱冥界了。由于惊恐,贾逊闭着眼,手脚乱抓,惊叫连连。当他停住呼叫的时候,感觉就很不对劲了。现在的他,没有往下掉时耳边与空气相摩擦时的呼呼声,脸上也没有和空气急速摩擦时产生的火辣感,衣袖、头发也是自然而然的漂浮着的。一切的一切,显示出贾逊现在的状态——他悬浮在空中的。
开始用心感受,用脑思考后,贾逊慢慢发觉,这个地方,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前后,甚至没有过去于将来,没有此时和彼时。空间是静止的,时间也是静止的。唯一活动的,只有贾逊自己——可惜,在空间和时间静止的前提下,所有的活动都是枉费的。
大声的呼救,拼命滑翔,毫无效果。尝试许久之后,贾逊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不滞于物,自在于心。”这不就是《剑鸣》中,所描述的“自在我”、“无外物”的情景吗?一直不开窍的贾逊,此时,隐隐地感悟到一些不可名的东西了。
自悟许久,可惜毫无收获,贾逊又将期望寄托在“神”的拯救上。“神啊,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存在,如果此时你出面拯救了我,我一定终身对你虔诚的膜拜。”也不知祈祷了多久,一个什么样的女神的身影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神奇地出现在贾逊面前,并向贾逊伸出了救世之手。
“被这么简单的盗录阵住,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气下来。真的是鸟为食亡。”此女举着手凌空划了划,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只听见空气间传出嘶的一声,闪了几下火花,本来“悬浮”着的贾逊,忽然间“pia”的一声掉在又阴又冷的水潭里。
“多谢多谢!”感受到真真实实的水,又感觉到真真实实的自己,贾逊兴奋得要死。“谢谢女神出手相救。”
“救你?哼。”这女神像捏一只蚂蚁一样捏住贾逊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划拉几下,随手一扔,向扔一坨屎一样把贾逊扔出去。
“啊!”不知道这空气中的什么成份与女神加持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相克,相互一接触,就嘶嘶地碰出闪电。在这漆黑的环境内,贾逊犹如一颗超级大灯泡。贾逊也难得看清,这原来只是一个稍微大了一点的地下洞穴,方圆不过两里,高低不过百丈,不大的空间内,稀稀疏疏地藏着百来人。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顿时现形。贾逊觉得,终自己几生几世,都不会有这一刻这么耀眼夺目。只见自己如一颗流星一样,划破漆黑的夜空。在自己的光芒的照耀下,许多宵小之辈无所遁形。
无数“宵小”出手,都准备击碎这颗大灯泡。霎时间,各种飞剑、法宝、法术,全朝着自己冲过来。以一当百。贾逊觉得,终其几生几世,都不可能有这么这一刻牛逼了。即使死了,转世后,自己也要深深把这一刻铭记在头脑中,铭刻在灵魂中。
好在祸害遗千年,贾逊此时还算不上祸害,但是他将来可是要成长为祸害的人。人民不给他牛逼的机会,历史不给他牛逼的机会。在一把速度最快的飞剑要割破贾逊的喉咙时,贾逊忽然凭空消失了。贾逊消失后,本来躲着藏着的人瞬间火拼起来,你来我往打得火热,没有多久,混战就进入了白热化。
贾逊到哪里去了呢?原来鬼道长和妖道长探查许久,是准备到这处被称作“落水鬼窟”的地下洞穴里“拿”一件异宝:魂莲。只想偷偷摸摸低调地把事情做了,却没想到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也很多。当鬼道长和妖道长下到鬼窟以后,就发现至少有七八十个人提前潜伏着,等魂莲的出现。妖道长有一件法宝,叫做“看不见”,能隐藏人的身形。鬼道长、妖道长两人借助这件法宝隐藏起来,准备在魂莲出现,最混乱的的时候浑水摸鱼。只是没想到,一个傻逼的出现,让场面提前混乱起来。鬼道长一看这傻逼是认得的,就随手救下了他。在贾逊进入“看不见”之前,鬼道长已经救过一个名叫郝尚亮的老友。
“你这傻逼,跑下来搞毛啊?叫你放哨都放不好!”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内,鬼道士敲了几下贾逊的头,恨恨地说。
若放在以前,贾逊最多是逆来顺受,但是这一次,刚刚光芒四射过的贾逊,也血气上头,硬了一回,顶嘴说:“你以为我想要下来啊?我是被人扔下来的!”
两人在玻璃罩内打着嘴战,外面的人拼着死战,双方互不干扰。飞剑乱窜,法宝乱飞,那是一个五彩缤纷,耀眼之极。忽然间,正欣赏着美景的郝尚亮紧张起来,说:“老妖老鬼,那个是我侄女,你们也把她拉进来嘛。价钱照算。”
鬼道长二话没讲,很义气地答应朋友的请求,也没有见他怎么动,一个全身褴褛的女子被拉进了玻璃罩内。
“是你!”贾逊看着这张狼狈不堪的丑脸,叫到。
“你!”女子也很惊愕贾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你们认识。”郝尚亮感兴趣地问。
“不认识。”贾逊和女子异口同声回到。随即贾逊还补充关键的一句:“她就是把那个扔出去的人。”
“哦,小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给这位朋友道歉。”郝尚亮责备这个叫做小兰的女子。
“我为什么要道歉。这死生之地,有能力者生,没能力者死,自己没有本事还要下来,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小兰很不服气地说。
贾逊今天也是吃错药了,脾气也变得不小了,他呸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想啊,我是被那臭不要脸卑鄙无耻的畜生扔出去探路的。”
“你!”小兰指着贾逊,怒火冲天。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其他的畜生。”贾逊还是很怕小兰的,他退后一步,躲到鬼道长的身边,说。“我是被几个穿丧服的人从上面扔下来的!”
还是鬼道长仁义,见两人谈不好,鬼道长不辞辛劳地做中间人调解,他说:“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事情。一个大男子汉,说道歉什么的,就太小气了。要不这样,我看随便赔一个千八百的精神损失费就算了。贾小哥,你看行不?”
“嗯?”贾逊目光一闪,随即害羞地低下头。“居然这样光面堂皇的不要脸,我很喜欢。”
小兰还要争吵,但是他的叔叔郝尚亮却拉住她,并立即掏出一块白色石头给贾逊。贾逊皱起眉头,他还以为会给金子银子之类的东西,却拿一块白色的破石头来坑人!所以贾逊没伸手去接。鬼道长的反应倒是很快,他在贾逊张嘴反对时,先把石头收起来,还不给贾逊一个解释,乐呵乐呵退到一边去了。贾逊张了张嘴巴,心想反正也说不赢这鬼人,也懒得废口水和他们理论了。
一直不吭声的妖道长此时发话:“东西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贾逊还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东西?”可惜没有人理他。贾逊瞅了瞅,模模糊糊看见水面上浮起一朵虚幻的莲花。这一来,所有的人更是发疯似的,打得不可开交。鬼道长少见一脸严肃的样子,率先加入混战。郝尚亮和小兰也一句不坑地消失了。妖道长看了一会儿,对贾逊说:“你躲好,这里危险。”话说完,妖道长身形一动,也不见了。贾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众目之下。好在大家都拼死地去抢莲花,贾逊又站在偏僻的地方,还算安全。
他躲到一块巨石之后,可是左瞧右瞧,觉得并不安全,又连换了几个位置。最终跻身在一条岩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观看外面。“嗯,这里安全得很。”偶尔有打斗的余威波及至此,也伤不到贾逊了。
此时,贾逊已经看不清面前的战况了,只觉得是红的跳出去花的跳过来,那是看得人眼花缭乱。离莲花越近的地方,越是流光四溢,很是好看。
就在贾逊津津有味地欣赏好戏时,不知道是谁出手,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低级思想,出手击碎魂莲。魂莲碎掉,四处散射。众人又忙着去争夺这些碎片。恰巧有一片魂莲碎片朝贾逊这边飞来。
“接还是不接?”贾逊心肝扑通扑通跳过不停。大家都拼命抢的,肯定是好东西。可惜自己没什么本事,侥幸抢得了,也未必保得住,还会惹来灾祸。
贾逊的目光随着那片碎莲移动。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五米。只要伸手,就可以拿到这宝贝了。“干!”生性迟疑的贾逊最终还是当机立断了一次,从岩缝里蹦出来,扑向碎莲。只是,空气中凭空出现一只苍白阴冷的手,将贾逊指尖已经碰到的魂莲碎片,给抢走了。
“我靠!只差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