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长安,未央宫偏殿。
景帝在翻看奏报,春陀站在一旁几案的一旁。
景帝:“那窦婴还跪在殿前的吗?”
春陀:“是的。陛下。”
景帝:“那司马相如和芷兰夫人呢?”
春陀:“也还在大殿门前跪着。”
景帝:“今儿是第几天了?”
春陀:“第三天了,陛下。”
景帝:“这么冷的天,不要命了?”
春陀面无表情。
景帝:“朕昨天叫你给他们送些衣物和被褥你送了吗?”
春陀:“送去了,陛下。”
景帝:“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用这种法子来抗旨吗?朕可是最不吃这一套的!”
景帝说着话,一个人在殿内踱了踱,站在门口朝未央宫承明殿的方向看了看,叹口气,说:“袁盎那家伙走了几天了?”
春陀:“走了也有七八天了,陛下。”
景帝:“晁错的家人都押解进京了吗?”
春陀:“听说在路上耽搁了一阵子,这两天就到了。”
景帝:“怎么耽搁了?”
春陀:“说是除了晁大夫的老父亲已经自尽,家人里头又有几个在半道上自尽的,家人要求就地埋葬,就耽误了行程。”
景帝听了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但愿这些人没有白死,朝廷以他们的死若能换取叛军退兵,天下太平,也是值得。”说完忽然转过身去,一抬手说:“传诏,司马相如贬为庶人,即刻遣离京城。芷兰夫人……去把那窦婴给朕叫来!”
春陀:“诺。”
27、长安,未央宫宣示殿前。
春陀站在殿前的台阶上高声念道:“皇帝诏曰:司马相如、芷兰夫人听旨……司马相如忤逆天子,意欲抗旨,罪在不赦,念及文才盖世,着贬为庶人,即刻出京!芷兰夫人忤逆朝廷,本当处置,念其曾对朝廷有功,着褫夺封号!钦此。”
司马相如晃了晃身体,伏地叩拜:“谢陛下不杀之恩。”
芷兰面色憔悴地低声一字一句咬牙念:“谢、皇上隆恩!”
春陀继续宣诏:“皇上口谕:宣窦婴未央宫侧殿觐见!”
窦婴伏地叩拜:“臣遵旨。”
28、长安,未央宫宣示殿前。
宣诏的春陀离开后,窦婴从大殿出来,在仍然跪在那里的芷兰和司马相如二人身旁停留了一下,默默朝二人点了点头,便离去。
司马相如搀扶着芷兰从坚硬的地上爬起来。
芷兰蓬头垢面,对司马相如凄然一笑,摇了摇头,然后眼泪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司马相如给她擦去脸上泪水,亦笑了笑:“我们走吧。”
芷兰:“到哪里去?”
司马相如:“我把你送回梁邸。”
芷兰:“那你呢?”
司马相如:“我?我原本是要回成都的,现在皇上已将我废为庶人,我便更得回去了,不然,还能到哪里去呢?”
芷兰:“跟我去梁国吧!别忘了,梁王一直都是欢迎你的。”
司马相如:“可我现在是庶人了,梁王还会欢迎我吗?”
芷兰:“梁王看重的是你的才情,而不是你的身份。”
司马相如:“那,容我想想再说吧。”
芷兰点点头:“也好。我们走吧。”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未央宫承明殿,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芷兰回头望望,身后是高高威严的皇家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