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韩杰心里一凉,这女人的心思可不善良,看起来他们今晚的处刑大会要很正式了。
“众所周知,灵念人的危害可想而知,咱们来这里的诸位弟兄,一定要擦亮眼睛,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被灵念人混在其中,当时也早就说清楚了,私藏灵念人者死,今天要给大家展示的就是我们狩灵人最新的成果,抓到的灵念人的走狗——邹雅风。”赵琴说完,目光往韩杰这边看了一眼,韩杰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心里十分慌张。
忽听得一声女人的尖叫,韩杰一侧头,这才发现发出声音的竟然是刚才想要拔剑对他动手的女人,他先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好像不太妙。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这边,韩杰反应很快,呲溜一下就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淑女派不是一向号称循规蹈矩,谨守约定的么,怎么邹雅风还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这可是大大的不应该了。”
有人小声议论道。韩杰听得一清二楚,很明显,这是附和的声音。
“可这邹雅风乃一介女流,谅她也不可能跟灵念人共同进退,我在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人命关天,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谨慎一点。”另一个人的声音说道。
四下里立刻炸开了锅,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当然也有不理不睬专门来蹭酒的,韩杰不能说反对,也不能说赞成,毕竟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关键现在的问题是他所在的地方,那些女子一个个神色慌张,焦躁不安,他打量着刚才那个女子,只见她身形单薄,穿着一件黄色短裙,眼睛盯着四周,一只手按在佩剑上,手攥得紧紧的,生怕周围的人对她不利。
刚才年长的那个女子柔声安慰道:“师妹,你先别慌,没想到今天他们这个所谓的处刑大会,竟然是对师父不利,放心吧,今天就算跟这帮人拼命,咱也要救出师父,淑女派向来与这世界里的人不结仇怨,师父怎么可能是灵念人的怜惜?哼,欺人太甚!”说完,她左手按在佩剑上,右手想要拔出剑来,旁边几个混吃混喝的,一看要打起来了,夹着尾巴就溜了。
“各位,大家稍安勿躁,关于邹雅风到底有没有私藏灵念人,我们说了不算,得她自己说。还有你们淑女派的人,今天很多名门正派都在这里,岂容你们撒野?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管叫你们跟那邹雅风一样,不得好死。”赵琴说完,很快就退回去了,韩杰刚喘了口气,突然听见台上又换了一个人,这人是个很奇怪的道人,穿着一件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黑色的宽敞袍子,看不清楚脸,就跟他师父一样,但他很确定,这个人不是他师父,韩杰往他脚上看了一眼,突然心中一亮,原来是他,赵琴口中的狩灵人影子。
“各位,久等了,今日叫各位前来,当然是为了这个处刑大会,邹雅风帮住灵念人的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各个组织都已知晓她的罪恶行径,今天邀请各位前来,一是观赏这个处刑大会,二呢,我希望你们能够从中受到启发,不要执迷不悟,在自己身边看到的灵念人一定要及时上报给我们狩灵人,灵念人危害极大,罪大恶极,必须斩草除根。”
韩杰怀疑他嗓子不好,这声音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自己发出的,反正听完他说话,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来人,给我把邹雅风带上来,这个臭女人,自诩淑女派不问世事,谁知道她暗结珠胎,与我们大家为敌,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影子说完,声随影动,呼啦一下躲到一边,韩杰终于知道他这影子称号的来历了。
很快,那个叫邹雅风的女人被带了上来,五花大绑,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双手被绑在后面。
邹雅风刚被带到台上,刚才那个女子立刻又惊呼了一声,“妈妈,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母亲。”
旁边几个人使劲拉着她,不让她冲过去,毕竟现在形势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师姐一看形势不妙,也知道顾全大局,如果师父出了事,她女儿再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这淑女派从此就要任人宰割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更要懂得如何保存实力。
那少女急得两眼一抹黑,浑身发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傀儡一样,只有两个眼睛不时闪动,证明她还活着。
韩杰越想越气,这都是什么情况,灵念人和狩灵人的恩怨他不懂,他也不想懂,但看那少女双目垂泪的样子,他就一腔热血上涌。
不过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他一想自己也是半斤八两,又没什么本事,万一跟她们纠缠在一起,就说不清楚了。
“邹雅风,你快点如实交代,你到底怎么跟灵念人狼狈为奸的?我劝你速速交代,说不定今天各位大家一高兴,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的话一定将你千刀万剐。”说话的是个戴破帽子的男人,唇边两撇胡子,咋咋呼呼的,冲着台上吼道。
“你们这帮混蛋,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说我跟灵念人有关系,影子先生,你在这世界上也算德高望重,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冤枉人,你难道不觉得羞愧?”邹雅风虽然人被捆着,丝毫不影响她说话,这几句话高声呵斥,振聋发聩,说得在场的很多人都有点怯场了。
“嘿嘿,影子办事向来公道公平,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好人,上个月十五号月圆之夜,你在秦淮河边见了灵念人的余孽谢伟峰,当时影子先生苦苦追查谢伟峰下落,谁想到你非但不帮影子先生,还擅作主张,放走了谢伟峰,以致后来谢伟峰脱身而去,你可以说功不可没,你要说只这一次也就罢了,这个月月初,谢伟峰再次现身云南,有人清楚地看见你跟谢伟峰同桌而坐,互有说笑,好不惬意,呸,不说你跟谢伟峰如此,单说你一个寡妇,不守妇道,之前说什么为了你男人谨守妇道,结果你还跟这谢伟峰眉目传情,你对得起你那已经死去的丈夫?”影子自说自话,嗓子更加沙哑,说话更加阴沉,不像之前嬉皮笑脸,反而变得更加阴狠毒辣。
“呸,你还公平公正?你哪只眼睛看见了?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什么话不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我淑女派向来与世无争,跟你们这些组织不相往来,你们专挑软柿子捏,欺负我淑女派女流之辈,无人做主,所以任意栽赃陷害,是吧?”邹雅风不卑不亢,犀利反驳道。
“哼,臭女人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底下一个男的跳上台子,反手就给邹雅风脸上一巴掌,打得邹雅风一下子翻倒在地。
接着,那人刚还洋洋得意,认为自己替大家出了恶气,谁知道下一秒他被影子一下踢翻在地,又从台子上踢了下去,“混账东西,谁告诉你可以随便打人了?”
影子说完,面对下面众人,“我已经说清楚了,咱们做事一定要讲证据,不要乱来,那样就跟邹夫人说的一样,冤枉好人那是最不应该的,再说了,邹夫人岂是你这无名小卒欺负的?”
韩杰刚开始觉得这个影子好像还挺公正的,觉得可能邹雅风的确犯了大错,但他躲在底下,透过桌子下面看见了那人的一张脸,只见他诡秘一笑,对着台上看了一眼,眨了眨眼,这明显是个信号,看起来这个影子就是故意做戏给众人看的。
想到这里,韩杰心中一凛,看起来今天这个处刑大会暗藏凶机,波涛汹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