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天气总是让人忍不住犯困,即使是茂密的山林间也是一样,空气有些沉闷,有种即将下雨的前奏。
高耸的大榕树下有一块半身高横截面一米多的大岩石,岩石呈现青黑色的花纹,阳光刚刚半遮不遮的照射上来。
此刻,上面有一个小身影,半卷缩着,上面盖着半人大的芭蕉叶,随着叶下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唧唧,唧唧”是一只鼠。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身上还有细碎的叶片和草屑,整个身体呈现直立顺着岩石的痕迹利索的爬上来,将身上抖了抖,细碎的声音掉落,轻手轻脚的靠近用身体柔软的毛绒蹭着旁边主人的脸庞。
“呜,”拿开盖着的叶片,露出的是一张清秀的脸,秀气的脸庞有些苍白,皮肤很白皙,透过光还能看见手背上细细的血管纹路,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懒懒的睁开眼,露出一双黝黑的瞳眸,很少见的眼睛,深邃的黑色,不过一眼仿佛就能让人难以忘记,此刻,她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小鼠,无奈的从身上去下一个承认手掌大的荷包,荷包是青绿色,上面两朵黑色的花,跟桃花很像,却在细微处有些区别,封口处是一条打了结的黑色绳子,
小巧双手一扯,封口就开了,从里面拿出两片肉脯,
小鼠就一见,双眼陡的一亮,身体一窜,将两片肉脯咬住,前面两个小爪半抱着跟它身躯一般高的食物,整个身躯就显得更加小了。
一旁望去就仿佛是小鼠在和肉脯打架,让人心里就是一软,萌哒哒。
“嗷球,你慢点吃,还有呢。”
少女软软的声音传来,嗷球是容惜给它起的名字,就是谐音。
嗷球在肉脯上咬了几口,肉脯就分为了几份,将肉脯塞进口中,很快两腮的部位就鼓的肉眼可见了。而地上的肉脯也只剩下几小块。
嗷球毕竟也是鼠类,存储食物好像就是遗传在血脉的一种本能。
小爪抓起一块贴着容惜坐下,慢吞吞的咀嚼着,一点残渣都没有掉下,仿若是个人一般。
天色渐渐暗下,本来炎热仿佛能将人烤化的阳光被云遮住,一阵风刮来,容惜的头发吹起,柔顺的长发一点都没有因为突来的大风显得乱糟糟。
头发挽了个小发髻在一侧,上面插着一支红豆样式的头饰,简简单单,但是若是有人看到刚才风起的一幕,一定会惊异非常。
在风起的瞬间,头发飘起的同时,发饰上的红色仿佛又光芒一闪,而头发却在风起时犹如一张纸或者一片布料,紧紧锁成一捆一捆。
“要下雨了,这恐怕是我在山上看的最后一场雨了。”
容惜有些感叹,毕竟生活了很多年了,当年她才因渡金丹的雷劫失败,灵魂不知为何受到牵引来到了这世。刚从娘胎出来,还没感受以前从未感受到的亲情,就被送到山上寄养。
这座山是个无名山,因为几座大山相连,说是十万大山也许太过,但也相差不大,周围不过几个村落,加起来不过几百人,尤其是山连着山的情况。
能进山里的不过几条小路,山林茂密,加上围绕的雾障,让人容易迷失方向,除了有经验的几个老猎手很少有人了上山。
照顾她的是一位老嬷嬷,姓余,叫春华,容惜平时就称呼她嬷嬷,据说她是自己母亲的奶娘,她出生起就是这位余嬷嬷照顾,所以容惜对此是有疑惑的。
要说,自己的母亲喜欢疼爱自己,可是她将自己送到山上,从未来看过自己一次,若说她不疼爱自己,却将自己的奶嬷嬷放到自己身边,一照顾就是十几年。
曾经自己也问过余嬷嬷,母亲为什么将自己送别处养大,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余嬷嬷只是怔了下,沉默片刻,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姑娘,你的母亲是疼爱你的,她将你养在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不喜欢那,至于为什么,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自那后,容惜再没问过,自己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很多想法都会更加全面,既然早晚自己都会知道,又何必急于一时。
再如何自己也是修真者转世,虽然没有度过雷劫,但灵魂到底得到天雷淬炼,不说多么强大,但到底在这凡世间不会受人摆布的。
只是这世从头开始修炼就能知道。
她仍旧是五系杂灵根,上辈子因为这个,修行缓慢,所以她选择了音修和符道。一百五十岁终于即将迈入金丹。
嗷球不知何时已经佯躺在岩石上,整个白嫩毛绒的肚皮都露了出来,舒服的哼唧,容惜手指轻柔的戳了戳它。
它就不满的哼哼,将整个身体靠近手指蹭着。
“不行哦,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
容惜轻笑。
将嗷球揣进怀里,在林间几个来会,就来到了一幢竹屋,竹屋分为两层,两侧有个建造了竹屋,呈现半包围的样子,竹屋是余叔建造的,名叫余安,是余嬷嬷的儿子,从小就在府里长大,曾在军营待过,一身武艺。
“姑娘,你回来了,刚好午膳就快好了。”说话的是个声音中厚的汉子,一身青灰色短打,利落干练,将手中劈好的柴火堆在一旁的杂物房。
“余叔,快下雨,你别在劈柴了。”
“好嘞,姑娘先回屋吧。”余叔憨厚的笑笑,转身走进一旁有烟筒冒出屋子,厨房。
容惜走进自己的房间,将晒在栏杆处的簸箕拿进屋里,里面是花茶,前世自己就喜欢茶,由爱赤霞山上的一种野花,无名字,她就起名桃烟,只因它制作成茶后,抛开会有花瓣的烟雾散开,与桃花还有些相似。
不过现在簸箕里面不是桃烟,是栀子,她山间找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可能是因为那是修真的世界,有灵气或者是什么不知道的原因,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到也不会太过执着。
“姑娘,饭食好了,”透着慈祥声音传来。
“知道了,嬷嬷,这就来。”
说话的是个样子四十多岁得妇人,圆润的脸庞,眼角有着细小的皱纹,一双眸子笑意直到眼底。正是余嬷嬷。
饭菜是简单的家常小炒,有荤有素,像是小葱拌豆腐,野鸡炖蘑菇,几人坐在一个桌子上,三菜一汤尽够了。“姑娘,过两日,郡爷就要到了,姑娘想想有什么要带的,老奴好线整理一下。”
“是吗?我知道了。”仍然是软软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余嬷嬷看着这个自己照顾到大的小主子,心里微叹,姑娘反应这么平淡。也不知心里是否委屈,虽然自己照顾她长大,但有的时候,姑娘看起来沉稳的像个大人。
看着让人心疼,要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