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乜斜看了沈宸一眼，有些爱答不理的：“怎么，你要买？”
沈宸还是很谦和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壶挺好。老大爷，您能开个价吗？”
老汉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小伙子，你能做主吗？”
“可以的。”沈宸回答地很自信。
陈老头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对李崇明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不识货吧。你看，别人小伙子都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我和你们讲，到时候可别后悔。”
李崇明只是呵呵笑着，也没有搭话。
这时候陈老头又转身对沈宸说道：“小伙子，我也不要你多，一百五十万，一口价。”
沈宸还没反应，李崇明倒是心念一动：“如果真的是陈鸣远的东西，一百五十万可算是一个大漏了。”
不过想了想，李崇明还是没敢出手。
沈宸倒是回答的很爽快：“没问题。老人家，那里就有银行，我是转账还是直接把现金给你？”
陈老汉倒没搭这腔，反而对着李崇明还有这家店里的掌柜说道：“可别后悔啊。”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靠。沈宸也明白过来了。谁说这老汉朴实憨直，心里其实精明的和鬼一样。这是在鼓动两人出手抬价呢。不过还好两人心中有所顾虑，不然就凭沈宸这点家底，绝对争不过他们。
可以这么说，只要这把紫砂壶上拍，一百五十万轻轻松松翻两到三番。
“我说老人家，你也拿点诚意出来。不然，我看这生意还是不做算了。”沈宸语气中有些愠怒。
老汉估计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便不再说话，拉着沈宸向银行走去。
就在两人离开的时候，李崇明踟蹰再三，还是提醒沈宸道：“老弟，你要不要再看看？”
沈宸笑了笑，走进李崇明身旁说道：“没问题的老哥，你就看好吧。”
两人在银行转完账，沈宸便拿着壶折返回来。过来的时候他特意抬头看了眼店名。
“汇古斋，名字倒还不错。就是口气有点大。”沈宸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回到店中，李崇明和汇古斋的掌柜都围了上来。
李崇明略带责备地安慰道：“沈老弟，你还是少年人心性啊。要知道现在造假技术高明到无法想象，很多东西作者本人再世可能都分辨不出来真假。你还是太冲动了。不过也没事，现在交学费总比老来交学费好，我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汇古斋的掌柜也颇为认同李崇明的话，他也挺可怜眼前这小年轻，一百五十万，怎么也不是个小数目。这小年轻这一次可跌惨了。
“哈哈哈，老哥”沈宸突然笑了起来，又拿出那把茶壶放在两人眼前：“你们现在再来看看，这把壶怎么样？”
两人闻言都想，这还用看嘛，之前已经被我们宣判死刑了。不过碍于面子，两位还是把这把壶细细地看了一遍。
“嘶……”李崇明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到后来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老板，你怎么看？”李崇明抬起头问道。
“不好说啊。”严老板也一脸严肃，摇摇头说道。
“不行，我要打个电话。”李崇明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嗯，我也打个电话求证一下。”严老板同样拨通了一个号码。
两人在电话中倒也没说具体的事情，只是比较恭敬地让电话另一端的人过来一趟。
不一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三个中年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汇古斋中，严老板忙出来迎接：“诸葛老伯，劳动您大驾了。我这里有位小朋友，新收了一把壶，有点像陈鸣远东西。我一时间觉得看不太准，就请您来看看。”
老先生拄着拐杖，看了眼沈宸，又看了眼台上的壶。他问沈宸道：“小伙子，这是你的壶？”
沈宸露出了天真无邪的憨厚笑容：“对的老先生，这是我新收的壶。”
“新收的？陈鸣远？有点意思。小伙子，你不知道现在市面上陈鸣远的壶十件九件假，还有一件更加假吗？”
“额……”沈宸装作有些吃惊的样子，没有说话。
老先生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可救药，便坐下来拿起桌上的壶仔细观看。
此时，李崇明的手机也响了。他连忙赶出去，不一会儿陪着一个慈眉善目头发有些自然卷的老太太走了店里。老太太后面还跟了一男一女。
居然是她？沈宸有些吃惊。李崇明居然能请动她，而且她是怎么在金陵的？
“阿明，你说这位小伙子还是宜兴人？”老太太明显在路上和李崇明交流过，进门看着沈宸问道。
她不认识沈宸，沈宸却是认识她的，这便是汪寅仙老太太。看见老太太走进来，沈宸连忙上前打招呼道：“汪奶奶好，我是宜兴人。”
“小伙子一表人才的。”老太太用宜兴话夸赞沈宸道。
见沈宸有些腼腆，老太太又笑着问道：“听说你从崇明手底下捡了个漏，买了一把陈鸣远的壶？”
“不好说是不是，其实我也看的不太准。不过您来了，肯定能看出来。”沈宸谦虚了一把。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挺能拍马屁的。
不过拍拍国家工艺美术大师的马屁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沈宸心想道。
“哈哈哈，好，好”老太太听了沈宸的话也挺开心。她身体看起来不错，走路时候腰杆挺的笔直。
走到桌子面前的时候，老太太才发现闷头看壶的诸葛老先生。她似乎也有点诧异：“阿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诸葛老先生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似乎也挺高兴：“诺，我正好在金陵。我这个侄子说他看见一只陈鸣远的壶，让我过来看看。”说道外甥的时候，诸葛老先生还专门指了指严老板。
李崇明到没想到严老板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当即也和严老板亲近很多，各自攀谈起来。
“寅仙啊，我觉得这把壶蛮有意思的。”诸葛老先生摘下老花镜，笑着对老太太说道。
“哦？我也来看看。”
刚刚上手，老太太脸上就泛起了止不住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