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我与塞克利家族之间的血契,我帮你挡身后的追兵。”站在路中间的范西弗里斯淡然的说道。
如同商量好的。利多妮赶忙把怀中的蛛丝绢展开,用刀划破手指,匆匆在绢帛画了几个地底文字便扔向了路中央的白发黑精灵。不待范西弗里斯接住细看便匆忙在旁边跑过。
白发黑精灵拇指在食指上一捏血便滴在了绢帛上,同样在上面画了几个文字。此时蛛丝绢上的文字像活起来在空中飞舞几下便逸散开了,绢帛也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蛛丝绢飘落在了高凸不平的地面上。范西弗里斯此时左手也放在了短剑握手上等待着洞口另一边的对手出现……
或许是利多妮走慢了又或者是追踪的斥候脚步快,追兵恰逢其时的出现在白发黑精灵面前。不是别人就是他范西弗里斯的女儿多瓦。
此时苦水堡另一处静雅庄园里。
“真是好手段佩列斯。”此时手拿着高脚酒杯的白色薄纱贵妇细品着杯中的暗红色美酒,“该不会就这么认为一箭双雕了吧?”
“什么时候诺里亚家族会为旧塞克利家族的余孽感到遗憾了?”黑色祭司礼服兜帽下艳紫色的嘴唇情绪不高的说着。
“要知道就连潘尼涅主母也会对那家伙有几分忌惮。”诺里亚家的主母不紧不慢抿了下酒杯。
而桌旁兜帽下一双泛淡蓝色的眼睛缓慢睁开,好像听到了些有意思的消息。
“能力高的流浪黑精灵无论走到哪总会遭到整个地区的家族提防,更不用说还是个……”薄纱贵妇缓缓放下了酒杯,“当初接纳条件就是服侍塞克利家族直至主母身死。”
“我听不出有什么意外的。”兜帽下的脸笑了笑。
“我在契约里留了些……手脚,而且契约我记得没错的话就是在你口中那个早已出逃余孽身上。”还没说完贵妇索性躺在了沙发上,“我猜应该是用塞克利解开契约换她的命吧。”
黑色祭司依旧淡然坐着。而沙发上的贵妇用手托了下脸颊,“我要是你就干脆让她们俩自生自灭算了,本来就是深仇。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算计用在对付卡斯特拉格城那帮阴谋家不更好?”
“这是主母的意思,还是你的私心?”
“都不是,仅仅是合作伙伴的一点点建议。”薄纱贵妇半笑着闭上了眼睛。
洞穴通道里武器交碰声似乎表明战斗的胶着。父女的一刀一剑的来回未持续多久,白发剑士感觉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想跟我交手还是亲自来吧,傀儡魔法跟一把旧刀实在太没意思了。”范西弗里斯的剑忽然变快。
“拦路的都得死……”仿佛黑眼睛多瓦喉咙里的声音还未嘶吼完,短剑已经从泛黑影的喉咙拔了出来。
“不~你竟敢~~!”多瓦脖子处与弯刀上的蜘蛛印瞬间化成一股幽怨黑烟,随即身体像被抽离无力倒在地上。
就像早已准备好般,范西弗里斯从腰带上的兜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绿色液体,拔开瓶塞滴了几滴在多瓦还在冒血的伤口上。
绿色液体碰上伤口即刻产生了剧烈冒泡反应。白发黑精灵叹了叹便起身离开了刚才还在打斗的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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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回到现在。
“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一言不合就开片或者玩消失的么?”这熟悉的话语不用说就是田晏了。当然四号无声的背影就是对话痨的最好回应,田晏自我摊了下手自讨没趣紧跟在了黑精灵身后。在系紧了披风后发现四号伸手示意停下的手势。不远处的斜坡下躺着的那个不就是刚才还在开片的那个黑精灵么?而四号的眼神则是望上了崖壁上的几颗怪草。
“后退些,这次可能不会那么轻松。”随着话语四号短剑已经拿在她了手上。这时田晏也发现了在那倒下的黑精灵身旁飘着许多的白色花絮样的东西,立马向后找了跟还算粗的石笋。虽然白色的东西给田晏的感觉不太舒服,但是现在赶紧找根能藏身的柱子准没错。
正当话痨嘟囔着自己世界的语言跑开后,四号用手划了一下飘在空中的花絮状的东西。“奇怪这怪异的棕库草效果怎么会比正常的还低效果……”此时地上的黑精灵颤抖着站了起来。“不对!这棕库草肯定是大株的异种。”刚才还步履蹒跚的黑精灵已经朝四号冲了过来。
两个都是女侠!对,绝对是。两个特指词语在田晏的呆脑里蹦了出来。从多瓦的身手看来比跟她老头子开干时简直云泥之别。不对不对,田晏此时心里直接否掉了,应该是外力例如兴奋剂。因为他好像看到了某样菌类生物扎根在了那个持弯刀的黑精灵皮肤上。
似乎野兽样子,一切的战斗都是出自心里最原始的狩猎本能。再加上本身的记忆与手上的弯刀,简直就是完美的杀戮机器。在躲掉突然扑上来的冲击,然后几下看似势均力敌的短兵交手,四号的眼光似乎带了点欣赏的样子。尽管对手的身手比之前见到的进步了一大截,对于四号来说想要伤到自己实在太过天真了。眼前的小野兽对于心里打着算盘的黑精灵来说的确没崖壁上的那几株棕库草来得诱惑力大,那么扮家家的游戏到此吧!四号对再次冲过来的被脑控者露出了鬼魅的一笑。
趁者失去理智的黑精灵扑过来还未做出下一步动作,闪到身后四号短剑已经在她后颈刺入,干脆利落的一击!随剑收回的只有怪兽哀鸣般的吼叫。而远处看呆的田晏似乎还没回过神,直到一小颗石头砸疼了才定眼一看,哦四号在对自己示意过去。
“崖壁上有个小麻烦我去解决下。”走到一半的四号脸无波澜补充了一句:“如果发现有小蘑菇变大用旁边那把刀砍掉。”没等田晏回话,便一纵两跳奔向崖壁上那几颗怪草。
躺在地上的黑精灵……不,在田晏眼里已经不能算是生物了,脸上跟四肢的皮肤都被细小的蘑菇一样的菌类寄生,就像印象里某种因为植物寄生的虫子一样。而脸贴在地上银白色的瞳孔逐渐失去光亮,流血的面罩下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随着身体抽搐了几下身上的蘑菇瞬间像爆开的气泡般……
田晏看到这幕脑海里也像搜索配对的画面一样,眼前恍惚间白色人行道还有绿化带。
似乎一辆被撞碎的自行车与车灯坏掉的轿车,车旁是嘲杂的人声拨打电话的吼声与远处的警笛声。倒在地上的女孩也是一脸无助绝望的看着他,嘴巴一张一闭一样像说什么……田晏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救她,无论如何不能像那次一样了。嘴里下意识念出了那段繁杂的咒语。
“以自然的森林神为证,Au……”
四号那边,手起剑落几株棕库草瞬间被砍断。顶端的类花苞已经被一只手攀在崖壁的黑精灵用布包好了,这时被砍断的茎梗自己燃了起来,带着飘落附近的白色草絮灰也像火星一般在周围的空气中亮了起来。但此时吸引四号的却是田晏那边的翠绿色亮光。
田晏这回又一次浸入了自己梦里面。
四周类条纹白灰交错的世界,面前由工艺设计感的线条组成像树一样的三维标识。树的附近绿色连接嫩枝在一闪一闪亮着绿意。
“~看看这是谁?啊~一个意识疲惫的家伙。”略带苍老的声音好像是在嫩枝附近发出的。
“你是……”田晏现在脑袋好像被清空了一样,一想东西头就疼得厉害,话没问出口便用手扶了一下。
“哈哈~对于没有法力亲和的施法者没有发疯已经万幸了。”什么时候电子科技的东西都会带有情绪了?随着太阳穴一阵内疼,感觉思考有时候的确是件难事。
“这声音~?哦!我记得了你就是前段梦境里的那个骗子。”田晏的思维好像突破了什么障碍般,一下变得适应了起来。
“看来你恢复了不少,不过能被你这么称呼是我的荣幸。”似乎嘲笑的语调变得不那么尖锐。
田晏看了看四周条纹空间尝试回想些什么,但还是选择放弃了因为无论多努力总有屏障挡住般。“这是哪?你~为什么又会在这?你不是已经随书本风化掉了么?”这回是田晏吃惊了这喷泉一样的记忆,瞬间针扎一样在思维屏障面上形成了小孔不断的扑面而来。
“我既是你,准确说我是你看了那本书后而形成的记忆。”声音逐渐由老迈变成了机械冰冷。
“那我是昏迷了还是……”田晏的语气有了些担心。
“抱歉我无法跟你解释现在的现象。只能说在你的意识滑向更深层的时候,我是阻挡你继续下滑的那层冗余。”机械又陌生的声音说的词语是那样的干涩却有少许的熟悉。
“这么说我的下滑现象更严重点的话,连你也……”田晏思维却是忍不往更坏方向狂奔。
“在你下滑之前,先崩溃的是我。”依旧是准确清晰的回答。
就如水流冲破了土墙一样,思绪也渐渐充满了田晏的脑海。“好像我记起来了,那女孩最后获救了。虽然救她的并不是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也只是遵从你内心里的希望。”机械冰冷理智的声音消失也连带着白灰条纹交替的场景逐渐模糊。
在眼前的模糊景象逐渐清晰后田晏发现自己又趴倒在了地上,不过这回躺在自己身边的是刚才跟四号干架那个女黑精灵。难道四号跑路了?正想着旁边双脚踏地的声音。
“又晕倒了,是地底世界的环境太恶劣了么?”说不上冰冷但是又有距离的声音恰时的传来,这回是四号准没错!
“我也不知道啊,每次总感觉浑身乏力然后头沉沉的怪难受的,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田晏有些无奈的抿嘴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