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许是因为心虚,老儒生拿贡院发放的袍子挡住了重点部位,九个神祇都没看太清楚。
青蒙抹了抹鼻血,感慨道:“凡人罪孽太深重了,难怪只有无能之辈才会娶凡妻,因为那是要沾染罪孽的事情啊!”
云风有些茫然,呆呆的问了一句:“我们能怎么办呢?找一堆耗子来咬他...还是干等着?”
“干等着?你就不怕明早村民来了之后,就只能给王老五收尸了?”
韩森撇撇嘴,觉得这俩人办完事儿之后,下一步就该“大郎,喝药了”。
当下不再犹豫,韩森唤来一只颇有灵性的紫貂,衔着一口灵泉水,从隔壁横梁上喷洒下去。
这一口灵泉,是实实在在的好宝贝,五千两银子一团那种。
散落的灵泉落在王老五背上,很快就开始滋润起受伤的皮肉和元气,唤醒昏睡中的他。
不过几十个呼吸,王老五就略微睁开了一条眼缝。
正和黄脸婆卿卿我我、亲个小嘴儿的老儒生,一下透过薄窗纸落进了老王眼睛里,瞬间替他撑开了眼皮。
双眼圆睁,王老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丝血渍从嘴角溢出来了。
老儒生不放心的竖起耳朵,好像听见了什么。
灵巧的紫貂急忙从神像后边落在地上,然后故意露出头来,吱吱叫了两声。
“原来是耗子!”
老儒生放下了心,随口问道:“那神神叨叨的老太婆,怎么就那么听你话,把老家伙吊这里?”
“我花银子了啊...”
理所当然的晃晃头,黄脸婆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可是笑容是那样森冷。
“自打上次老村长来的时候,你说要友德负荆请罪,我就知道你是想弄死这老家伙,所以我就顺着你的意思,买通了老巫婆!”
黄脸婆一脸得意,脸上的寒意就像燃烧的冰层,沸腾着,冰冷着。
王老五也镇住了,他从来没想到眼中还算胆小怕事的老婆,居然心中埋着这么大的恨意!
“可是,杀人是犯法的!”很明显,老儒生这是怂了。
“犯法?”
黄脸婆明显很激动,捂着心口说:“当年他趁着酒醉...你怎么不说他犯法了?”
“你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想反悔了?还是说,你把我俩的诺言,当成了什么...什么狗屁,放过了就完了!?”
韩森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里面的信息量好大啊!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想看家庭伦理感情大剧,怎么变成凄婉哀怨的伪玛丽苏现代剧了?
老儒生心里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给老情人说实话,那天趁势提出负荆请罪的戏码,只是为了单纯的恶心王老五一下~
怂了一辈子了,欺软怕硬的习惯,哪里这么容易改掉。
黄脸婆没有发现异常,依旧在激动的说:“我在浸泡柳条的水里,掺了不少噬魂散,只要给他喂下飞魂霜...”
“杀人偿命,不可不可!”
老儒生觉得事情有些跑偏,他今天晚上是来偷腥的,不是来杀人的!
偏偏黄脸婆已经开始狂热的幻想:“今日杀了这老东西,明天早上糟老头死了,自会有老巫婆给我们顶罪!”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接二连三的推脱,终于让黄脸婆看清了,这老儒生根本没想过要和她天长地久。
终于,黄脸婆安静下来,失望的看着老情人。
半晌之后,伸手给了他一巴掌,黄脸婆飞快的跑出去,消失在深夜里。
“渣男~”
韩森撇撇嘴,觉得这老儒生还不如黄脸婆有人味儿。
听见上神不喜,青蒙察言观色,唤来几匹老狼,紧紧跟随着两人的身影而去。
王老五眼睛直愣愣的,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直到天大亮。
一大清早,老巫婆就哄着村民上山放人。
剔着嘴里的肉丝儿,老巫婆对自己昨天的表演非常满足,因为这样持之以恒的造势下去,今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求上门。
老巫婆身后的村长一脸像是死了亲娘的表情,捂着心口在年轻人搀扶下走上山腰,气喘吁吁。
陆陆续续有村民上山来,差不多在老巫婆上山之后一炷香时间,黄脸婆和老儒生才姗姗来迟。
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老巫婆念在黄脸婆是自己老客户的份儿上,并未计较。
“今天,放这王友德下来,并不代表你们挨上一顿鞭子,就可以抵消你们的为所欲为!”
“想要恕清罪孽,只有挺过‘神罚’...”
老巫婆慷慨陈词,疯狂的暗示众人,犯了过错之后,要对‘山神’或者神妻有足够的孝敬才能真正赎罪。
陈词滥调听得大家昏昏欲睡,差不多啰嗦了两炷香之后,老巫婆才咳了咳干哑的嗓子,示意可以放人了。
老村长急忙一挥手,王家俩长工上前解了绳子,将老王从梁柱上放下来。
谁知道,乍一落地,老王就像疯了一样,瞪着红肿的大眼睛,伸手重重打了黄脸婆两巴掌。
韩森捂住眼睛,不大想看家庭伦理伪玛丽苏大剧的续集,这种感情纠葛的东西,最容易引人膈应了。
黄脸婆被打的一愣,随后掩饰下内心的不安和仇恨,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谁料,这一次老王并不仅仅是随便家暴一下子,也不是为了赏他老婆一个耳光。
打完黄脸婆之后,老王扭头直奔儒生,然后扯着他衣襟往下撕:“你这读了圣人书的畜生,也敢披着人皮堂而皇之的站在神灵面前!”
老儒挣脱不得,即便有村民拉架,还是被老王有力的撕下来一条袖子。
众人急忙加了把力气,将老王拉到一边儿去了。
老儒生是村里学堂的教师,平日里颇受村民敬重,所以一时间大家都围上去嘘寒问暖。
不料,趁着这个当空,老王又做出一件让人惊掉一地眼珠子的事情。
他竟然趁着老巫婆掩口偷笑的机会,一拳狠狠封在了老巫婆左眼上,再一脚干净利落的把她踹倒在地。
“直娘贼!哪个瞎了眼的土地佬娶你为妻,你这吃人粮不干人事儿的茶婊!”
村民都听直了眼睛,这茶婊可是说那种喜爱在茶铺晃荡、隐私下干些不干净活计的女人。
这王老五,竟然敢辱骂神妻...不对,他竟然辱骂了土地爷爷,难不成今日还没吃够打怎得!
黄脸婆也是机灵,一眼就看出来,恐怕昨晚王友德没有彻底昏死过去,已经知道了两人的丑事。
正待落跑,又被王老五撵上去,一把撕下了背上衣衫,露出满是抓痕的后背。
老村长眼尖,看见还未彻底结疤的抓痕,当下怒火大盛。
“你这个肮脏的贱妇,昨夜友德在山神庙受过,你与何人欢好过!”
村民都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前些日子黄脸婆会出言坑了王财一把。
等等,先坑王财的人,是村里的学堂先生。
刚才被撕下袖子的位置,那一条条...好眼熟啊!
众人的眼睛微妙起来,先生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竟然也会和王财家室起这样勾当。
老儒也觉察到危机,立马和老巫婆站在一起:“王友德你有辱斯文,还开罪了神祇,看来放你下来的太早了!”
平日学堂里有几个学生,甚是喜欢拍老师马屁,这个时候更是起劲儿的要上来捉拿王友德。
就在小庙越来越乱的时候,一声呦呦鹿鸣响起。
一只五色斑点的白鹿踏入庙中,衔着一只通红的灵芝草,轻轻放进了王友德手中。
庙里一下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