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阿尔萨斯。”
声音优美如歌、温文尔雅……却又满是恨意。阿尔萨斯认出了这个声音，他惊讶地转身，很高兴能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所在。
命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曲折啊。
“卡尔萨斯王子。”阿尔萨斯笑着说道。
那精灵就站在几码开外，传送法术的光晕尚未完全褪去。他看起来丝毫未老，和阿尔萨斯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不，不一样了。
那双蓝眼睛中流露出强烈的怒火。不是上次不期而遇时他脸上那种炽烈的狂怒，而是冷酷深邃的怒意。
与记忆中的一样，卡尔并不穿着肯瑞托紫色与蓝色相间的长袍，而是他们种族传统的血红服饰。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精灵没有称呼他的头衔，这显然是一种轻蔑，但阿尔萨斯无动于衷。反而想到前世听到的消息。
这个精灵……死了，为了帮他的主人挡那一箭，死了呢。
“可惜我没能在那里阻止你，阿尔萨斯。光是嘴里提到你的名字就让我唾弃，而你甚至连这都不配。”
“啊，卡尔。”阿尔萨斯笑道，“你就算骂人都这么文绉绉的。真高兴看到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不中用。”
“就算你当初还在奎尔萨拉斯，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只不过是徒劳罢了。”
卡尔萨斯咬紧牙关，两眼眯缝起来。
“我会全都报还给你的。我本应该在奎尔萨拉斯，却跑去帮人类对抗天灾——正是你降到你自己人民头上的那场天灾。”
“你也许不在乎自己的臣民，可我在乎我的。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在和人类打交道当中失去了太多。”
“现在我只为精灵而战。为辛多雷——血之子而战。你将付出代价，阿尔萨斯，为你的恶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是吗。”
阿尔萨斯低声道。
“我发现，我简直有点喜欢这场玩笑话了。有点久了，对不，卡尔？我们很久没见了，自从……”
阿尔萨斯故意不吱声了，看着精灵王子抽动着眼角边的肌肉。
是的，凯尔萨斯记起来了。记起来他撞见吉安娜和阿尔萨斯忘情深吻的情景了。
这个回忆同样让阿尔萨斯一时有些不安，而这让戏弄凯尔萨斯的快意，也略微有些变味。
“其实，我对你手下的精灵很失望。我原本指望会有一场精彩的战斗，但结果却差强人意。”
“还是说，你们像样的家伙都死在奎尔萨拉斯了？”
卡尔萨斯冷笑一声。
“你在这面对的不过是一支侦察队而已。别担心，阿尔萨斯，很快你就得面临挑战了。”
“我向你保证，要打败……”
“伊利丹对吗？”
卡尔愣了住，阿尔萨斯这么说，是难道早就知道他们的这次行动了？
不可能，要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会还在这里。
伊利丹殿下早就带着他的军队，朝冰封王座进发，凭阿尔萨斯现在行军的速度，根本就来不及赶过去。
“你绝对来不及拯救你们那尊贵的巫妖王了。”
想到这里，卡尔萨斯笑了。
“想想该怎么为奎尔萨拉斯，还有……你其它的罪行付出代价吧。”
“是吗。”阿尔萨斯冷笑起来。
“那就让我们看看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吧。”
“啊！”
痛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
阿尔萨斯屈膝跪倒，眼中只见一片红色。他再次看到了困在寒冰牢狱中的巫妖王——耐奥祖。
“快点！”巫妖王喝道。“我的敌人正在逼近！我们快没时间了！”
“你没事吧，死亡骑士？”
阿尔萨斯眨眨眼睛，发现自己正对着阿努巴拉克的脸，如果它那能够叫脸的话。阿努巴拉克伸过一支蜘蛛般的长腿想帮他起来。
阿尔萨斯有些犹豫，但却衰弱得没法自个起身。他强迫自己坚定起来，伸手抓住它的腿。
这东西握在手里就像木棍一样干燥，摸起来几乎像是干尸一般。他一站起身赶忙松开了手。
“我的力量正在衰竭，但这不算什么。”他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左右看看。
“卡尔萨斯呢？”
“走了。”阿努巴拉克的声音就像石头一样冰冷，带着几分不悦。
“没等我们把他撕成碎片，就用魔法传送走了。”
传送术，又是那个懦夫才用的鬼把戏。
要是他也会用就好了，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但可惜的他并不是法师。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阿尔萨斯说道，“那个该死的精灵说的对，以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根本无法及时赶到冰川。”
“我们需要一条通往冰封王座的捷径！”
阿努巴拉克看起来毫不担心。
“走地上，是的。”这个巨大的生物赞同道，“路途遥远崎岖坎坷，并且拖廷我们的速度。”
“但是，有一条路……我们可以走，死亡骑士。”
“已覆灭的古老王国艾卓-尼鲁布就深藏在我们脚下。我曾统治了那里许多年，我清楚地知道那些甬道和秘径，尽管它已陷落在黑暗降临之时，却能为我们提供一条前往冰川的捷径。”
阿尔萨斯举头望天。对飞翔的乌鸦而言，这段路并不长。但要翻越面前矗立的冰雪群山……
“那么我们就走吧。”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死亡骑士。”一时间，阿努巴拉克的声音简直是在发笑。
“那些废墟虽然危险，但值得一闯。”
阿尔萨斯沉默不语，陷落黑暗之时，前世他听到这话就有些奇怪，这句话到底所指的什么。
但如今看来，是指……蜘蛛人战争吗？
这时候，阿努巴拉克就对耐奥祖心生不满了吗？
阿努巴拉克和他的臣民迈着急匆匆的步子望北而去。阿尔萨斯率领天灾军队亦步亦趋，很快就把海洋远远抛在脑后。
太阳从昏暗的天空中匆匆而行，贴着地平线低低划过。
长夜来临，行军途中，阿尔萨斯派一些士兵尽可能去收集树枝和木棍；这样当他们穿过这个危险的地下王国之时，可以点起许多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