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说具体他也不知道尸体被送到哪里去了,他只记得那人的模样,脸上一圈大胡子,长脸,他们本来是黑布蒙面的,但是喝茶的时候不得已,只好拉下面罩,他也是瞥到了一眼。
韩杰默默在心里画了一张那人的画像,慢慢地,他觉得自己肯定能够辨认出来那个混蛋了。
这件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复杂了,韩杰没想到找块玉佩这么费劲,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让韩杰略感郁闷的是,线索从这里就断了,也不知道柳英的尸体到底被倒卖到哪里去了。
傍晚,韩杰终于从自己当差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快活酒馆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那里晚上通常会有三教九流的朋友出现,或许能打听到他需要的消息。
晚饭过后,韩杰便待不住了,出了家,径自来到了快活酒馆。他刚开始不知道,这所谓的酒馆还是个花楼,里面胭脂气很重,刚走进去,就有两个扭着腰肢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块方帕,热情大方地邀请进去喝花酒。
韩杰有些胆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里,关键来都来了,现在出去也不是个事,再加上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呢,他只能听那女子的安排。
他看别人都扔了一些银子,他也照葫芦画瓢,给那牵头的扔了些碎银子,女子带她上楼,走进一间闺阁,韩杰以为就是这个女子要伺候他,事实上并不是,女子说里面有一个人在等。
房间里面一股香味弥漫着,韩杰一看,就看到桌子上香炉冒着青烟,女子隔着屏风,弹了两下琴。
琴声哀伤,“我这里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小公子可不要有什么企图,另外,你既然来了,想必也对音律研究很深,等会还请你多多指点。”
“真抱歉,我对音律还真不懂,只会一点皮毛。”韩杰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那你来这里不是听歌赏曲,却又是为何?”女子的声音柔柔的,甚是悦耳。
“找人。找一个人,我觉得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女子娇笑道:“男人来这里,不是贪图美色就是沉醉美酒,你倒是奇怪,竟然花钱来我这里找人,那你到底找谁?”
“死人,对,一个死人,你听说过吗?她叫柳英。”韩杰本来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停顿了半天。
“是啊,柳英小姐人很好,精通音律,我们有幸见过一两次,我向她请教过一些琴艺方面的事,她怎么就莫名其妙死了?简直叫人难以置信。咦,她不是已经……”女子幽幽地说。
“没错,她已经下葬了……”韩杰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喊叫,他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好像是衙门里的公差。
女子走到窗口,看了一眼,“他是衙役,管理这一片地区的安定,看样子,好像又有什么人犯了法,估计逃到了这里。”
她说完,重新退了回去,问韩杰,“想听什么曲子,我可以为你演奏一曲。”
“哀悼的曲子有什么,随便来一首吧,我在这里喝会茶,找到我要找的人以后,我会离开的。”韩杰说完,闻着烟雾缭绕的香气,心里更加着急找到嫌疑人。
刚过了一会儿,女子的门就被敲响了,韩杰一听,有些不悦,他不是已经在里面了嘛,怎么还会有人不识相?
“开门,快给老子开门,杨潇你这个臭女人,今天老子不管,就要你服侍我。”不等女子开口,男人一下闯了进来。
在女子回应之前,韩杰直接躲进了屏风后面,他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这种事。再偷偷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刚才的公差。
“杨潇,她们说你卖艺不卖身,我想你今天可以破了这个规定,好好服侍我一番。”公差阴笑着,一身酒气,看起来明显喝多了。
“公差大哥,这都多少年了,我这里真不能接受你说的这样,你要是想听我唱曲弹琴,那我包你满意。”杨潇赶紧说道。
公差不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一把扯掉了拦在两人之间的纱布,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扑了上去,杨潇吓得大叫一声,不知所措。
公差任凭杨潇反抗,毫不客气,很快就把她的衣服撕烂了,杨潇慌张地向这边看来,希望韩杰施以援手,韩杰此时却在想别的事。
“头儿,那件事……”突然闯进来得属下吓了一跳,当他看见自己头颈正在做那种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公差一松手,杨潇趁机直接逃出去了。
属下关上门,低声说,“大人,那件事快办好了,还有一件事,之前不清楚,前不久有人发现了一个秘密。”
韩杰突然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来了,妈的,这个公差竟然就是老伯口中的大胡子,韩杰从他一进门就觉得眼熟,没想到他竟然是倒卖尸体的罪魁祸首。
“什么秘密?”公差头子一脸疑惑,酒仿佛也清醒了不少。
“死去的女人竟然已经有了身孕。”属下说完,看了一眼公差。
韩杰听完,内心更加震动,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秘密。
让他更加惊讶的是他竟然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个偷走尸身的男人,竟然就是公差。
这人也真是胆大,在衙门当差,还做这种事,看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慢着,韩杰突然想起一个人,他师父,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师父在指导他?
要不然这公差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暴露出来,而且就在这快活酒馆?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无论如何,韩杰都很感激暗中帮他的人。
公差在这里讨了个无趣,自然很快就到别处拈花惹草了。韩杰不想再管他,他得跟踪那个属下,这样才能找到柳英的尸体。
属下在里面也找了个女人消遣去了,韩杰无聊,只好到外面等待,他刚走到外面,就看见了刚才逃跑出来的杨潇。
“谢谢!”杨潇说了一句,韩杰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可慢慢一想,他心里炸开了锅。
这个杨潇,话里有话,谢他什么?刚才公差想要对他用强,他也没空搭理她,她怎么可能还要感谢自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帮他找到这些人的不是老伯,也不是他师父,而是杨潇自己。她刚才已经表明过了,她和柳英有过数面之缘,说明她们私交甚笃,柳英莫名被害,杨潇也希望尽快彻查整个案件,找到真正的杀人的凶手。
“是你故意领公差现身的对吗?我早该猜到的,刚才的事,多有抱歉,我正在想那个人是谁。我可以问个问题吗?”韩杰实在忍不住,不吐不快。
“不必客气,我也跟你说了,柳英小姐生前跟我交情不浅,我不想让她死不瞑目。另外,你想问什么只管问,但凡知道的,我一定尽力相告。”杨潇一边妖娆妩媚地招揽客人,一边回话。
“你跟山上的老伯是什么关系?我看你跟他似乎关系不浅。老伯告诉我山下的快活酒馆能够打听到消息,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找到了你,并且得你帮助,也找到了整件事情的关键人。”韩杰从想明白一切以后就想问她了。
“他,是我师父。”杨潇说完,韩杰恍然大悟。
杨潇拜托他早点让柳英入土为安,韩杰双手合十,抱拳作揖。
这些事其实本来跟他都不相干,他只是想救自己,他知道只有像师父说的那样,集齐玉佩,他才有可能不死,救下自己的性命。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柳英既有身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