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睢阳,忘忧馆枚乘馆舍。
傍晚的馆舍内,芷兰,韩安国、枚乘、邹阳、庄忌在议事。
韩安国:“如今朝廷那边对我们很不利,太后现在也不好再说话了,我们这个时候也只能忍下这口气,一心一意地在我们梁国关起门来做事情,大家或许还能有一份平安日子可过。”
枚乘:“说起来,我们来梁国为的什么?不就为了梁王的好客,为了在这里能够与文朋诗友常聚在一起!有一份安宁之地,可以放得下我们一张宁静的书桌么?”
庄忌:“据在下观,大王并不是功利心很重之人,如今之所以那么不肯放弃,心里也就有一些不平,否则,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还要一味与人相争呢!”
邹阳:“争也不是不可以,一味地避世不争也未必就好,但这哪里是争,这是自取其祸!”
庄忌摇摇头:“天下事真是讲不明白。”
韩安国:“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回去都想想法子,争取明天宫里的廷议上能拿出一个既让大王满意,又能说服他暂时搁置此事的好法子。”
12、睢阳,忘忧馆舍门前。
馆舍门前,韩安国、邹阳、庄忌和芷兰一起往外走……
芷兰叫住走在前面的邹阳:“邹阳兄,你等一下。”
邹阳停住脚步,有一点羞愧地看着芷兰:“芷兰……”
芷兰:“婉兮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邹阳:“她还是一直不理我。”
芷兰:“孩子没有保住,她的心情好不了,这个时候,你该多开导她。”
邹阳将眼睛看向一旁:“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导她。”
芷兰望着他,叹口气:“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很在乎那种事,可是你替婉兮想一想,她当时也是救你心切……”
邹阳:“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现在只是后悔不该推她那一下!所以你打我,我就觉得那一巴掌是我该受的,我不冤。”
芷兰:“我打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兄弟,把婉兮当成了我的亲妹妹。”
邹阳:“我知道,所以我愿挨。”
芷兰盯着他看了一眼:“邹阳兄,听我一句,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婉兮原本就是个可怜的女子,又经历了那种事,你应当好好心疼她才是。”
邹阳盯着她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看站在门前的枚乘,深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芷兰随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服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俩能和好如初,想一想,你俩人相爱得这么深,尤其婉兮,她现在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痛苦,在这种时候,你是男人,应当多体谅她些才是。”
邹阳对她点点头:“我答应你。”
13、睢阳,忘忧馆邹阳馆舍。
婉兮正一个人躺在塌上发呆,听到门声响将身体转向了里侧。
邹阳走进来,坐到塌边,轻轻将一只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婉兮……”
婉兮一动不动。
邹阳:“婉兮,我知道你没有睡,跟我说说话儿好吗?”看着婉兮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又说:“你身体好些了吗?今天吃东西了没有?都吃的什么?”
婉兮侧过去的脸上满脸是泪。
邹阳:“婉兮我错了,我向你认错,孩子没了,我心里也很难过……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婉兮侧过去的脸上不再流泪,却仍是一动不动。
邹阳:“婉兮,你真的再也不想跟我说一句话了吗?”
他看着她仍然一动不动的样子,默默地坐在那里等着,等了好一会儿,见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便只好退了出来。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响和门响……等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婉兮这才翻过身坐起来,迫不及待地扑向门后,听听门后那个脚步声踩着沙石一路远去,她的身子不由自主顺着门板滑下来,靠门板坐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14、睢阳,郊外的一家小酒肆内。
邹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一张几案上独自饮酒……
一弯月亮像一只小船一样在云朵间穿行……
一盏灯下的酒肆门前,邹阳抱着一只酒坛靠着酒肆前的栅栏边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