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白的天空却见不到一丝云彩,城市的车水马龙渲染着这大都市的匆忙与拥挤。
瞅着胡景轩那一脸的安静,我心里不大是滋味儿。
“你怎么不说话呢?”我俏皮的盯着他,渴望这样能让他微微笑一下。
“你坐好。”他表情没有,声音倒蛮大,吓我一跳。
我哼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
“悠然……”胡景轩似乎在叫我,我装没听见。
“悠然……”他又叫了一声。
我转过头看着他,一言不发,彼此就这么瞪着。
“看路,开车。”这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呢。
“你这次来北京干嘛?”终于切入主题了。
“开会。”
“什么时候走?”
“随时。”
对话完毕,车内又一片安静。
这车一直开往他家方向,我终于开口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家。”
额额额,回家?那是他的家好不好。算了,看他心情不太好,我就懒得小题大做的计较了。
回到他家,吴妈还在忙活。她看到我一脸的诧异,然后一脸的灿烂。
“吴妈,身体可好啊?”我礼貌问候。
“谢谢小姐挂念,都挺好。”
胡景轩坐在沙发上,沏了壶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喝着。
吴妈端了杯冰糖雪梨到我跟前说:“这是先生叮嘱熬的,听先生说小姐要来,我这心里可开心了。”
听吴妈这么一说,我有些小感动。一边喝着温润的冰糖雪梨一边打量着胡景轩,他今天是怎么了,干嘛这么奇怪。
我走进厨房悄悄问吴妈:“吴妈,胡景轩这是怎么了,今天打见面开始他就没说话?”说他不想见到我吧,绝对不会,说他想见我吧,可反映不正常。
“最近两个月先生一直都这样,在家早出晚归的,一天不出三句话。”吴妈说着说着一脸的愁云。
“你家太太和小姐呢?”
“早就回美国了,哎……”吴妈摇摇头,继续忙碌。
我没有再追问,亦不想多知道什么。
缓缓走到胡景轩身边半蹲下,望着他,我希望我能给他一点曾有过的温暖眼神。
他久久看着我,嘴角泛起了笑容。我的心,一下踏实了。
他放下茶杯,扶起我,用手拨弄着我有些凌乱的发丝。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消失会让我无所适从。”
“可是我回成都后有联系过你呀。”
“然后呢,然后你的电话为何总打不进去?”
拦截了,当然打不进去,我嘀咕。
“这段日子,你让我知道了爱情是什么。”
“哦?那请问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把一中年男人弄得找不着北。”
“哈哈哈哈……”我失声大笑。
吴妈也跟着笑起来了,胡景轩很淡定的看着我们俩。
“你手机在响。”胡景轩看着我说。
我稳了稳情绪,从包里拿出手机。
分公司李总电话,问我行踪,接我吃晚饭。看看时间,这才四点多就要吃晚饭了,什么节奏?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胡景轩忽的瞪的老大的眼,说晚上有点事儿,就不参加他们的饭局了。
待我挂断电话后,胡景轩问我想不想再去山庄走走。其实我想去,那里的一切都那么清新与美好,但我拒绝了。
“吴妈,晚餐我们出去吃,你不用准备。”胡景轩起身,随后又对我说:“悠然,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想出去,咱就在家吃吧,好久没吃吴妈做的烧菜了,好吗,吴妈?”我转头微笑的看着吴妈,希望她能积极配合一下咯。
“好啊,好啊,只要小姐喜欢,做什么都可以。”吴妈兴高采烈。
“就这么定了,吴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没有等胡景轩表态,我便定夺。
吴妈买菜,我拉着胡景轩一起尾随,他却很乐意的在菜市场上逛、选,脸上洋溢着笑容。
买了好些什么虾呀鱼呀螃蟹之类的,吴妈可得忙一会儿了。
回家后吴妈说什么也不愿意我们帮忙,我和胡景轩就坐等佳肴了。
“悠然,你回成都后,一切怎么样?”胡景轩还是问起了我的情况。
没什么好遮掩的,我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和那男孩有联系吗?”果然是年长者,如此直接又利落。
“没有。”我如实回答。
“你知道他离婚了吗?”
我的心蹬一下,停止了跳动,直视胡景轩。
他点点头,确认我没有听错,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他们的结局。
“你听谁说的?”
“前几天和他爸一起打高尔夫聊起,这孩子……”
“宝宝还没出生吧?”算来应该还不到预产期。
“好像出了点状况,所以孩子没保住。”
我的心揪得像一团棉花,手攥着沙发垫,难以接受。
一切都来不及却已成事实,虽然听说他结婚那一刻,不曾祝福,可也不曾希望他落得如此悲惨,无辜的是那段婚姻,无辜的是那段感情,无辜的是那段已逝的岁月,谁来为之买单?
“先生,小姐,开饭咯。”那边吴妈兴致勃勃的呼喊,而这边,早已晴转阴。
胡景轩拍拍我的肩,走进了饭厅。
我深呼吸,定了定情绪,跟了上去。
清蒸螃蟹,墨鱼煲鸡,好香啊,还有酱爆虾也是光亮诱人,满桌子的佳肴让人垂涎三尺,先享用美味吧。
吴妈一旁看着我们津津有味的吃着,似乎比自己吃还快乐。让她一起吃,她又不肯,只是站在一旁帮我剥着虾壳。
我使劲儿吃着,胡景轩也一边吃一边照顾着我,我就一活脱脱的宝。
吃完饭后已经七点多了,坐了一小会儿,我准备回酒店。
吴妈开玩笑说,要我留北京,这样她可以经常大展厨艺,我笑着点点头告诉她,只要我一到北京就到这里解馋。
胡景轩车开得异常的慢,“胡总,要不我来开?”
“不用。”
看着他,有些语言无法说出口。其实我明白,他和吴妈一样,多希望我能留下来。虽然他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于此,但自私是人性本能,他希望守着我。
汽车在城市的黑暗里穿梭,瞳孔里的光亮看不到前方的路口,心恍惚着耳边的一些声音,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