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来过火锅店的颜小默一座下就点了一堆门店招牌菜，五花肉已经清去三盘，她看起来很开心，但钟文靳知道她从游泳馆出来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要不然就不会认为过个马路就能到达几公里外的东城火锅店，也不会吃个全辣火锅就满眼水雾。
论吃辣，他比不上她。他自认为此次火锅的辣度在过去的排名里最多只算得上倒二，放在以前，她早嚷嚷着要倒几瓶辣椒酱进去，而今这么一声不吭的吃，还一脸被辣到哭的样子，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藏了什么心事。而且这次火锅他点的是微辣。
明明中午还好好的，怎么一个下午过去，就完全变了样呢？
“小默，你怎么了？”钟文靳给她夹了一筷子肉到碗里，又把其他的菜放进热气腾腾的锅里。
颜小默道了声谢，粘着酱就往嘴里塞，心满意足道：“没事啊。啊，还是火锅好吃。老板，再来两盘肉。”
“你吃得了这么多吗就乱点。”钟文靳对老板摆摆手表示不用了，继续道，“这上面多着呢，够你吃几个小时了。”
荤素搭配，满满一桌，桌子旁边的架子上也都是她点的菜，要全部吃完，还真得几个小时。颜小默放下筷子，扫完一圈后满脸愁容：“能退吗？吃不完。”
钟文靳笑：“现在知道吃不完了？点的时候倒不见你有这觉悟。”
虽奋力扫荡，但最后还是剩下了许多未动的荤素。颜小默苦恼不已，万幸这家火锅店还能打包，让她浪费粮食的罪恶感降低不少，不然真是没脸再吃下一顿火锅。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咖啡店，颜小默突然心血来潮，就叫钟文靳把车停在路边，想去买一杯来喝。
钟文靳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奈何实在拗不过，只好乖乖把车靠边，锁好车门跟进去。
咖啡店里人不多，已是晚上，已经很少上班族出来喝咖啡。店里悠扬的钢琴曲调让人心情平静，咖啡香味浓郁，循着空气飘散。
颜小默直奔服务台，点了杯蓝山，又问钟文靳喝什么，看他纠结的神色，她直接替他做主，点了杯卡布奇诺，并叮嘱多加奶。
别看钟文靳一个大老爷们，内里其实就是牛奶做的。一天不喝牛奶浑身不舒服。颜小默刚知道的时候还很惊讶，连三天追问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啊？一直问到本人面红耳赤亲口承认才罢休。
从那之后，钟文靳生日再也没收过她除牛奶以外的礼物。
颜小默拿出手机出示二维码，对服务员道：“打包，谢谢。”
付款后，两人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红绿灯的交替变换透过玻璃传进店里，耀眼的像夜空里永不消褪的彩虹。
暮色已经拉开，世界仍纷扰不停。
她看得有些出神。
想到一些往事。
“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人回答。
钟文靳放下手机，抬头就看到颜小默望着某处似在想什么，他循着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天宽宽的马路和马路上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灯光很亮，能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暴露在夜色下，快乐的，幸福的，面无表情的。
都是生活常态。
颜小默放空的视线从外收回来，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手机屏幕的时间，对上钟文靳探究的眼神，笑了笑，似是刚才一直在认真思索对方方才提出的问题一般，回道：“这儿挺适合我的，文靳哥。”
出国，她从来没想过。那里太远了，离家太远，离他也太远。
咖啡厅外，一身着花里胡哨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男人从跑车上跳出来，惊走一圈广场舞阿姨的同时，吸引了一群花样少女。男人踩着高调的姿态推门而入，眼中挂着的狂妄与傲气，经过一路的狂风洗礼，也吹散不去。
男人四下扫视一周后，不知道看见什么，突然眉宇间都染上了笑意，他迈开步子，往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去。
“又见面了，齐大总裁。”
颜小默刚以为自己精神异常出现幻听，就听另一道戏谑的声音透过一墙之隔传来。
“你怕不是看上了我，张不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