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广陵与彭城之间。细雨中的营帐外。
先前拴在船上的那匹白马被牵了过来。
白马的马蹄一声声敲在地上……忽然一声长嘶……
一名刀斧手突然从旁执刀而出,走至马身一侧,就听他大喊一声,遂手起刀落,只一刀便割开了马的喉咙,鲜血喷溅之时,马应声倒地……
白马在芦草地上挣扎、颤抖……鲜红的血冒着热气继续从马的脖子上头上喷溅而出,有人遂拿碗接了血去……
一阵水声哗哗,有侍者拿来几只碗和一只大酒坛,斟满了酒的一只只碗摆在地上,然后又将另一只血碗中的马血分别注入几樽酒碗内……殷红的血顿时在清酒中氲染化开……
刘濞端起注了马血的酒碗,望着大家:“今当社稷生死存亡,本王在此与众位宗亲诸侯王一起歃血为盟,起兵西征,奉天行讨,清君侧,扶汉室,安生民,诛奸恶,大家一起同心同德,休戚与共,天地神明,昭鉴予心,佑我此行,彼此相扶,若有违盟,天诛地灭!”
众位异口同声:“若有违盟,天诛地灭!”
刘濞:“干!”
众诸侯王:“干!”
说完,众王相视后共同举杯,各各仰脖将碗中血酒一饮而尽。随后只听得一阵砰砰叭叭的破碎声响,所有人都将空了的酒碗摔碎在地上……
刘濞遂高高举起双手:“起事了!”
众诸侯王亦跟着举手朝天:“起事!起事!”
声音冲破原本寂静的湖泊与芦苇荡的上空,渐高渐远……
半空中回响着众位诸侯王的狂吼:“起事!起事!起事!起事……”
20、广陵与彭城之间。
吴国中军帐内。
营帐内地图高挂。
刘卬、刘驹、应高等人皆席地而坐,一脸凝重地望着地图。
刘濞站在地图前,正指点着地图上的一个个文字说:“……南越临近长沙,因长沙王已平定长沙以北地区,所以他们可以向西到蜀汉去。中大夫!”
应高:“在。”
刘濞:“你派人告诉南越王和淮南王,他们须同本王一同向西进击。”
应高:“诺。”
刘濞:“齐地各诸侯王,同赵王一道平定河间、河内之后,一股可进入临晋关;另一股可同本王在洛阳会合。燕王、赵王以往曾跟胡人有约。燕王在北平定代、云中之后,可统领胡人进入萧关,继而向长安进发,以匡正天下,安定高皇帝宗庙……希望大家共勉而为之。”
众人中有人高声应:“吴王所言甚是。”
21、长安与广陵之间的驿道上。
一队挂有汉字旗帜的朝廷使臣马队飞驰在驿道上……
22、广陵与彭城之间。吴国中军帐内。
中军营帐内,刘濞站在那里,继续商讨谋划起事大计。
刘濞:“……现在各位能够协同一心,扶弱助强,安定刘氏,正是我们大家所希望的。我们吴地虽小,所辖领地尚纵横有三千余里,人口虽然不众,亦可召集精兵五十万。东南越诸君,亦愿发兵三十万相助。故,寡人愿意与各诸侯王一起分头行动,以安刘氏天下……说到财力,敝国虽然贫穷,本人三十余载节衣缩食,累积金钱,修治兵器甲胄,聚积粮草,如此夜以继日至今,望与各位共同殚精竭虑一举成功!”
刘卬:“我等成败在此一举!”
刘戊:“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刘濞朝刘卬点了下头,又朝众人扫视了一眼,说:“现今本王为今之事草拟了一套奖励政策:所有联军将士,此次起事中凡能斩获敌大将的人,赏黄金五千斤,封万户食邑;斩敌列将者,赏黄金三千斤,封五千户食邑;斩敌裨将者,赏黄金一千斤,封两千户食邑;斩敌食禄为二千石的官吏者,赏黄金一千,封一千户食邑;统统封侯。那些率部或城邑来降之汉将,同等奖励……希望各位明白地向士大夫们宣布,本王之金钱在天下到处都有,并不一定要到吴来取……若有当赏之人,望能知晓。”
众人应:“诺!”
刘卬对刘濞一伸拇指:“还是尊驾想得周全,从今往后,咱就听您的了!”
众人齐声应道:“我等愿听命吴王调遣。”
刘濞:“好!”
23、广陵,吴王宫门。
吴王宫门前,一片寂静中,两位朝廷使臣携诏书下马。
使臣站在吴王宫门前宣旨:“皇上有旨,吴王刘濞接旨——”
宫门前没有任何动静。
另一中央使臣朝宫门望了一眼,再次大声宣诏:“皇上有旨,吴王刘濞接旨——”
刘濞懒散的样子从宫门出来,俯视着宫门前宣旨的朝廷官员,道:“你吼什么?要本王接的什么旨?”
使臣:“吴王刘濞!你还不快快下来跪接圣旨?”
刘濞:“本王现在也已称帝,你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子倒是说说看,本皇帝和刘启那个皇帝,到底谁该接谁的旨啊!”
中央使臣:“大胆刘濞!你竟敢口出狂言!你,你难道是要造反吗?”
刘濞:“哼!算你小子说对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反了!”说着回头命宫内侍卫:“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启的使臣统统给寡人拿下!”
使臣:“刘濞!你犯上作乱,忤逆朝廷,罪该万死!”
刘濞鼻子哼了一声:“寡人倒要看看,罪该万死的究竟是哪个!”
一时从宫门与宫侧涌出上百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搭弓射箭,箭簇如雨一般射向毫无准备的朝廷使臣……
二使臣顿时全身中箭,倒地身亡。
刘濞在宫门上大手一挥:“吴国境内凡两千石以下所有长安朝廷官员,统统给寡人斩杀怠尽!一个不留!”
侍卫们:“诺!”
侍卫们全副武装四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