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默从福利院出来，远远就看到一人一狗隔着半米的距离对峙。
一人手里捏球，边往空中抛边念叨着什么。
一狗目光紧随球的方向，脑袋一上一下，嘴张得大开，露出锋利的獠牙。
待走近些，隐隐约约听到齐如风说什么“要文静，要温柔，别老干架，小默阿姨，单身狗……”之类的。
颜小默心说这人疯了不是，在汪汪面前胡言乱语，还称她阿姨，真是令人来气。
“汪汪过来，”颜小默大声喊道，“别听你叔叔一派胡言。”
汪汪来了靠山，底气一下子上来了，龇牙咧嘴忍无可忍的朝齐如风吼了两声，白眼一翻踩着我是大佬的嚣张步伐向颜小默那边走去。
脖子上的铃铛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配着它那狂妄的姿态，无端给人一种嘲讽之意。
一靠近，汪汪就可怜巴巴的去蹭颜小默的腿，呜呜咽咽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颜小默蹲下身子摸了摸汪汪的狗头，走到齐如风身边，问道：“干啥了把汪汪吓成这样？”
齐如风把玩着手中的球，耸耸肩：“你去里面干嘛？”
“想知道？”颜小默抢过他手中的球，扔给汪汪，坐到旁边的草地上，“唱首歌就告诉你。”
“那你憋着吧。”齐如风说完，在她身侧坐下，然后两腿一伸，双手往后脑勺一放，躺了下去。
秋日的天空没有夏季来得纯净，灰蒙蒙的，像覆着一层白雾，或正是如此，这时候的太阳总比夏季来的要温柔得多。
汪汪摇着尾巴叼着球过来，嘴巴一松砸到他的脸上，齐如风直接无视，任球从脸上滑到草地上。
过了一会儿，球又再次砸下，他依旧不管，球咕噜咕噜的又滚到一边。
汪汪呜咽两声，委屈的趴在球的旁边，哼哼唧唧。
颜小默看不过，推推他的肩膀道：“这么多年不见都还惦记着你，陪它玩一下怎么了。”
“它不也惦记着你，怎么不见你你去。”
“我怎么一样，我和汪汪就见过一次。你们呢，好几年吧，还是你从屠宰场给偷回来的，你不说为了救它差点被打城成一坨翔吗？”
“找打？”
“好吧，后面那句你没说，但汪汪是你救的总不假吧？”颜小默看了汪汪一眼，发现它竟然一直在偷瞄齐如风，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别提多可怜，“它对你有特殊感情，是谁也比不了的。你不陪它玩，不是要伤它的心嘛！”
“你干嘛不说话？”
“说什么？”
“不会说，那就和它玩呀。”
不动。
“它多可怜啊，你看它一直偷偷看你。”
无动于衷。
“喜欢一个人好卑微啊，经常得不到回应。”
“可怜！”
“汪汪移情别恋算了。”
“干嘛非要喜欢这样的主人，我就挺好的，来爱我，宝贝。”
齐如风：“……说完了吗？”
颜小默：“说完了。”
汪的一声叫，汪汪从地上跳起来，无比兴奋的冲那颗飞出去的蓝色球冲跑去。
“这下满意了吗？”
颜小默竖起大拇指：“非常。”
嘿嘿一笑，也躺到草地上，沉默片刻，偏头对上他的侧脸，“我拿了张慕泽的钱。”
话落，四目相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不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