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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满腔仇怨

赫拉克决定退而求其次,先不急于辨识赛琳娜的真伪,而是借助她的手段取得尸毒的解药,至于后续将要面对怎样的挑战,都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过于明显地表达出来,以免赛琳娜觉得警备团有求于她而有恃无恐:“我们不希望看到战争,但我们也不惧怕战争。如果战争不可避免,不管对手是谁,都不可能从我手中轻而易举的夺走诺迪雅。并且,既然雷纳多冲着混沌原石而来,那么不管这颗石头在什么位置、有什么作用,我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它的周全。”

说到这里,他特意走到赛琳娜跟前,郑重问道:“赛琳娜小姐,既然你选择了帮助诺迪雅,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心愿已了准备远走高飞,还是留在这里对抗雷纳多?”

“我决定留下来。”

“哦?”赫拉克似笑非笑地看着赛琳娜,“如果你只是为了减轻心中的罪恶,你为诺迪雅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你也知道你若执意留下来,我始终会对你存有疑心和警惕,因为以你对雷纳多的不满,难以支撑这样的决定,所以我猜想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没有。”赛琳娜把头微微一扬,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倔强与傲气,“我的确可以选择离开,但是你们既然怀疑我的用心,我就偏要留下来证明给你们看。”

赫拉克暗自讪笑,心想这弯子绕来绕去,始终无法看清楚赛琳娜留下的真实目的,好在赛琳娜说到想要证明她自己,赫拉克正好借题发挥:“赛琳娜小姐,如果诺迪雅终究难免一战,那么对于交战双方来说,你都会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如果你能证明自己,能帮助诺迪雅在这场战乱中最大限度的避免伤害,不仅仅我个人,整个警备团,乃至于整个诺迪雅都会对你感激不尽。”

“我不需要你们的感激,我只是不想背负沉重的包袱。”赛琳娜再次看向凯文,正好与凯文的眼神碰个正着,她隐隐觉得凯文眼中的愤怒和怀疑已经有些淡化,一丝欣慰不由涌上心头,她诚恳地说道,“虽然我很想与诺迪雅并肩一战,但是我的身份过于敏感,所以团长大人,您还是把我关押起来吧。”

“也不尽然。”

赛琳娜惊讶地问道:“团长大人,您的意思是……”

“赛琳娜小姐,我们怀疑你,是因为我们担忧诺迪雅的安全,但是如果你愿意为诺迪雅付出努力,同样会赢得我们的信任和尊重。”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团长大人,有什么事是我能够做到的,请您尽管直说。”

“这个……”赫拉克稍作沉吟,“能否把你的传送徽记给我?”

“可以。”赛琳娜很爽快地将徽记交到赫拉克手中,顺便把两句咒语也悉数相告,然后说道,“团长大人,如果您想用传送徽记去往山洞捉拿或者刺杀雷纳多,我劝您还是别做这个打算了,因为雷纳多根本就不在山洞之中。自从洞主和头领死后,我已经是山洞中级别最高的人了。”

赫拉克轻轻掂了掂手中的徽记,说道:“非常感谢你能如实相告,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拿这个徽记确实是想潜入山洞,但不是为了寻找雷纳多,而是为了寻找僵尸之毒的解药,也是为了营救关押在山洞里的两个朋友。”

赛琳娜有感于赫拉克的坦诚,对他此前的各种试探也就一笑了之,还提出了一个令赫拉克诧异的请求:“团长大人,这件事情能不能交给我去办?”

见赫拉克迟迟未能表态,赛琳娜说道:“您不用担心我会借机逃跑,再说山洞里地形复杂,传送点又在山洞的腹地,一般人进去肯定会迷路,就算您派凯文先生前往,他同样找不到解药,也救不出那两个朋友。”

赫拉克微微点头:“如果你能走上一趟,那真是求之不得,毕竟山洞中你的职位最高,而且你的行动符合雷纳多的安排,你去寻药和救人确实会比我们轻松很多。”

赛琳娜笑道:“团长大人,我在山洞中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上头监视,这虽然不会影响到寻找解药,但是救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难道你并无把握?”

“那倒不是,只不过需要费点周折。”

“那就有劳了。”赫拉克把传送徽记交还给赛琳娜,然后取出另外一枚徽记递给凯文,严肃的下令,“凯文,我命令你全程保护赛琳娜小姐的安全,她的生死关系到诺迪雅的安危,所以,就算牺牲你的性命也要保证她平安回来,明白了吗?”

凯文自是明白赫拉克的言外之意,他上前两步,响亮地回答:“明白!”然后接过徽记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赛琳娜似乎早就料到这种局面,她对赫拉克说道:“多谢团长好意,既然团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赫拉克不再多说,他命令门外的卫兵带凯文和赛琳娜去做准备,然后和三名队长继续商量后续的对策。

凯文换上夜行衣,戴好传送徽记,佩上两柄短剑,又揣上好几颗火石,然后去找赛琳娜。他等赛琳娜收拾妥当,便把那两只爪刃递了过去:“这武器你用着趁手,还是你用吧。”

赛琳娜接过爪刃,很自然地戴上,验证几下机括后说道:“走吧,我们地下通道中见。”说完,她启动徽记传送离开。

凯文愣了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们的行动目标应该是山洞呀,她为什么要去地下通道?”

他冲着赛琳娜“哎”了一声,可是赛琳娜的身影已经在白光闪爆中消失不见,他无奈地启动徽记前往地下通道,想来就算听错,最多也是白跑一趟,到时候再去往山洞也来得及。

可是地下通道中一片漆黑,他不由轻声嘀咕:“先到一步也不知道点燃火盆,这黑灯瞎火的,到哪里找你?”

凯文随手掏出一颗火石刚刚点燃,身旁忽然闪出一条黑影,一口气便把火石吹灭,惊得他原地一弹,一声骇叫脱口而出。

“嘘,别出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凯文这才定下心神,他本想问上一句,却不料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住,“跟我来。”

赛琳娜牵着凯文在黑暗中穿行,凯文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的脚步自然有些畏缩,可赛琳娜行走得毫无阻滞,惹得凯文疑心顿起:“难道她能看见东西?”

这个念头一起,凯文只觉得心头有如重锤,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再次浮现于眼前,那种充满恐惧的黑暗纠缠,那种刻骨铭心的生死挣扎,那种咬牙切齿的痛苦仇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哪怕此刻手心中传来阵阵温滑,鼻侧旁飘过淡淡清香,也难以抵挡这种澎湃的愤恨,他有好几次都想甩开赛琳娜,挥剑取了她的性命,可他深知肩头责任之重,只得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两人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远,二十多分钟以后,赛琳娜终于停下脚步。

她松开凯文的手,轻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多汗?”然后提高声音道:“好了,就到这里吧,你可以说话了。”

“这到什么地方了?”凯文再次取出火石,又被赛琳娜拦住:“这里虽然远离主路,但我不敢保证没有通灵师的眼线,所以还是不要点火的好。”

凯文总算明白赛琳娜的用意,但他心头怒火正盛,一句极不友好的话脱口而出:“行,不点就不点。”

赛琳娜听出了凯文的不善,她退后一步,静静的没于黑暗中,一言不发的看着凯文。

凯文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赛琳娜的目光,回想起赛琳娜在警备团说的那些话,他的心不由软了下来:“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赛琳娜依旧沉默着,直到看见凯文伸出手来四处摸索,这才开口道:“我本来有好多话想对你讲,但是你既然对我满腔仇恨,我想我还是不说的好。”

“仇恨?你也知道我对你有仇恨?”凯文悻悻地回应,“你杀了那么多人,团长他们不知道,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仇恨?”

“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在警备团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些话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难道你没听出来?”

“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就算你是被雷纳多所逼,但是那些人总是死在你的手中,这一点你怎么辩驳也不会改变。”

“你怎么就不明白,雷纳多决意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扭转,就算我拼命反抗,那些人还是一样会死,唯一的区别只是动手的人不同而已。”

“我确实不明白,我就是不相信你对此无能为力。”

“雷纳多的法力你也见识过,他比洞主厉害何止十倍,我根本没有能力跟他作对。而且他心狠手辣,稍不如意就会杀人,我若是不服从命令,还不是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这就是你成为帮凶的借口?”

“我不是帮凶!我在他身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愿意?如果不是因为一个重要的秘密,你以为我愿意杀人,愿意被你这般看待?告诉你,为了解开这个秘密,我之前会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以后同样会做。”

“有什么秘密能比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当然有!”

“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你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你自己,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的魔鬼。”

“你凭什么说我自私!”赛琳娜顿时被激怒,“那个秘密牵扯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最起码跟你也有关系。说我自私?我才不像你,竟然扔下朋友独自逃命,你才是一个胆小的自私鬼,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你……”凯文被回敬得哑口无言,他想解释一下当时的打算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然而话到嘴边,他却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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