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双眼空洞的望着眼前一遍遍发生的噩梦,他被秘境困在这个时间里不断的重复的看着同一件事情发生,铁皮面无表情,双眼无神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毫不相干一般。
不知道反反复复的经历了多少遍,铁皮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就算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假装无事,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成的,那是他的父母,就算那是幻境,但是在他心中也是活生生的人,他怎么忍心一遍遍的看着他们无辜死去,就像是将他的心放在火上反反复复的煎烤,他的心在泣血,他却无能无力。
铁皮空洞无双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那两行泪是对自己无能的悔恨,是对父母的不舍,是对匪徒滥杀无辜的愤怒,是对世道不公的控诉??????
眼泪从铁皮的眼眶中滚落,顺着铁皮坚毅的脸颊滑落至下巴滴落下来。
随着眼泪的滴落,铁皮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改变,铁皮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能感觉到淡淡的湿意,自己耳边回荡着自己哭嚎的叫喊声。铁皮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父母正在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们的眼中有着九分的心态和一分的疑惑。
“怎么啦,铁皮乖呀,怎么突然哭了?”铁皮的母亲将铁皮轻轻的圈入怀中,温柔的轻拍着铁皮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铁皮的父亲也伸手抹掉了铁皮脸上的泪水,对儿子突如其来的哭泣有些手足无措,“儿子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爹爹说,爹爹帮你揍他。”说完还朝着旁边的树踢了一脚,顶了一头的落叶。
铁皮似乎是发现了现在情况的不对劲,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扯着袖子胡乱抹了两下自己脸上的眼泪,扯了扯嘴角试探性的糊弄道:“没什么,就是我不想去外婆家了??????”
铁皮的母亲轻轻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怎么突然不想去外婆家了啊?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今天去的吗,你昨天还兴奋了一晚上没睡着呢。”
铁皮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胡乱扯了个借口,“就是不想去了,外婆家太远了,我的脚都走疼了,天气还这么热。”
“爹爹怎么教你的?我们说话要算话,早就答应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因为天气炎热路途遥远就临时爽约呢,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铁皮的父亲将铁皮拉到跟前,自己也蹲下身子以同样的高度与铁皮说着道理,“而且铁皮你是男孩子,不要那么娇气,怎么可以因为脚有点疼就嚎啕大哭呢!”
见铁皮撇了撇嘴似乎又是要哭的样子,铁皮的父亲连忙改变了语气安慰道:“好了好了,爹爹不是在骂你,只是想告诉你,咱们说话要算话,我们虽然是普通人做不到一言九鼎,但是也不能让人觉得你是个不守承诺的人,做到说话掷地有声还是可以的。”
“爹爹我知道了。”铁皮嘟囔道,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铁皮的父亲在铁皮的头上撸了一下,将铁皮的头发给拨乱后才笑道:“嗯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们就不走这条远的路了,我们从小路走,这边有很多树很凉快,而且离外婆家很近我们一会就能到了。”
铁皮看着自己父亲指的路瞪大了双眼,他似乎隐约想起了什么事情,指了另一条路转口道:“爹爹,我们不走这条路,我们换这条路吧,我记得这条路上有一个茶馆,他们家做的绿豆汤特别好喝!”
“你这个小馋猫~”铁皮的父亲亲昵的捏了捏铁皮的鼻子,然后转头看向了铁皮的母亲,铁皮的母亲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娘亲都点头,那我们只好走这条路了,不过说好了这条路远一点,你一会可不能因为脚走的疼就跟我耍赖啊。”铁皮的父亲将铁皮扛在肩膀上,与铁皮约法三章。
“噢耶。”铁皮欢呼了一声,然后与父亲拉钩道,“知道啦,我都答应爹爹和娘亲了,不会耍赖的。”
坐在父亲的肩膀上,铁皮思考着刚刚的事情,父母遇到匪徒身亡的确是在那条小路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小路是在森林里,平日里去的人少,并且有大量的遮挡物,这才使人有了底气和胆子去当劫匪。
可是自己的父母亲一向是妥帖的人,不应该毫无理由的就去走这条小路,难道说真的如同刚刚的发生的一样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们才去走小路的?铁皮越想头就越疼,仿佛是有一根筷子在他的脑子里搅动神经一般,痛的厉害。
最令铁皮害怕的是,他发现他想不起来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带他去走小路了,他的记忆里似乎只有父亲和母亲说今天要带他去外婆家,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手牵手快快乐乐的往外婆家走,在穿越森林的途中遇到了丧心病狂的匪徒,只有他在父母亲的保护下侥幸活了下来。
每次午夜梦回都会做的噩梦,明明是那么清晰的记忆,却越回忆越变得模糊,真正的事实真的是他记忆里这样吗?铁皮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难道他真的记忆有损?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埋下只会越长越大最终破土而出,铁皮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但是除了他自己,也就知道当时救下他的吴名师父知道发生什么了,等出去后要找师父问问清楚当时的情况。
在心里默默做好决定以后,铁皮便将心思转回到幻境之中,思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铁皮的母亲在一旁看着走神的儿子,拍了拍儿子的小手,“铁皮怎么了,想什么呢神色这么凝重。”
虽然他表面上套着小孩子的皮囊,但是内里的芯子还是个十几岁的青年,铁皮自知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小孩子的脸上,立刻换了个憨态可掬的样子,“孩儿在想一会到了茶馆要选什么茶点吃!他们家除了绿豆汤,茶点也特别好吃!”
“你啊你,你爹爹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个小馋猫。”铁皮的母亲摇了摇头,无奈道。
见母亲没有起疑,铁皮便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悄悄舒了口气,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铁皮决定见机行事。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隐隐能看到茶馆的轮廓了。铁皮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示意父亲将自己放下来,让自己下来走。
铁皮轻轻踩了踩地面,感受到地面坚硬的触感,才有些许自己真的可以走动的真实感。铁皮拉着父母亲的手向着不远处的茶馆奔跑了过去,父母亲二人笑着捏了捏铁皮的耳朵。
一壶清凉解暑的麦茶,一碟微微冒着热气的手作点心,还有一碗香甜可口的绿豆汤,组成了一家三口甜蜜的闲暇时光。
在茶馆小憩片刻,铁皮吃完茶桌上最后一块点心,拍掉手上的点心屑,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袖子,“爹爹,我把最后一块点心也吃完啦!”
“你个小馋鬼,一个人吃了大半盘点心,既然吃完了那我们现在就向外婆家出发吧。”铁皮的父亲亲昵的擦掉了铁皮嘴角的点心屑,笑道。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一路笑闹着向着外婆家进发。
“远离了那片暗藏杀机的森林,换了一条路应该会安全到达吧?”铁皮暗暗心想,“起码在幻境里要让父母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走了大约一两柱香的时间,已经看不见茶馆的样子了,铁皮隐隐觉得有些头晕,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