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吴国官邸。
走廊楼梯口那里,司马相如慢慢从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听房间内的说话声。
4、吴国官邸房间内。
晁错和芷兰的谈话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下去。
晁错:“……这些话,为兄也只有对表妹说说罢了,我知道你早晚会明白的——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清醒,不能糊涂,不能头脑发热,不能轻易听信别人的任何许诺,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说着话,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说道:“对不起表妹,我该走了,陛下那里还等着我,御使衙门里还很多事。”
芷兰起身相送:“好吧,表兄,知道你忙,自己多多保重。”
晁错:“表妹也是。若哪日再回梁国,代我问侯姑父姑母,说小侄我有时间会去看望他们。”
芷兰:“多谢表兄惦记。”
晁错和芷兰一起往外走,正这时,司马相如一脚跨进门来。
司马相如略显不自然地说:“哦,下臣见过御使大夫!”
晁错:“噢,原来是司马先生!”
司马相如:“在下来看望芷兰夫人,却不知御使大夫在,在下搪突了。”
芷兰:“噢,司马先生!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司马相如笑道:“这不,刚刚走到这儿吗?”
晁错看看司马相如,又对芷兰说:“表妹,为兄告辞了!”说完朝芷兰一拱手。
芷兰看着他走去的样子,忽然心里一丝担忧,连忙丢下司马相如追出去:“表兄!”
晁错回头:“表妹还有事么?”
芷兰:“表兄,如今情势这样,你一个人在京城,可千万要小心啊!”
晁错:“放心吧,表妹,我不会有事的。”
一直看着晁错下楼,走得没有影踪,芷兰才转过身来。她的身后,司马相如正一脸嫉妒地望着那晁错的背影,这会儿见她转过身来,便去望着半空。
芷兰对着他的背影笑笑:“司马先生,您请坐!怎么不坐啊?莲儿呢?快给先生上茶呀!”
司马相如这才悻悻地转身回去坐了。
这边,杏儿上了茶水退到一边去,司马相如自己端起茶来,啜了一口。
司马相如:“在下原只知道梁王进京了,不知道芷兰也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在下一声?怎么说我们也是故人了嘛,在一起喝喝茶叙叙旧总还是可以的。”
芷兰看了看他的神色,笑笑:“我原本也没想过要来的,是太后想念梁王,召梁王进京,知道我正好也在梁国,就要我也一起来了。”
司马相如:“这一来会多住些日子?”
芷兰:“原先想着明儿就同梁王和韩大人一起回梁国的,这不,太后又差表兄来传旨,说要我再在京城多留几天。”
司马相如:“太后也是寂寞,虽然有这多儿孙,也不是每一个想见都能见的。”
芷兰一边亲自给司马相如续茶,一边说:“司马先生这些天可又有新作了?拿出来也让在下欣赏欣赏?”
司马相如摇头说:”天天跟着皇上,忙都忙死了!再说当今皇上是个最不喜欢诗书文赋的主儿,早晚想写点东西,也得瞒着皇上,哪里能再有新作出来?”
芷兰:“那又为什么?”
司马相如:“怕皇上看见了不高兴呗!在皇上看来,凡诗书文赋一类的东西,都跟那琴棋书画一样,是最没有用处,消弥人斗志的,只有不得志,政治上没有理想报负的人才玩那些个文字游戏。”
芷兰:“那怎么能是文字游戏?”
司马相如:“总之我们这位皇上好像跟诗书无缘的。”
芷兰笑起来:“怎么我听着皇上跟他的那位梁王兄弟竟一点都不像?”
司马相如:“皇上要能有一半梁王那样的风雅,本郎官在朝里的日子可能就要好过些。”
芷兰玩笑地:“怎么,你敢说皇上不够风雅么?”
司马相如赶紧作揖:“哎呀,司马不敢,司马只是私底下跟芷兰夫人说着玩而已,千万不敢开罪于皇亲国戚!”
芷兰笑过,又一脸正经说:“这么说,我表兄晁大夫才是最合皇上心意的了?难怪他那么得皇上信任。”
司马相如:“他么?最近在朝廷里可是红得发紫。”
芷兰仍是笑着逗他:“听这话音儿,你好像有点嫉妒他?”
司马相如:“不敢!他是谁我是谁?我嫉妒得着么?咱跟人家那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芷兰仍是笑着:“说了这半天,还是有一股醋意哦!”
司马相如:“真的,芷兰,你知道,我无论在哪里,都是个比较不受羁绊之人,也是不屑于跟人比较的。”
芷兰拿手指点他:“你呀,还是那么的心高气傲的,怎么说文人嘛,都得有点性情。”
司马相如:“说实话,我最近总想辞去御前常侍,远走江湖。”
芷兰:“辞官?不干你那朝廷郎官了?”
司马相如:“有什么好?”
芷兰:“京师朝廷里的郎官,那可是多少人家花多少金都得不到的!”
司马相如:“芷兰,我一向以为你是个懂我的,怎么也这么……世故。”
芷兰笑起来:“世故?还有人说我世故?”
司马相如:“所以么!你让我很惊讶。”
芷兰一阵疯笑,笑毕,才又说:“说真的,你真的不想在朝廷里做事了?”
司马相如:“真的,我想回成都老家去,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芷兰垂下眼帘:“这个问题,我好像已经回答过你了,怎么,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