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嘴角诡异的笑意更深了,原本她心态还算平和,只想着干了那个渣男就罢手,可是,经过昨天一天的冰雪洗礼,苏白发现她对冰雪的厌恶感直线上升了百分十三个个厌恶点,她最厌恶的就是三观不正娇羞柔美的小白兔,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转,就凭她霸占着别人的绝色皮囊,在一个新的空间里唱着别人的歌,剽窃着别人的千古名句?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用句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她特么就相当于是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既然都是别人的东西,那么凭什么大家都要围着她转。
所以,苏白经过昨天一夜的思考,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异常决绝的决定!
她伸手抚摸上这张妖娆的脸,叹了口气,——对不起了,舞魅。
因为天气尚是清晨,大街之上偶然才出现几个人,苏白骑着猫猫从宣城走出,直接朝着远处的一座山而去。
远处的山峰还弥漫着一层薄雾,树林苍葱。
苏白和猫猫一起进了那片树林,一起朝着山腰而去。
太阳光照越来越烈,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一间小茅屋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苏白大喜,又加紧了步伐朝那茅屋而去!猫猫则在苏白身边跟着,寸步不离。
“施玉南,你给我出来!”苏白在茅草屋门口敲着门,大声呼喊。
屋内没反应。
可苏白知道他在,因为根据原文中描述,这施玉南自从冰雪拒绝了他之后,就意志消沉,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小茅屋,所以她继续喊道:“施玉南,你给老娘把门开了,老娘就让你得到冰雪!”
于是,非常灵光得,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一张异常忧伤的脸。
啧,苏白观察着这神医施玉南,心中感慨,好一个文艺蛋疼忧伤男!
是!没错!这施玉南,就是神医。试想一篇小白文,既然已经有了邪魅王爷冷酷杀手青楼老板第一高手和一个风流教主,之外,还少了什么呢?自然是神医了!在这篇文里,不是没有神医,而是女主没有接受神医而已。
拒绝的原因不是因为冰雪不爱他,而是因为施玉南接受不了和其他五个人一起分享一个女人,因为他有感情洁癖。
苏白还记得两人分开前的那一夜,尚干柴烈火烈火干柴得在眼前这间小茅屋的木板床上,滚了一夜的床单,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她穿衣离开,他看着她的背影无法自拔,但是深爱如他,却还是无法和另外的男人共同分享一个女人,更何况这另外的男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五个!
总之从那以后,一代神医就萎靡不振,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彷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此时,他正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不说话。
苏白还是看着他,笑:“施神医,在下有事相求,只要你答应,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施玉南挥了挥身上的白色衣襟,淡淡撇了她一眼:“什么秘密。”
“你若是答应,我再告诉你。”
施玉南看了她一眼,也扬起一个笑,只可惜,这笑是讽刺性质的:“那便不用说了,我对秘密,不感兴趣。”语毕,就打算关上门。
苏白冷笑反讥:“我还以为你对冰雪姑娘是真爱,没曾想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觊觎她的美貌罢了。”
施玉南手中的动作停下了,直直看看苏白,似乎在思考她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一直到很久之后,他终于放下了打算关门的手,淡淡道:“进来吧。”
苏白一喜,当即和猫猫一起进了屋去。
打量了一番四周,她直接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字龙飞凤舞了一个女子的脸。片刻之后,抬起头来,对他笑得兴奋:“我画好了!”
她把画递给他,他接过,许久,才憋出一句:“你画的,是一条狗么?”
苏白:“……”
施玉南看了眼她脸上的蒙纱,又看了眼她的不堪入眼的诡异画像,试探:“你要我,替你易容?”
苏白眼中闪过一丝赞扬的笑:“聪明!我是要你帮我易容,易容成这画像上的样子。”
“你确定……要易容成画上这副模样?”施玉南有些不敢置信。
苏白理所当然得点着头:“只要你帮我易容成这副模样,我便将秘密告诉你。”
施玉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从书架的最高层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指了指旁边的水缸和脸盆,道:“洁面。”
苏白赶忙舀水洗了一把脸,将脸用手帕擦干,又坐回了他的桌前。
施玉南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艳,却也没说什么,他打开盒子,只见盒中各种粗细描笔一应俱全,除了描笔,还有一盒红色小盒,只见他拿出那盒子,打开,用洁白的手扣了一些,就往苏白脸上抹去。
苏白僵硬着脸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怕饶断了他的思路,干脆闭上眼,任由他在自己的脸上动作着。
房内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画笔沙沙移动的声音。猫猫干脆蜷缩在她的脚下,打了盹。
一直到了很久之后,久到苏白都已经自己要睡着,施玉南才淡淡开了口:“好了。”
苏白赶忙睁眼,走到镜子前,站定,“嘶——”连苏白自己都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镜中人歪瓜裂枣不说,这嘴巴还特别粗厚。但是,不够,这种程度不够,“肤色再暗些,鼻子再塌些。”苏白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吩咐。
施玉南嘴角微不可闻得抽了抽,却也没说什么,继续在她脸上倒腾起来。
又过了许久,终于完工之后,苏白终于对着镜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秘密。”施玉南冷声。
“别急啊,我先问你,这妆,能保持几天?”苏白兴味看着他。
“半个月。”他整了整袖口。
“什么!才半个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给冰雪易的那个容,足足保存了三个月吧?”苏白怒了。
施玉南变了脸色,当即对她疾声厉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白冷笑:“你最好是将我这妆持续时间延迟到三个月,否则,你必然会后悔。”
施玉南已然握紧了拳,声音更冰冷了:“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后悔。”
“你说,若是让冰雪身边那五人得知,你与冰雪那一夜……”苏白的声音诡异至极,配上她现在的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让施玉南恶心作呕。
他强忍吐意,艰难吐出一句话:“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白仰天一声大笑:“你只管帮我把妆延续到三个月,否则……猫猫!”
地上的某只狼瞬间清醒,狼眼看到苏白时愣了一愣,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他一声狼吼,就站到了苏白身边。
施玉南白了脸。
“施神医,您看……”话语中的威胁如此赤果。
他僵硬着身子,一句话也不回,可手,已经伸向了盒子中的另外一个黑色小木盒,从中拿出一瓷瓶,倒出一些水,抹在了苏白的脸上。
苏白从怀中掏出纱布,系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蒙上纱布的她也是一个清秀美人,可惜这纱布一揭,那歪瓜裂枣的模样必定会吓得人找不到北。
整理好至极之后,苏白这才冲他娇笑道:“小女子谢谢施神医,至于这秘密嘛……”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冰雪怀的是,你、的、孩、子……!”——只不过,这孩子,没能出生而已。
语毕,她带着猫猫,头也不回地出了这座小木屋。
不管施玉南是震惊还是惊喜还是悲哀,都已经不关她苏白的事,一个秘密,换一次易容,这个交易很公平。
她坐在猫猫的背上,伸手抚摸着这张丑陋到了至极的脸,望着苍茫的远方笑了,从此以后,请叫她西门无恨……!
京城,作为一国之都,必然是全国最繁华之地。
当苏白骑着猫猫颤颤巍巍得到达京城脚下时,仰头看着京城这庄严的城门,就算身心再疲惫也被眼前的繁华给震撼了,不愧是首都,就连路边摊白馄饨的老爷爷,都显得特别气质,舀豆腐花儿的姿势都带着自己的高傲与尊严!
苏白看着那老爷爷,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收回视线,她抬头挺胸,骑着猫猫雄赳赳气昂昂得进入了城内。——从这一刻开始,战斗的号角已经拉响,响彻了苏白的天空,她知道,从这刻开始,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不管以后是后悔,还是无怨,她都认了!
大街上的来来往往的路人各个精神抖擞,不乏一些衣着显赫的清俊男子路过,女子们也各个是梨花带雨手中手帕轻捻,模样娇美好不动人,街道上商铺皆兴旺,说闹还价嗔痴怒骂之声不断飘入苏白耳内。
走进一家规模较大的客栈,叫伙计安排了一间上等的客房,和猫猫一起吃饱喝足之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究竟该从哪开始入手。
猫猫动了动狼耳朵,趴在苏白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
苏白伸手摸了摸它的狼耳朵,感慨:“猫猫啊,为什么你从来不刷牙,却还是没有口臭呢!”
某狼浑身一抖,快速缩回了自己的舌头,远离苏白,在一个角落里躺好闭上了眼睛,决定不理她。
苏白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看着窗外蓝得明媚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方案一:她直接冲到王爷府,然后让猫猫直接咬死他。——下场是她被王爷府的军队瞬间包围,猫猫被军队乱箭射死不说,自己也会被关押进地牢受尽各种极刑最终被凌迟处死。
此方案,除!
方案二:她直接冲到冰雪老窝,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出现正在茅坑嗯啊的冰雪面前,然后关门,放猫猫,咬死她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扔到粪坑里毁尸灭迹!最后当她的后宫们发现她之后她已经和万千粪便融合成了一体,再也不分离。——此方案好是好,但是这种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的机会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小于等于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新白娘子传奇》里做许仙。
此方案,除!
哎!苏白叹了一口气,一头倒在了床上,开始纠结。——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冰雪现阶段应该是在‘画溪苑’内紧急筹备花魁大赛吧?
现在距离花魁开场,恰好只剩下七天。
苏白刷得从床上站起身,——七天,很好,已经足够她做很多事情。
“猫猫,我们走!”苏白大手一挥,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夜微凉,天苍苍,风吹草低……现银狼。
这是一片小型的树林,据原文中描述,不出多久,这个国家的皇帝,就会出现在这里,伤春悲秋,双眼含满深深的忧伤,四十五度角仰望此时天空上这颗苍凉的月亮,深沉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苏白擦去额头的汗,拉回思绪,继续躲在树后,放低呼吸。
就在此时,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慢慢的,从远到近,最后停下。
苏白躲在大树后,很明显感觉到脚步的主人停在了自己的不远处。
苏白在心里开始数数:三,二,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一道孤寂的声音,适时响起,口吻之中尽是落寞与悲伤。
“噗……”苏白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谁!”先前还蛋疼忧伤的声音,此时已然换做了凌厉,杀气扑面而来!
苏白淡定得从树后走出,看着他笑,手中的帕朝他挥了一挥,道:“哎哟,我说这位大爷,独自一人吟诗作对,可是孤单了?”口吻轻佻,甚是诡异。
月色下,只见那皇帝挺鼻薄唇,不怒自威,挺身而立,王者之气展露无遗,不愧是NP文里的美男,果然赏心悦人目。
那皇帝看着她,煞气更重了,手中已经暗自凝聚了一股真气,道:“你是什么人!”
苏白瞄了眼他的双手,继续笑:“难道皇上要杀害一个无辜子民不成?”可她心中,早已经敲击起了鼓,手心也开始冒出了汗。
“你知道我的身份?”他眼中的杀气更是直线上升了百分之三十个百分点。
苏白还是笑:“你若是要杀我,也可以,只是,容我奉劝你一句话。”
“什么话。”皇帝的声音颇阴沉。
苏白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双眼,道:“小心王爷。”
皇帝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当即朝着苏白挥出了一掌!
猫猫嗅到空气中的杀气,又看到皇帝那一掌,赶忙跳起将苏白扑倒在地,这才堪堪躲了过去。
皇帝看着狼狈倒地的她,一甩衣袖,眼中满是怒火,沉声道:“好一个刁民,竟然敢挑拨朕和王爷的关系!”
苏白突然轻笑:“难道,皇上你就不想得到冰雪么。您是皇上,凭什么得到了江山,就注定得不到美人?就算当初是你和王爷约定,若是你放弃冰雪,他就退出江山之争,可不知王爷可曾听到过一句话,约定,就是用来破坏的……”
——没错,当初王爷和皇上曾做过这样一个约定,若是皇上要江山,就不能得美人,若是要美人,就不能得江山。所以他选择了江山,而王爷,则选择了美人。
果然,此时皇上听闻苏白的这番话,眼中暗波翻涌,似乎找到了拯救自己这颗心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袭青衣在月光下更显清冷,他缓缓垂下了眼睑,不说话了。
苏白从地上站起,将脸上的纱布重新固定牢固,又道:“皇上,您是皇上啊,只要您想要,普天之下,又有什么是您得不到的?”声音甜腻,蛊惑人心。
皇上白洁的手掌不知不觉间已经握成了拳,他看着苏白,面上的狠戾与煞意一览无余:“你说得对……”
苏白心中冷笑,这么孤单的帝王位,坐久了,不免心里阴暗然后扭曲变态,每天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得多了,自我膨胀感也就强了,且这么多日日夜夜的相思折磨,只怕就算没有自己的激将,眼前这皇帝毁了当初和王爷的约定也是迟早的事。什么是约定,什么是承诺,那不过只是人还未达到自己目的之前,使的一种手段而已,只要目的一达到,哪里还会再去回想当初自己信誓旦旦许下的,是什么样的狗屁内容。
皇上看着她,半晌,才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白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小女子没什么愿望,只是想去看看这花魁赛而已,不知皇上届时可否带我去?”
皇上一愣:“就这样?”
苏白的双眼瞬间恢复了冷然,声音冷冽:“自然不是,我要你保证,届时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保持观望,不要出手阻拦,维护现场秩序。另外……”
“另外?”皇上挑眉。
“另外,”苏白的声音更诡异了,走到他身侧,直直看着他,“皇上,民女劝你一句话,斩草,还是除根的好……”
皇上皱眉,看着她,陷入了沉思。——斩草,除根?
苏白退后一句,一头黑发在月光下分外好看,脸上又换回了笑意:“皇上,我自然会帮你在冰雪和王爷之间制造误会,当然,若是有必要,我也可以替你得到冰雪,又或者,我也可以……”
苏白的话还没说完,皇上却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出一阵阵涟漪:“若是,朕要你,杀了皇兄呢?”他深邃看着她,俊美的脸庞在月光下透着阴森狰狞的气息。
苏白浑身微不可闻得抖了一抖,心中却在感慨,——不愧是小白文中的皇帝,三言两语就让自己成功挑拨了二人的兄弟关系,哎!真是好没有挑战力!
她讪笑:“皇上,您,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你不答应?”他挑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极其……邪魅?
——我拍死你个渣货!是不是要老娘嘤咛一声配合你!
“不是不答应,只是难当此大任而已。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苏白继续讪笑,心中却已经在窃喜,她本就打算借用皇上的力量,光明正大得杀了那渣王爷,如今岂不是正中她下怀么。
皇上突然伸出手,隔着纱布,轻轻摩挲了一下苏白的脸庞,语气颇有……喜感,看着她,‘深情’道:“若是你帮我做事,我必定会助你成为花魁。”双眼看着她流露出的表情,难道可以称之为‘深情’?
——只怕此时,她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贪慕虚名的女人而已。
苏白则惊了一呆,惊悚睁大眼,当然,她惊悚的不是他的‘深情’,而是他说的那句话,——若是你帮我做事,我必定会祝你成为花魁。
——好吧,为了这句话,老娘拼了!!
苏白当即坚定而深邃得回望他,也深情道:“你当真,可以助我成为花魁?”
皇上的眼中分外快速得闪过一丝鄙夷,口中却依旧柔和:“自然是真的,美人儿披着薄纱,想必定也是天人之姿,只要你答应为我做事,届时我必然会让你成为花魁!”
苏白心中早已乐开了花,面上依旧决绝道:“好!既然如此,我便为了这花魁之位,为您办事!只要事成之后,放我离去即可。”
“这是自然,事成之后,金银财宝,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少了你。”皇帝嘴角那丝讽刺更明显了。
苏白哪管什么讽刺不讽刺,只当做没看见:“行动之时,我若是需要你的配合,你必须要配合才好。”
“自然。”皇帝高昂着头,淡定回道。
苏白笑得更开心了,一甩秀发,朝他挑了挑眉:“皇上,您只管等我的好消息,民女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她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因为那个王爷本就该死,就算她拼了命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皇帝看着苏白笑得透亮的双眼,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白一甩头,朝他抛出一个媚眼:“奴家便是西桥头处一枝花,人称性感小野猫的——西门小恨恨。”
语毕,不等那小皇帝是什么反应,就骑在猫猫的背上离开了,因为此时的她满脑都在想着花魁花魁花魁!
啊,看来她苏白,注定会是史上最引人注目的一朵花魁啊!
京城的地下赌庄,对不住了,这是一场配角的逆袭,你们注定要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