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这事了,我找徐兄是因为之前听过徐兄的故事,感到好奇,想问问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权容亭原先是想让下人帮忙收拾一下这里,但看了看四周,一个鸟的影子都见不到,之前的下人都是权家的人,加上自己很多事都不需要下人,现在才发现自己府里一个可以用来使唤的都没有。
既然没有人,那他就只能自己收拾。
“贤弟你说的是哪个?我之前说过很多的故事,有些我自己都记不得了,不过我都有写在我的本子里,应该是没有疏漏的,你听的是哪个?”说着,他便从外衣里拿出一本不怎么厚的书递给权容亭。
光看大小就知道不同了,这本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随身携带方便,但他上次看见的,是厚厚一本,有一截手臂长,翻开的声音……
思及此,他的意识不禁朦胧了起来,他立刻甩了甩头,面容露出些许的痛苦,那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一把斧头劈开自己的脑壳,拿着东西不断地搅拌他的脑袋。
“贤弟!你怎么了?”徐燕安赶紧将脚步不稳的权容亭扶住,让他坐在椅子上,权容亭恢复之后,便看见他焦急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
“我……”他的意识恢复的并不是很好,张口了一会,他才想起自己想说的话:“我没事,只是忘了用早膳而已。”权容亭随口编了个谎言呼弄过去,不敢再去回想翻书的声音,如果不是自己方才立刻意识到了,可能就会和上次一样。
“贤弟!你怎么能忘了用膳?走,先去用膳,再来说故事,既然你身子这么虚,就更应该注意,不要忙到膳都不吃,搞坏了身子还是你得负责。”说着,他便拖着权容亭到灶房,开始忙碌起来,他起火到炒菜的手法非常俐落,没有做上百次是没有这样的经验,老手和新手,一眼就能辨别。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我的师父。”权容亭看着徐燕安的背影,看他一边翻动锅里的菜,一边回想,自顾自地说起:“他在几年前直接将我驱逐出门派,并交代我永远都别回来,虽然难过,但他还是我的师父,我听了话,流浪两、三年之后,还是忍不住回去了,结果,我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那些都是我的同门师伯师叔,而且,他们才刚死不到一日。
我曾想过,若我当时不走,是不是能知道门派发生了什么事,或是我早些回去,是不是能阻止那件事发生?可我回去晚了,我连师父的尸体都找不到。”
说着,他将一盘菜摆在权容亭面前:“我知道贤弟你在探查阴阳门的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灭门的人会不会是你师父做的?”既然不见尸体,要嘛是灭门那人做的,要嘛就是灭门的幕后主使。
“不可能。”徐燕安的眼神立刻添了一抹憎恨,他咬牙道:“师父他一心都替门派着想,再加上他阳极的方面非常纯正,除非门派上下皆为恶人,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我怀疑是白师叔做的,只有他有针对师父的动机。”
“徐兄的白师叔可是阴极人?”这样一来,他就是问对人了,比照之前自己获得的情报,在自己昏倒时见到的那个男子就是徐燕安的师父。
“是,而且是这一代阴阳门里唯一的阴极人,而且是非常纯正的。”徐燕安不禁握起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人生吞活剥了。
听他的话,权容亭更加笃定自己胸前的项链能因此得到解答,伸手拿起胸前的项链,将项链握在手中,给徐燕安看:“徐兄,你可看过这枚项链?它是不是与阴阳门有关系?”
徐燕安仔细地了看,随后摇摇头:“虽然它有阴阳两极,但并非我阴阳门之物,而且,这项链里头的阳气已无,只剩下阴气,像这种太极项链需要阴阳并行,少了其中一个,就没什么作用了。”
随后,他一转话题:“难不成贤弟以为这太极项链与我阴阳门有关?”他会这么想也很正常,毕竟太极等于一阴一阳,看起来就像是阴阳门内的关系。
“是的。”说到此,权容亭便感到奇怪,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他可以肯定这太极项链与阴阳门有关,但他却说这不是阴阳门之物,若不是他在撒谎,就是他先前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或许你可以问问玄门的人,他们门派里有学习阴阳术的人,说不定有人知道你这个项链,那贤弟什么阴阳门的事要问?”权容亭摇了摇头,他想知道阴阳门的原故,还是因为这条项链的关系,既然他不知道,就别多问的好。
“好的,小弟谢过徐兄,午膳我能自己解决,就不麻烦徐兄了,我现在要去吏部那领人,徐兄要一起吗?”他想领个下人回来打扫打扫,顺便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替自己看管府内的事,而且没人看管也容易遭贼。
徐燕安露齿一笑:“吏部我就不去了,我都一个人住在皇上隔壁的房间,不需要下人,不过我认为贤弟可以去郎中另那领几个侍卫保护你,不然那些人若直接针对你,可能……”说着,他露出担忧的神色,有一就有二,说不定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权容亭,只是他们砸的时候人恰好不在而已。
他也不想将这些不吉祥的话说出口,看了眼外面:“我出来也有点时间了,先失陪,贤弟你自己一个人得多加小心,若我下次得空了,再找贤弟一述。”
“好,我送徐兄到门口吧!”两人走到门口后,便各自分开了,在两人刚刚分开之后,徐燕安回过头看了权容亭一眼,眼底带着打量之意,喃喃道:“他……应该没想起什么吧?”他瞇起眼,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
他到吏部领了五个下人后,便回到尚书府,将他们的职位安排妥当之后,便到书房里开始写兵部如何应对使节团的奏折,以及处理某些武官降位的事,书房挑的位置不错,旁边可以看见一片绿荫,附近也不会有烦人的蝉叫声,非常宁静,很适合看书与办公。
将两件事都处理完之后,他起身准备让人替他将奏折送到丞相府时,他忽然看见桌子旁有纸张被压住,看起来是有人临走前匆匆压的,这大概是权容衡的,他处在兵部尚书的时间算长,基本上不太可能是上上任的,而且这纸还是白色的,并没有受潮,可以推断是最近留下的。
他将那张纸拿起,上头什么都没有,他将烛台拿来,点了火后将纸放在上面烤了会,却不见有任何字迹浮现,他便又试了许多的方法,但它一直都维持一张白纸的模样,若不是它到现在丝毫没有损坏,自己都得怀疑这是不是普通的纸张。
干脆等晚上再问看看他二哥,说不定权容光知道什么方法,如此想着,他便将纸折好,收到自己的衣襟里,将刚刚写好的奏折交给下人,让他们将奏折送去,一边寻找书房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他原先是认为权容衡应该会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权府里头,不会放在这里,不过,刚刚那张纸就足够推翻自己的想法,他可能还遗留其他类似的东西,而且,还是瞒着权寰宇的,不然依权寰宇的个性,应该会在得知权容衡死的时候立刻将这些东西收走,看来这人也不是完全的忠心,不然就是有人胁迫他不能说。
找遍了书房,他都没找到一样的东西,就算有类似的,都是普通的纸张,不耐水泡,和他一开始拿到的那张完全不一样。
权容亭坐下来想了想,说不定权容横不只放在书房里,随后,他便到寝室去找,翻了许多地方后,他在床底下找到一个装血的木盆,外面的木头都被染成血色,足见这木盆装这血多久了。
他伸手翻了翻木盆,马上就抓到一颗浑圆的东西,拉起来一看,一双满是血色的双眸正盯着自己看,他看着这颗人头,没有害怕的意思,而是细细去查看。
看这五官的模样应该是一个女人,虽然头泡了血水有一段时间,但还是能勉强看的出性别,随后他又捞了捞木盆,找出一堆白骨,他将骨头全部摆在地上,拿起其中一个来看。
上头还有一些肉渣,不看刚刚那颗人头,很可能会有人认为这只是一头畜生的尸体,但是,若将这些骨头拼装起来,就能看出这是一具人骨,就在这些被捞出来的东西里头,还泡着一张纸,和他刚刚拿到的一样,不同的是,这张纸满是红色,除了一小部分,而那部分,则是一段文字。
“放心,这次用在你们身上的是改良过的,只要先吃一段时间的人肉,就可以开始吸血了,只要你们听话,按照我说的做,我很快就会给你们解药的。”在文字的下方,还画有一个奇怪的眼珠,权容亭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张纸,那眼睛的符号是夜老头专有的,这么说,权容衡成为了夜老头新的实验对象了?
至于改良,又是哪方面的?看饮食的话,应当是越来越接近真正的血族了,但是,夜老头的目的只是造出一个血族吗?那这样的话,他不如自己去抓一些年幼的血族培育,在他们身上下蛊,让其对自己忠诚还比较省事。
想知道更多的事,应该还是要从夜老头给权容衡的信里得知,他立刻将刚刚放在衣襟里的纸拿出,泡入血水之中。