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行为吓的一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此时的长剑已经刺入吴淖皮肤，看着对方淡然的眼神，嘴角挂着冷笑。
“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割草！”
狗王的目光在我剑锋上游离，连续吞咽口水。
“公、公子，我愿意将赌坊拱手奉上，还请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还是饶他一命？”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我有点不明所以。
“饶我、绕我！”
“饶你一命？那你特么挑这个时间说几个意思？”
“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啊！！！”
狗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地面，看的后方铁柱嘟囔这货没出息。
“狗兄！不就是条命吗？咱哥俩这些年也算是活够本，怕个屁！让他杀！我就不信王城里没个王法。”
始终装死的吴淖在这时开了口，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让我更想宰了他。
“王法？你竟然有脸说王法？你陷害韩立父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王法？”
吴淖闻言笑了笑，看他的神色好像真的无惧生死。
“你怎知我没有想？他父亲是我害的？行！我先接着，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爹真是个老实人，你觉得结果会是这样吗？”
吴淖抻了抻脖子，无惧脖颈上的刺痛。
“当年他父亲挪用公款这件事是事实！”他瞅了一眼韩立继续说道：“你别急，咱一件一件慢慢捋，你父亲跑到赌场是何原因你还记得么？呵！看你的样子应该想起来了吧？”
回头看向韩立，发现他的面色有些异样，不由得对吴淖接下来的话提起了些兴趣。
“那年你重病，家里的钱掏光了还是不够，你父亲没办法只得四处借钱，最后借到我这里，怎么？不相信吗？呵！你根本就啥都不知道！”
我将长剑收了回来，深吸一口气让他不要废话。
吴淖看了我一眼，一脸无所谓的欠揍模样。
“王朝律法管得严，我怕让人知道我和赌坊有关系，所以在他找我借钱的时候只给了他五枚银币，说多不多，因为不够给你治病的，可是说少呢也不算少了吧？比其他朋友借他的加起来都多！”
韩立听到这里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微皱的眉头看上去像在回忆。
“我和你父亲私交甚好，我也好玩两把，所以平常总会撞到一起，可你父亲真的不是个东西！他拿着我们的钱偷偷跑去城防开盘口，不仅让人家黑了个干净还欠下一屁股的债，你好好想想，那时候你家是不是被人堵了门口？帮你们摆平那帮人的就是老子我！”
吴淖可不是修士，八十多岁的高龄看起来硬朗，但情绪过于激动时难免出现一些症状，毕竟年岁不饶人嘛，好一阵咳嗽才平缓下来。
“让人家把钱吐出来难啊！事情虽然摆平，但给你治病的钱还没个着落，后来哥几个商量，还是我出的主意，让他从军饷里抠出点钱，到城里赌坊里捞上一笔再赶紧还上，只要速度够快，我不声张没人发现的了，呵！不用看我！那时候禁军负责管理军饷的人就是我！也只有我能让他顺利做到这件事！”
听到这里的韩立身子一颤睁开双眼：“我父亲去赌坊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和狗王站在一块！让我们拿着钱赶紧走！”
“你跟我说你记得清清楚楚？你不觉得可笑吗？啊？你那时候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知道个屁！还有！你想过你爹为啥带着你吗？上阵父子兵？哈哈！是老子让他这么做的！知道吗？老子跟他说，带上你能够博取别人的恻隐之心！不信你问问狗王，你真以为你爹能轻轻松松赢到一百金吗？就连你今天能这么轻松也是狗王跟我授意的！”吴淖对韩立的话嗤之以鼻，连说一大串也没能解气，啐痰怒骂白眼狼。
狗王站在旁边唯唯诺诺，见话锋转到自己身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唇齿微张欲说还休。
“没关系，照实说就行。”
“回公子，确实如吴兄所言，我知道这很难让人信服，但其实解释起来也容易。”
“哦？怎么个容易法？”随手将剑插入地面，背负双手等待后续。
狗王见我略感兴趣，干笑一声看向韩立：“我就问一个问题，你父亲是不是告诉过你一句话，赌大小哪边人少压哪边？让你回忆当年是难为你，咱就说今天的事，在你百金之前你只输过三次，而这三次无一例外……”
听着他的话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时的韩立把把连赢，惹来不少跟投人员，输的那几把我还以为他是太过紧张才失手，没想那才是应有的结局。
让韩立赢可以，但要建立在赌坊不赔钱的基础上。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听他们说了这么多，我对这段冤仇有了更深的了解，狗王跟吴淖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算大奸大恶之辈。
“公子您说。”
“今日赌坊内你让人来喊韩立所谓何事？”
“回公子，喊他是想让他早些收手，只是……”
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因为接下来的话八成有些难听。
如果不是我让韩立赌，他不会表现的像个赌徒，更加不会在最后重燃怨恨的心。
而我也因为郝芏被绑的事对狗王二人带有偏见，所以得知得韩立父亲的事时，没有客观理智地看待的问题。
“你觉得他二人所言可有漏洞？”我转过头看向韩立。
他耷拉着脑袋看着脚尖，硕大的泪珠连连滴落。
“上梁不正下梁歪，爹没良心也就算了，儿子他妈没有！艹！当初我就不该管你们，好心借钱还借出了仇！”
“吴兄！我求你少说几句吧！”狗王哭丧着脸一把按住吴淖。
“凭什么让老子少说，老子这颗脑袋是保不住了！这些破事不说出来留着当棺材板吗？”
吴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先是走到我的身旁目露怒色。
“想杀我可以！让我把事说清楚，然后脑袋你拿走，谁要是眨下眼睛谁他妈就不是个带棒的！”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韩立，我能做的也只是摇头叹气。
“你说我陷害你爹你不觉得可笑吗？赌局他输了，老子一点损失都没有，我害他做什么？我害他有什么好处？为了扣上个失职的帽子？为了晚节不保吗？”
吴淖声音越来越高，他揪住韩立的脖领，强迫对方与他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