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吗?那长孙平他到现在还没过来,不会……不会是真的去路上打劫行人了吧?”
贾朋兴笑了笑,端起酒来喝了一口。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一……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岂不是会牵连到你我。”
聂斌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说道。
“不行,我得去去他府里看看吧。贾朋兴,走吧别喝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要走。
“不碍事的。”贾朋兴摆摆手道。“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吃酒,绝不会有什么事的。”
聂斌不由疑惑问道。
“你怎么能如此笃定,抢劫啊,这可是犯法的事。即便是抢不成,那长孙平让官府抓了,问起事因供出我们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贾朋兴看了他一眼,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长孙平手下有个叫石巡的长随,那是个经验老道会办事的角色,长孙平这些年的事都是他在料理的,绝不会出错。”
聂斌听完更不明白了。
“长随?这和长孙平的长随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能帮着长孙平去抢劫不成。”
“什么抢劫,你还当真啊,还是不像之前一样,全都是……”
贾朋兴话说到半截,忽然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
聂斌看清黑衣人的样貌时,不由“啊”了一声。
贾朋兴问道。
“长孙平,你这是……”
长孙平也不理会两人,迳自坐下。
“茶呢,连杯茶也没有,想渴死本长孙平吗?”
贾朋兴看他面色不愉,连忙吩咐上茶,又让歌姬退下去。
上了茶后,伙计也退了下去。而说口渴的长孙平拿起茶盏来却没有急着喝,只是略呷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他的视线移向墙上所挂的字画,一脸不快的表情。
聂斌问道。
“长孙平,你怎的做这身装扮,你……”他略一沉吟,继而道。“不会是真的去抢劫了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昨个咱们做了赌,我自然是真去,怎么会作假。”
长孙平不高兴的挑眉回道。
贾朋兴听罢,立即附合道。
“长孙平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啊,想必是抢成了吧,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抢了什么好东西。”
长孙平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唇闷声道。
“没有。”
“啊!”
贾朋兴着实吃了一惊,不由问道。
“怎么会呢,长孙平不是故意和我说笑吧。”
“没有就是没有,要不是车队里有一个难缠的……”
长孙平本想说有一个难缠的女子,忽又想到若说出实情,让两人知道他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而败退,实在太丢脸面,便略想了想,临时改了口,信口胡诌道。
“算小爷我倒霉,遇上一个牙尖嘴利的酸书生,看着也雇了几辆马车的人不像是个穷的,谁能想到他非但没有什么钱财,只带了一堆的破书,还满嘴的之乎者也说个不了。”
长孙平看向贾朋兴说道。
“贾朋兴,你是知道的。小爷我最烦这个,再加上看他那瘦的身上没几两肉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我还能往哪下手啊。结果,就这么扫兴空手而回了。真是晦气。”
“哦。”
贾朋兴脸上显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下却猜测到。
这是怎么回事?长孙平今回怎么会没有成功,莫非石巡那出了什么差子。
聂斌听罢,劝道。
“既然如此,那赌约便就此做罢吧,昨日说做绿林豪杰去劫道,本就是酒后一时的醉话,长孙平也不必当真。若是出了事见官,那可就……”
长孙平听罢,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怎的,你当我是怕了吗?我不过是要效仿绿林英豪游戏一番,劫完后非但会归还原物,还会双倍补偿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劫了就劫了,难道我长孙平还会在乎那些财物不成。我愿意劫谁,那是谁的福份。我不劫的,却没他有好处得。”
“长孙平说的极是。聂斌,你是初来叶城,不晓得长孙平在叶城有何等的名声和威望。长孙平说的话,叶城中谁敢不听。”贾朋兴对聂斌说完,又转向长孙平道。“聂斌毕竟是初来乍到才会如此。还请长孙平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他计较。”
“我……”
聂斌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贾朋兴暗地里拉了拉衣袖,又冲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无话,心中暗道:分明是这长孙平胡来,罢了罢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长孙平家毕竟在叶城势大,犯不着与他计较这个。
“长孙平乃是当世人杰,人中龙凤,自然是心想事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来来来,长孙平,我先敬你一杯,敬你敢作敢为,昨日不过随口说说,长孙平今日便去了,可谓是雷厉风行啊,实在是让人敬佩。”
长孙平听着贾朋兴的奉承,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继而,贾朋兴和聂斌两便人一人一句,不停的对着长孙平灌迷汤,长孙平左喝一杯右喝一杯,他酒量并不算好,不多时便喝得扑倒在桌面上了。
“好了。”
贾朋兴摇了摇长孙平的肩膀,见他怎么摇也不醒确实醉了,这才转向聂斌说道。
“你记着,长孙平说什么你都附合着他就是了,更不能置疑反驳他。总之,对着长孙平啊,只要让他喝酒就好了。”
贾朋兴笑道。
“喝了酒,你只要哄得他高兴,便是千两万两,那也是眼也不眨的都能掏给你。”
聂斌不免疑惑,便问道。
“长孙平这样,他家里就不管他吗?”
“管,怎么不管啊,但长孙平是三代独苗,哪里舍得打骂,便派了石巡来看顾他了。”
“可是……”
“余下的等过两日我再与你细说,眼下我得先着人叫长孙平的长随来带他回去。”
※※※
石巡来了之后,向聂斌说了好些感激不尽的话。
贾朋兴也客套了两句,便说道。
“长孙平因为这次赌约失了手,很是生气,我怕他气头上蛮撞行事,这才多劝了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